实际上，联系上次行宫的事件，宋钰心中有怀疑的人选，可是苦于不知如何证明。

“最差，便是死了。千叶，你怕吗？”

“我，我，小姐...”

千叶已泣不成声。

回到院中的时候，院门被推开，墨寰神色晦暗，缓步走了进来。

此时的墨寰毫无往日风采，额前有发丝垂落，外袍褪去，胸前的衣襟外翻着，不似往日妥帖。走向宋钰的脚步一拖一曳，不再生风。

“叶石，将院中的侍奉的全都关押，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送水食。”

墨寰的声音很轻很淡，好像没有什么情绪，不像平日似的中气十足。

“将这个最忠心的婢子，”说着，墨寰转向千叶，“送去刑房，叫陈姑姑来审问，势必要问出事情始末。”

“其他人，都出去吧。”

宋钰眼睁睁看着千叶被押走，急忙上前阻拦。

“墨寰，你不能就这么关押我们，你什么都还没有查就要给我们定罪吗？”

倔强的目光盯着墨寰的眼，那一双眼如一潭死水，在听到宋钰的话之后有了些许微波。

“还要查什么？宋钰，你要看见什么样的证据才会认罪？”

“带下去！”

顷刻，木槿苑只剩宋墨二人。

墨寰缓缓踱至宋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那么看着，眼神虚无，似乎没有焦点。

“一个不过半岁的孩子，死在你手里，没想到，你如此有谋略。当初嫁给本王，你给你父亲出了不少主意吧？”

“那晚在上清行宫，也是你与你父亲串通好的吧？”

宋钰蓦然抬头，仿若受了极大的屈辱。

“是谁，信誓旦旦，在新婚之夜与本王约定，井水不犯河水，除了一生无忧，别无所求？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要争夺本王了。”

更逼近一步，滚烫的气息吐在宋钰的额头。

“本王知道你喜欢我，眼睁睁看着你在本王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可没想到，竟喜欢到这个地步。”

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他都知道。

这么些时日的相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若说没有流露，连宋钰自己都不信。可墨寰知道，他却装作不知道。

他装作不知道便也罢了，如今却又拿此事来羞辱自己。

自己所有的少女情怀，在他眼里，不过好笑。

自己竟然一直如此不堪，如今终于是知晓了。面前这人，连片刻的动心也不曾有过。

“我，我没办法证明，此事不是我所为，我只说我的猜想与你听。”

宋钰合眸，镇定下来。

“方才，在我今晨做的桃花蜜糕中，也验出了毒，今日这毒，我猜原是冲着我来，但是，那人可能也没有想到，这毒最终竟入了昱华的口。”

“你被人下毒？”墨寰不屑，捏起宋钰的下巴用力抬起，“哼，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值得别人投毒来争？”

“太医说那毒，孕妇吃了流胎，幼儿吃了暴毙，成年人吃了顶多病几日。你们这一屋子成人，自导自演吃了些毒病几日又会如何？难不成你还是孕妇？”

宋钰睁开眼，张口要说些什么，却被墨寰抢过话头。

“若你有孕，不用旁人投毒这么麻烦，我会立即叫他去陪昱华！”

一道闪电在脑海中闪过，宋钰愣在原地，要说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原是这样的。

该是这样的。

除了玉清，怕是谁都没资格给他生个孩子。

一顿羞愤涌上心头来，满腔的委屈奔涌而出。

“我原想，你是个盖世英雄，文武双全，卫国济世。不曾想，确如你祖母所说，是个被女人填满了心，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傻子！！！”

最后一句吼出，连墨寰也没想到，腰间的剑出了鞘，握在自己手中，刺穿了锦衣，刺穿了皮肉，插在了宋钰的左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