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9章(1 / 1)申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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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疑我叛国?”秦穆青声音冷了下来,硬硬的在院落中回响着,一身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杀伐气骤然爆发压的秦魁喘不过气。

这时候秦魁自然是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脸上挂着不变的假笑,说道:“自然,二哥是不会叛国的。只是这从敌国暗探手里截下来线报却是清清楚楚写着二哥的名字呢!”

“这是污蔑。”秦穆青看也不看那线报,他有没有叛国他不知道吗?更何况户部尚书与他根本就毫无交集,这样的一份线报也有人信?

秦魁陪着笑,道:“自然,自然,都是污蔑。可我知道,其他人可未必知晓啊!二哥可曾听闻人言可畏四字?若是这事在坊间传开,全国舆论必然是一边倒的情况,到时哪怕父王相信你,也必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秦穆青微眯着眼,道:“你是在威胁我?这院子被我布好了阵势,就算我这里面打翻天外面也很难有察觉。我若是将你就地格杀,也不会被发现。”

秦魁无所谓地耸着肩,道:“二哥大可试试!但我要提醒二哥一句,西土刺客组团来杀我都没成功。若是不慎被我跑了,那可就是铁打的叛国罪了!更何况二哥可曾听闻我们秦家的祖祠?那里面我们可是各留了一道魂魄,就算身死,也能在那里复活!”

秦穆青按耐住动手揍人的冲动,冷硬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诶,兄弟之间说这些便是见外了!我与二哥情比金坚,是干不出那等谋杀亲兄弟的恶事来的。不过我看二哥对大哥倒是意见颇深,所以今日特来劝二哥一句……”

秦魁深吸一口气,笃定道:“亲兄弟之间,万万不可为亲情所困。与大哥相争,便要下最狠的手,不死不休!”

“你想与我联手,对付老大?”秦穆青皱着眉,如今皇位不存,他再与秦瀚文相争已经没有意义,传出去反倒是落了下乘。

秦魁嬉笑道:“弟弟怎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不过是给二哥些提醒罢了!大哥的为人你我是清楚的,今日可以为了权力参与刺杀,明日就可为了修行扫平敌人。二哥这样的老实人相与他抗衡,是要多个人帮助多分胜算的!”

“你怎么就笃定我会答应?”

秦魁依旧是笑,道:“小弟是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有一点却可以猜到,若是二哥拒绝了,想来今夜这线报就会被贼子盗走,明日就会洒满京都城!”

秦穆青冷笑不已,这是要逼他就范啊!他若不答应,第二日必定身败名裂,日后还想要翻盘,只怕是难了!

想到此处,秦穆青一改先前的冷硬,堆上满面笑容,道:“七弟所言,细思倒是有大道理!大哥是聪明人,这样的栋梁之材怎能为权力束缚?我再多规劝,定叫他回心转意此后一心做学问!你道可使得?”

“如此甚好!”秦魁满意道,转身离去不再多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秦穆青没注意到的是,在秦魁腰间,一直有一块影石,从他们谈话达成共识开始,一直不停在记录!

……

王宫东边,秦瀚文的别院里,来了不常见的客人。

秦魁坐在院子里,看着秦瀚文忙前忙后,俨然一副好大哥的模样,在心里止不住地吐槽。所谓假仁假义,说的便是秦瀚文了吧!分明内心是无比的想将自己就地抹除,面上却还是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

“七弟,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秦瀚文沏好茶放在秦魁身前,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凑活喝着吧!”

秦魁喝着那一杯价值不菲,却还是算不得好东西的茶,眼里逐渐有了泪光,不多时便已经化作热泪滚下。

“怎了?”

“大哥如此,小弟越发觉得心中有愧啊!”秦魁流着泪,将秦穆青与自己结盟的事一五一十抖了出来,中间却换了些内容,现在的版本成了秦穆青主动拉拢他,要扳倒秦瀚文!

秦瀚文作出吃惊的样子:“二弟与我一向交好,怎会如此……”

秦魁将那枚影石取出,将其中的影像放出。他都提前处理过,其中只剩了秦穆青同意时的话:

“大哥是聪明人,这样的栋梁之材怎能为权力束缚?我再多规劝,定叫他回心转意!你道可使得?”

后面却不是秦魁点头称赞的话语,而是剪成了一段秦魁义正言辞拒绝,后被秦穆青乱棍打出的场景,为了看上去更像事实,秦魁甚至真的在自己身上用棍狠狠揍了几下打出伤痕。

“二哥为了威胁,用这影石录了影像,我只偷得这一段,其他已经被他藏起!大哥,二哥只是一个只会打仗的武夫罢了,这样的人若是真手握重兵,怎会使人安心啊!今日一事,足见二哥对大哥早已是心有杀意,这样的人,留不得啊!”秦魁痛哭道。仿佛进了秦穆青的院子真是他不得已为之。

秦瀚文习惯性的摸着下巴,半是疑问半是质问道:“如此么?那我倒有个疑惑了。老二势力不输于我,你我本就有怨,你身边那头狐狸一定意义上就是因为我才死去的吧?老二现在拉拢你,你该伙同他一起对付我才是!”

秦魁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叹气道:“这是自然的……到底我是与大哥有过节,大哥事成后是不敢杀我的,因为那便是自己给自己毁名声。二哥便不同,他与我交集不深,时候我便是弃子,随时可以丢弃。我虽不是什么老谋深算之人,可这最基本的利害关系还是分的清的!”

秦瀚文看了他一阵,这逻辑倒是毫无破绽,按秦穆青的性子,这一切是都有可能的。不过他还是不敢完全相信秦魁,说到底秦魁是个重情义,他不信秦魁能放下仇恨与他一同对抗老二!

秦魁一咬牙,将袖中那一份线报托出,道:“我如今执掌谍网,监察百官是免不了的。大哥大可看看这从户部尚书府里搜出来的线报,这也是我不能投靠二哥的原因。今日将这一份把柄赠予大哥,这样的叛国小人,定不能姑息!”

秦瀚文看着那一份线报,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还是将那份线报收下了。秦魁说的,即使不全真也有十之八九是对的了!现在秦魁私藏谍报,罪名算是误国。线报在手,两个人的把柄都在他手中,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最后,当秦魁走出秦瀚文的别院时,心中藏匿的风暴终于是平息了下去。他会不报仇么?不会!如今各家分权,他不能靠自己推倒秦瀚文,便只有在秦瀚文与秦穆青相斗的时候他才有机会。秦瀚文推理的几乎没错了,不过有一点他算漏了,如今他执掌谍网,是黑是白他说了才算!他私藏情报了么?自然没有,户部尚书府里的一切线报已经上交,随行人员可证明他没有带走一针一线!他何来这藏私一说!

秦瀚文更不会料到的是,自己所说,九成九都是真的,只有一线是假的,而这一线,最终将在他手中,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什么?他去挑拨瀚文还有穆青的关系了?”养心殿里,秦王听着下属人员的汇报,颇为感兴趣。如今虽说是将谍报系统交给了秦魁,但他的眼线仍在暗中盯着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只是他没想通的是,秦魁一不图权,二不为修行,何故要如此?

“是的。陛下,如今几位殿下争斗再起,要不要制止?”

“用不着!”秦王眼神飘的很远,他回忆起了某些不大愉快的记忆:“就让他们争着吧!官员之间还有派系一说,两党相争倒也好。只要不出现误国叛国之事,便由他去吧!”

“是!”暗中的监察之人身躯贴附在地上,退出去了。多年从事监察,他对权势之争也有了些见解。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一次的争斗,远远不止普通的争权夺利那么简单!

秦王靠在椅背上,暗自思索着。权术与大道之争,向来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如秦魁这般,只为了将水搅混而做的局。皇权分离,但实际却并未完全分离。就如现在,一旦派系结起来,到时候权力还是会集中在两个人手里。这倒又是要考虑的了,怎么解决呢?秦王一时想不出对策,且行且看吧!还是那句话,不误国伤民,就由他们去吧!哪能孩子大了还全让老子操心的道理?

秦魁笑笑,随即站起身,一闪身不知到何处游玩去了。

……

秦魁走后,秦穆青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太被动了!这一招他完全就是被牵着鼻子走。现在他把柄在秦魁手里,而秦魁却还是逍遥身。将来合作破裂,秦魁完全可以做到让他身败名裂而自己毫发无伤!

对他来说现在的局势很难受。正如秦魁所说,现在他执掌谍网,很多东西瞒不过他。自己这边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那边马上就会知晓,如此一来与他人合作,或者反手卖了秦魁便都没了希望。况且如今这京都城人人自危,他若真出了事有的是人落井下石,却难有人伸出援手。

再看秦魁,这一招他行的很妙,这是要他与老大相争,最后秦魁渔翁得利。除了修为还弱,秦魁几乎没有什么弱点。而这修为尚弱的说法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彪悍战绩中显得也不那么牢靠。

秦穆青头疼不已,他这才发现原来他最大的威胁一直不是秦瀚文,而是这个一开始便不在他计量范围内的家伙!他忽然有些后悔,边关一战,他该借机除掉秦魁的。到底那里是战场,死亡不是难事也不是稀罕事。但在京都城便不同,这里是死了个普通人也会被秦王知晓的地方,在这里杀秦魁,便是自掘坟墓!

良久,秦穆青终于是放弃了拿捏秦魁的想法。最起码在京都,秦魁足以安然无恙!

“皇弟,希望你别离王座太远吧!离远了,活不长啊……”

秦穆青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眼底那份杀意渐渐被他埋进心湖深处。无人知道的是,在那里的杀意,已经将这心湖化作了无边的乱葬岗修罗场!

……

“老师,你真的要答应与他结盟吗?”东宫别院中,叶安澜歪着自己的圆脑袋,不解道:“不是常说,不为权势丧志?”

秦瀚文没有作答。他是真的为了权势么?自然不是!他与秦穆青,一文一武,一急一缓,天生是在道上的竞争者。一个快了,另一个相对的就慢了。到了最后他与秦穆青必定是要有一场关乎证道的死战,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与其到了那时头疼,不如便在此时联合秦魁将其压垮。他与秦魁,则是道心上的博弈,支撑越久,反倒有裨益。这也是为什么秦穆青一定要先被踢出局,于自己无用嘛!

“以后,不要去左先生那里学写字作画了!”秦瀚文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先把叶安澜召回。一个是小家伙一个人现在在外面,容易生事端,另一个则是左岚与秦魁走的太近了,指不定哪天叶安澜便被骗到画里面,随口就把自己的把柄交出去了。

考虑许久,秦瀚文又重新坐了下来,从一页古籍中取出一枚泛着黯淡金光的叶片。这是他收叶安澜为徒的报酬,功德槐的一份祝福,也算是折了一部分功德于他,是稳固心思的秒物。不多时,院子里便又想起了一大一小两道读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相近吗?大概吧。反正我不是!”

秦瀚文一边读着经书,一边又提起笔,抄录起了文章。但不知为何,写到那个“善”字时却怎么也下不了笔了,仿佛这个字天生与他不和。

“唔,倒真是如此。天生就不是什么正直善良的好货啊!如此就恶到底吧!待我执笔亲自书写史诗,是善是恶,自然是我说了算!”

秦瀚文于是由丢下笔,枯木一般坐在原地,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只能看到那肩头上,一个个邪性的文字,跳的火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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