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孩子站在楼下痴痴的望着楼上的女人。

“妈妈，我会努力，会强大，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小孩子双手紧紧的握拳，用一双很亮很亮的眼睛看着女人。

半晌，他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转身跑了。

而坐在窗台上的女人此时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扭头看向了小孩子刚刚站的地方。

无神的眼中落下了几滴泪水。

“我的……孩子……”

“妈妈……”

还窝在地上的时檀的眼神开始涣散，他的双眼逐渐没有了神采。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时檀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回到了那个时候，他脸上满是泪痕满心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是我太弱了，是我的错，对不起……”

时檀抱着胳膊躺在地上，嘴里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失魂落魄。

“时檀！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就在时檀快坚持不住想放手的时候，时檀似乎听到了什么，他停止了颤抖，眼睛上的泪珠轻轻跌落在地上，绽放开来。

“时檀！我救得了你一次两次三次，可我救不了你一辈子，时檀，你记住，你要活下去才能报仇。”

对，活下去才能够报仇。

要活下去！

时檀猛地睁开了眼睛，刺眼的冷白色灯光打在时檀的身上，为他渡了一层银光。

此时的时檀额前的碎发有些湿润，嘴唇染血，美的凄惨。

“阿玖……”

时檀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周围，试图在房间里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出现那个人。

时檀眼睛暗了一瞬。

他颤抖这身体，扶着沙发慢慢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时檀伸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手指顿了顿。

然后他脱掉了染着鲜血的白色上衣，赤着上半身走进了浴室。

时檀的表情很平静。

平静的不像话。

平静的仿佛刚刚那个躺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平静的仿佛刚刚那个差点死在幻想中的人也不是他一样。

***

一小时后。

时檀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只不过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周身的气压也低的可怕。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坐在房间里都可以听到窗外雨滴落下的声音。

“先生。”

杨帆拿着一把黑色的伞从门外进来。

“已经准备好了，”杨帆抬头看着时檀，犹豫道：“我们现在就走吗？现在的天气坐飞机……”

时檀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服，迈开腿大步往外走。

声音淬着冰：“走。”

“是。”

杨帆看着沙发前的一点暗红色痕迹，眼睛暗了暗，随即便转身跟着时檀往外走。

走到门口，杨帆率先撑起了那把黑色的伞：“先生，当心着凉。”

时檀清描淡写的撇了一眼杨帆，眼中带着探究。

“先生……”

杨帆心虚的低下头。

“你知道？”

时檀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声音传到了杨帆的耳朵里。

杨帆当即跪了下来，身体忍不住颤抖，语气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气愤。

“主子我……”

杨帆知道这是自己不应该知道的，哪怕知道也不应该表现出来，可他怕主子因为这个出事。

这段时间一直是他跟着主子，所以他才能够发现主子的一些异常。

“算了，”时檀摇摇头，语气轻飘飘的：“记住，谁都不能说出去。”

“尤其是阿玖。”

时檀的眼眸冷冷的看着杨帆。

“可是您的身体？”

“我自己心里有数，”时檀伸手暗了暗心口的位置，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在没完成我的目标之前，我不会死。”

也不能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