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血沿着剑刃连成一条线，流淌不止，滴落在地上，连宝剑的锋芒在血色面前也失了颜色。

宋钰煞白了脸，怔怔看着这剑，一瞬间没有了知觉，瘫倒在地上。

剑握在墨寰手里，顺势被拔了出来，倒地处，一滩血色，刺疼了墨寰的眼，正要上前去扶，脚步未动，门外传来了动静，入内的叶石见状显然吃惊，但仍是先行禀报。

“贵妃娘娘驾到，正在落琴苑内。”

“知道了。”墨寰收起剑，抬脚要走。

“王爷，王妃这...是否唤太医来瞧一瞧？”

步伐顿了顿，心中一紧终究是硬了下来。

“不必，守好这院子，不许进出，此人，任其死生。”

楚贵妃接到嬷嬷的消息，立即宫中请了三名太医回来，而后也向皇帝请了出宫令。

此刻，落琴苑怎样的恸哭，墨寰如何深拥着玉清，楚贵妃如何惋惜皇孙早夭、可怜玉清丧子，这一切的一切，宋钰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就那样躺在地上，静静听着左边肩膀到手臂的钻心蚀骨的疼痛，面色却无甚波澜。

百口莫辩的冤屈，墨寰对自己这份感情蔑视，对自己的恨，对自己的这一剑，都另宋钰无力招架。

就这样躺着罢，躺着死去，便也罢了。

呵，本就是孑然一身地漂泊，如今留恋什么呢。

闭上眼，脑海中一幕幕闪过母亲的脸，闪过祖母的脸，闪过千叶的脸...

千叶！

缓缓睁开眼，天空明净，有风拂过，一切如此安静，若不是隐约传来落琴苑嘈杂的人声，宋钰差点忘记自己仍然身在王府。

千叶被拉去审问，此时不知如何了，有没有受苦。

强撑着爬起来，肩头的上所幸没有刺中要害，宋钰回房找了布帛裹上止血。

可方才失血过多，此时的宋钰眼前发黑，浑身无力，只能扶着栏杆扶着树，一步一步挪到院门口。

虚弱地扣着门，门外没有人声，可们却也打不开。

想来是上了锁，门口守着的人均是训练有素，不会同她说话。

“求求你们，开开门，我想见见千叶好吗？”

“或者...或者你们告诉我，她现在何处，怎么样了，只告诉我便好了，求求你们...”

门外仍无响应，宋钰拍打着门，直到虚脱，倚着门缓缓倒下，口中喃喃地念叨着。

日头奔着院墙西头去了，眼看着就要落下去。入了夜，千叶会不会害怕。她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吊着一只左手，单着右手将一张案几拖到墙边，再拖来一张椅子，靠着喘气时，日头又落下去了一些。

“我得快些”宋钰心中暗想着，“早知道中午吃不上饭，早晨就该多吃些。”

扶着墙边的矮树，爬上了桌子，再将椅子叠上来，最终，宋钰骑上三米的墙头时，日头已没入云层，天却不很黑，青色的云若即若离的互相追逐着，把足迹洒在天边。

“没想到，墙头的风景这么好。”

低下头，墙外没有可以垫脚的东西，宋钰也再没有力气将这副桌椅从墙内提起举到墙外。

背过身来，宋钰右手扶着墙头，双脚先探出来，右手没吃住力，整个人直接掉落。

意料之中，宋钰想着这副躯壳，不摔下去，还能怎么下去呢。

意料之外，宋钰没有摔到地上，而是有个怀抱接住了自己，平稳后，还没待宋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