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仪过的并不顺意。
魏婉仪被苏夫人逐出苏家后,魏婉仪试着找过苏海城,苏海城慑于苏夫人威仪,不敢私下里同魏婉仪见面,对魏婉仪避而不见。
魏婉仪痛恨苏夫人之余,连带着对苏海城也是心存怨怼。
魏婉仪身无长物,骤然离开苏府,日子过的极为辛苦,魏婉仪在想方设法的维持生存的同时,心中更是不甘心到了极点。
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了苏海城,如今什么都没有捞到不说,苏海城更连半个银子都没给过自已,魏婉仪直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魏婉仪心中窝火,却也没办法,苏家的门进不去不说,当初为了留在苏府勾搭苏海城,魏婉仪可是签了卖身契的!如今契约尚在苏夫人手里,可自已却被撵了出来,没有契约在手,临安哪家敢收留魏婉仪,就不怕原主家找上门来吗!
魏婉仪过了好一段风餐露宿的生活,日子比逃命时好不了多少。
就在魏婉仪感到人生晦暗,此生在无希望之时,事情突然来了转机。
魏婉仪似乎怀孕了。
当魏婉仪知道自己有可怀上苏海城的孩子时,内心一阵狂喜。
苏海城只有苏夫人这一个家室,苏夫人婚后三年未孕,苏海城膝下一直无子,自已若是真的怀了苏海城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那都是苏海城唯一的种!他苏海城难不成还能不要?他苏海城想要绝后不成!
可魏婉仪随即又有些担忧起来,自己又从来没怀过,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魏婉仪必竟只和苏海城一夜风流,就被苏夫撵了出来,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魏婉仪不禁患得患失起来,生怕自己只是一时幻梦。
魏婉仪吃过一次亏后,自然就学得精了些。
魏婉仪不确信自已是否怀上,又不敢冒然上医馆请大夫诊脉,万一苏夫人知道了,怕又要生出变数来,只得奈心等了一段时日。
期间魏婉仪忧思不已,内心又期待又惶恐,个中滋味当真不足外人道!
直到又过了月余,自己该到日子了,身子却仍旧迟迟未见红,魏婉仪才觉心下一宽,当下便去医馆朗请大夫诊断。
魏婉仪十分紧张地瞧着大夫,眼晴眨也不眨地看着大夫搭在自已腕间的手指,大夫伸手搓了搓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神情时而皱眉时而宽慰,看得魏婉仪心都悬了起来。
只听得大夫叹息一声,魏婉仪觉得瞬间浑身冰冷,心下道了一声完了!只觉得心都凉了。
随即就听见大夫道:“这位……姑娘,你确实已经怀了身孕,已经快三个月了,只是有些气虚体弱,需得好生调养,否则恐对胎儿不利!”
魏婉仪听后愣了一下,随即感到心中狂喜,自己真的怀上了苏海城的孩子,自己终于不用在风餐露宿,流落街头了,一切都将苦尽来。
魏婉仪忍不住伸手抚摸自己的小腹,一时间泪如雨下。
大夫见魏婉仪落泪,不禁出言宽慰到:“姑娘切不可太过激动,以免动了胎气!”
魏婉仪伸手抹了抹脸颊,对大夫道:“多谢大夫提醒!”
魏婉仪怀了身孕,自然不甘流落在外,当即奔着苏府而去。
乐琴知道魏婉仪怀孕的那一刻,瞪大了双眼,直觉得不可思议,只不过是一夜风流,魏婉仪就怀上了?这个贱人,怎么那么好命!乐琴只觉得怒火中烧,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听小姐的话,就应直接一刀劈了这个贱人!如今倒好,这个贱人直接怀了苏海城的种!这要小姐该如何自处!
苏夫人听见消息时,也是怔了一怔。
为人妻子生儿育女乃是职责所在,苏夫人结婚三年未孕,请遍了临安城的大夫,都说苏夫人身体没什么问题,时间久了,苏夫人对此也就不大放在心上了。
现下,魏婉仪一次就怀上了,一时间,苏夫人直觉得心绪颇为复杂。
乐琴见苏夫人神情有些低落,不禁张口道:“小姐,您何须难过,待乐琴去除了那贱婢腹中的孽种!”
苏夫人听了,伸手抚了抚腕间的玉镯,半响,轻叹一声道:“乐琴,继然她已经怀了孩子,就让她安心在府中养胎吧!”
乐琴十分不满地:“凭什么,不过一个爬床的贱人,小姐您留着她干嘛?”
苏夫人看乐琴,轻声道:“那是一条人命啊,孩子是总是无辜的!”
乐琴低着头不语,只觉得心里十分难过。
魏婉仪留在了苏府。
魏婉仪原以为,自己怀了孩子,苏海城很快就会取自己过门,可没想到,最后只是让自己待在府中安心养胎,丝毫不提嫁取之事。
魏婉仪心中愤怒至极,苏家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生育工具吗?自己这么没名没份的待在苏家,岂不让人笑话,魏婉仪气的半死。
可魏婉仪又不敢闹腾,现在孩子还没生出来呢,等到了孩子出生以后,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要说!魏婉仪咬牙切齿地想。
当苏海城知道魏婉仪还孕的那一刻,内心无疑是震惊的,苏夫人三年没个动静,魏婉仪怎么一下子就怀上了。
苏海城先是觉得不可能,这孩子不是自己的,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孩子若不是自己的,苏夫人不可让魏婉仪留在苏家,这事可是经不起查的。
苏海城顿时觉得心情畅快极了,苏夫人一直未孕,请遍了大夫也查不出什么,苏海城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不行了。
没错,苏海城不敢说苏夫人有问题,只能安慰自己时机未到,时间久了,自己都快失去信心了。
如今魏婉仪一次就怀上了,苏海城直觉得扬眉吐气,哪里是老子不行,分明是是苏夫人自己不中用!自己何止是行,简直是太行了!
苏海城瞬间神清气爽,走路都有些飘飘然起来,当天甚至饭都多吃了两碗,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心情极好。
魏婉仪在苏府虽然没什么名份,可苏夫人发话了,自然有下人们好吃好喝得伺候着,除了不能自由地出入府中,日子倒也过得还算滋润。
七个月后,魏婉仪平安生下一子。
魏婉仪生产的那天,叫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搅得整个苏府不得安宁。
魏婉仪一方面是疼的,一方面是故意的,为了气苏夫人,自己就是要让苏夫人看看,自己正在给苏家传宗接代,你苏夫人就是想生都没得生!
苏夫人站在屋外,神色微微有些烦躁。
乐琴神情抑郁,只觉得一阵气闷。
苏海城在院内来回地踱着步子。
乐琴见苏海城来来回回地转着圈子,不禁张口道:“姑爷,你可别转了,转得我跟小姐头都晕了。”
苏海城停下脚步,有些汕汕地笑道:“乐琴,我这不是有些紧张么!”
乐琴翻了个白眼,心道,又不是你生,你紧个屁!乐琴没好气地瞥了苏海城一眼,心情更郁闷了。
足等了一夜,直到天都放亮了,魏婉仪方才生完。
只听见一记嘹亮的啼声响起,稳婆抱着婴儿从屋内快速走了出来,方一到门口,便笑着对众人说:“大喜!大喜!恭喜苏老爷!恭喜苏夫人!是个男孩儿!是个男孩儿!”
苏海城微愣了一下,随即搓着手面带兴奋,狂喜地道:“儿子!嘿嘿,我有儿子了!我苏海城也有儿子了!”
说着,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儿,一脸惊喜地抱在怀中细细打量。
苏夫人沉默了一息,而后对乐琴道:“赏!”
随后又对乐琴道:“把孩子抱走!”
苏海城听了苏夫人的话,怔了一下,下意识地说了句:“夫人,你说什么?”
苏夫人面客平静地看着苏海城。
乐琴见苏海城犯混,上前一把抱过孩子,冷哼一声道:“姑爷,您可别忘了,小姐才是您的夫人,这苏家的孩子都是夫人的孩子,里面那个,可做不得数!”
苏海城张了张口,随既闭上嘴没敢吱声。
魏婉仪在屋内听闻,苏夫人要抱走自己的孩子,急忙披着衣服爬了起来,不顾下人的阻拦,连滚带爬的来到院中,见孩子被乐琴抱在怀里,直接扑到乐琴的身前,一把将孩子抢了过来,紧紧护在怀里,高声尖叫道:“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的孩子,你们谁也别想把他带走!”
乐琴回过头看了眼苏夫人,苏夫人冷着脸对乐琴道:“抱过来!”
乐得了话,上前扣住魏婉仪的手臂,口中厉喝一声:“给我撒手!”
说着,乐琴手上一用劲,魏婉仪顿时觉得骨头生疼,忍不住松开了双臂,乐琴连忙伸手一接,将婴孩稳稳地接在手中。
魏婉仪见乐琴将孩子抢了过去,立马伸手就要和乐琴挣抢,乐琴屈腿一脚踹在魏婉仪的腿上,魏婉仪一个晃身坐在了地上。
乐琴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魏婉仪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乐琴的双腿,口中哀嚎道:“你不能抱走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乐琴见状,心下大怒,眼中厉气横生,抽起腿来一脚狠狠地登在魏婉仪胸前,直接将魏婉仪踹了出去,魏婉仪顿时便爬在地上爬不起来。
乐琴一脚下去,觉得心气顺了不少,这才抱着婴儿来到苏夫人面前。
苏夫人扫了一眼魏婉仪,便带着乐琴转身离开,身后传来魏婉仪惊天动地的哭声。
苏海城自始至终没敢言语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