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章 你对东宫的每一个人都这样吗?(1 / 1)杨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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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厨房里鸦雀无声,漆黑一团,忽地,一声细微声响,一口大锅骤然升起,从锅下钻出一个瘦小的人,浑身发黑沾满锅煤,此人正是藏在灶里的江水,她大口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差点憋死在锅灶里。

现在从这里出去必然不安全,他们肯定加强防卫,江水推断,随后又看着身后的烟囱,心生一计。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烟囱里爬出来,江水彻底成了一个黑炭,着眼看去,这厨房后面便是竹园,前后连成一片,经过厨房一直衍生到后,跳入竹园,她拿出短刀偷摸砍了两根竹子,又撕下几根布条做了一个简易的竹筏,翻上墙头河水直泻而下,犹豫了一下,一头扎进河水里,沉入河底之后又逐渐随着筏子上升至水面,筏子简陋不足以乘人,她只能半身在水里,手死死抓着竹筏探出头随着水流而下,河水激流拍打,呛了她满口污水。

越到下游水流越渐变大,渐渐冲散了竹筏,江水咬牙坚持,在黑夜里挣扎着,正当精疲力竭时,隐约看到一丝火光,火光渐近,一艘小船逆流而上,四人划桨,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四下寻望,渐渐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太子的脸也越来越近,江水举起手无力挥挥:“太子…”

太子发现她的踪迹,毫不犹豫跃身跳入河里游向她,江水松开破竹筏紧紧抱住他,青怀命人靠近行驶,太子将她从河水中托起送上船,两人都累躺在船上。

江水长舒了口气,从怀中拿出调遣令,未被水湿,兴奋不已:“拿到了…”

太子躺在她身侧,气喘呼呼,侧目而视,顿时火冒三丈,起身就骂:“池江水,你不要命了,不会水还逞什么能,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你不是来了嘛…”江水柔声说道。

青怀拿过调遣令拆开细看,兵印在上,即可笑意浮现,对江水刮目相看:“既然不会水,为什么不说,我们可以改变计划。”

“这是最好的办法,这点小事难不倒我,再说了,你们不是安排人接应我了嘛。”江水一脸云淡风轻,看着太子:“我的五十两,要给我了…”

说完哈哈大笑闭眼平复心情,她的心突突直跳,不怕是假,有惊无险:池江水,你又成功了一次,这次可是丞相府啊。

太子看着她惨白的脸,手在发抖,头上被河中碎石碰撞出几处瘀青,即可命令大内侍卫:“脱衣服…”

大内侍卫:???

不知其意,四下看看:“在这里?不好吧?”

太子厉色,他乖乖脱下外衣,太子将其盖在江水身上,又命:“再脱。”

另一名又脱下,太子又盖在她身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气郁也终是散尽,他看向青怀手中的调遣令,无奈一笑,池江水啊池江水,亏你名字里都是水,却连水都不会。

立了大功的江水被接入书楝殿,还能喝着青怀泡的热茶,一股清香。

青怀看他笑意盈盈:“这次多亏了你。”

江水摆摆手:“小事一桩…”

“不单单是为了那五十两吧。”青怀一语道破:“你明知此行危险又不会水,却仍要一人前去,于是提前想好对策准备了竹筏脱身,这可是拼命的事。”

从寝宫里换了身干衣服的太子一脚刚迈进书楝殿,听到此言于是收回脚,静站在门外细听。

江水双眼闪着光,对青怀又敬佩又崇拜,青怀见他如此,温暖一笑,江水道:“我想帮帮他,虽然他是太子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但他帮过我好几次,作为朋友,我也不能不讲义气,我池江水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她逐渐清楚了他的处境和地位,宫外有秦相霸权,宫内有贵妃监视,可谓是步步为营,步步艰难,想到这里便有些同情他,原来当太子,也有许多无奈啊。

“一个人去涉险,就不怕吗?”青怀问。

“这有什么好怕的,就算被抓住了,我随便编个理由就是了,丞相府里进去的贼还少啊,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来,更不会连累到你们。”江水望向青怀,倒叫青怀有些无地自容:“你不让我们去,是怕事情败露牵扯到太子。”

“你们派出去的人都是东宫的高手,一查就知,而我只是一个街头混混。”

“想不到你做事这么细心周全…”青怀有感而发。

江水笑问:“你是想夸我聪明吧?”

青怀笑着点头:“当真是大智若愚。”看起来愚笨粗鲁的一个人,没想到做事竟然这么精密细致,全在计划之中,实在出乎所料。

江水得意忘形,咧嘴大笑,太子缓步入内,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方才一席话,全都听在心里面。

青怀见他来,便道:“我派人去送调遣令。”

太子点头,青怀随即出去,他略有尴尬坐在江水旁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江水看他神情怪怪的,问:“你落水时没受伤吧。”

太子不语,江水又问:“没惹上风寒吧,水那么凉…”

太子依然不语。

“你怎么也来了呢,你实在不该来的,你是太子啊,这种事…….”

“我担心你…”太子破口直言。

江水以为听错了,缓了会儿,他确实是这样说,他竟然对我说担心我哎,顿时乐开了花笑的灿烂无比,捂脸埋下头傻笑。

“你脸抽筋吗?”太子问。

江水憋着笑:“我开心啊,堂堂太子竟然会说担心我。”

太子瞧着她没出息的样一脸嫌弃,扔给她五十两银子:“给你的…”

江水双眼冒金光倒出来清点,太子看着她犹豫片刻,拿出一个玉镯,递过去:“这是额外赏你的。”

“哇…”江水眼冒金花:“是羊脂白玉….”

“你给我好好戴着,要敢当了我砍了你的手。”这种事她又不是做不出来。

哼,我出宫就给当了,这可要值好多钱呢,江水嘴上敷衍:“不会当不会当。”

“这个玉镯和我随身佩戴的这块血玉,是母后送给我和长文的。”太子缓缓说:“镯子名为桃之夭夭,我的是血玉,长文的是镯子,以后,这镯子就是你的了。”

江水一心想着要卖个什么价钱呢,但听太子这样说,便有些过意不去:“这是你妹妹的,给我你不心疼吗?”

“当然心疼了”太子看向他:“这又不是给你的,是赏你的。”

有什么区别吗?

江水不以为然:“我会好好保管的。”

“我给你又不是让你帮我收藏,戴上…”

“我一个大男人戴什么玉镯。”

“我说可以戴就戴。”

“到底是我戴还是你戴。”

“这里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两人又怒目而视,杀气腾腾,太子一字一字又道:“再啰嗦,五十两都别想要。”江水闻言,五十两和玉镯都揽在怀中,不情愿戴上玉镯,哼了几哼,太子满意一笑:“戴上这镯子,你就真正是我东宫的人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保护你。”

“你对东宫里每个人都这样吗?”江水心里暖暖的,又觉得莫名其妙。

“不是,只有你。”太子直言。

江水愣住:“你不是讨厌我吗,每天看到我就生气,天天和我吵架。”

“能让我生气,天天和我吵架的人不就只有你一个嘛。”太子瞪一眼她,暗骂这个榆木疙瘩不知趣。

江水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傻,那么想和人吵架。”

太子浓眉一蹙:“池江水,你说什么,竟敢辱骂太子。”

江水见势不妙拿起钱袋便跑到一旁:“你听错了,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太子站起来抓她:“你站住,五十两还我。”

江水一听要把银子还给他,转身就跑,太子紧追其后:“站住…”

江水绕着书楝殿跑:“我傻啊,站住让你把这银子给拿回去啊。”

“辱骂太子别说是银子你小命都难保,还不站住…..”

江水找了一根圆柱当掩护,左右避闪:“我方才没有骂你,是在夸你,夸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什么?”

“我说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怎么说的?”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算你有眼光….”

“但你比起青怀还是差那么一点,比起张公子还是差那么一点,比起我还是差那么一点。”

“池江水……”

“哈哈…….”

从书楝殿里传来的嬉闹声划破天际,让着死寂的深宫,染上了一丝不同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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