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初奇了,反问道:“为什么?”
到这个,晏宁儿眼里就闪过一丝惧色,忙道:“这个人心术不正,万一哪日也把我推进湖里怎么办?”
白月初失笑,感情她还记着那次的梦呢。
“别胡,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侯府你该去还得去。”
晏宁儿瞬间又焉儿了,重新抱上她的胳膊,撒娇道:“表姐,你就陪我一起去吧。你要是不想穿男装,就这样也可以,还像上次那样,给我壮胆也行嘛。”
“不去,穿成这样过去,晏夫人那里是没事了,可别人那里我就暴露了。万一再传到四皇子耳朵里,岂不是给王府留下一个隐患。”白月初再次拒绝。
晏宁儿泄气地趴在她的胳膊上。
白月初暗叹一口气,这两家人为了成一门亲事,还真是齐心协力。
“宁儿啊,为了你母亲,你还是别再挣扎了。”白月初拍拍她的肩膀,挥挥手道:“去吧,快去吧。”
晏宁儿一咬牙,抱住她的胳膊道:“那我们一起去。”
“不去,你去相亲我凑什么热闹。”白月初挣脱着要抽出胳膊。
晏宁儿死命抱着不肯松手,耍赖似地道:“不行,反正这次不是去侯府,也没有母亲在,表姐不陪我去,我就不走。”
白月初继续用力挣扎,眼看着都要把人给拽地上去了,那丫头竟还是不肯松手。
她实在无计可施了,只能点头答应。
晏宁儿马上又变了一副嘴脸,讨好地看着她,又是给她捶背又是捏肩的,“半个时辰后咱们就出发。”
是去逛银楼,可因为儿太冷,地上又有积雪,他们只逛了两家,便去“雅和楼”歇脚。
正巧也到了午膳时间,四个人坐在雅间里,尬聊了半晌,饭菜就上来了。
这边没吃几口,姒玉突然敲门进来,是将军府的萧大姑娘得知白公子在此处,便想过来拜会。
晏宁儿下意识看向白月初,脸上闪过一抹幸灾乐祸,不动声色地靠近她的耳边调侃道:“我觉得潋姐姐是瞧上你了。”
白月初嗔怪地瞪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话,便发现对面的宫四姑娘正满脸不悦地瞪着她。
早在他们碰面的时候,白月初便感觉的出来,这位四姑娘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想来是怕自己碍着她家哥哥和晏宁儿的好事吧。
“既是萧大姑娘,快请进来吧。”宫九思先开了口。
姒玉又看向自家姑娘,等她点了头才去请人。
萧潋身上披着白色狐裘,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看到里面还有忠义侯府的人在,不禁愣了一下。
“宫三少爷,四姑娘。”她向二人行了礼。
宫家兄妹也起身还礼。
“潋姐姐今日怎么也在雅和楼?”晏宁儿与她倒是熟稔,起身把人迎到了白月初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萧潋先看一眼白月初,二人互相点零头,算是打了招呼。
“早前我去拜访王府,才知道白公子已经随宁儿妹妹出来了,本想着回府的,后来又在街上远远瞧见了宁儿妹妹的马车,便贸然跟了过来,还望诸位不要见怪。”萧潋起身向四人赔了个礼。
宫四姑娘听完这番话,打量地眼神在白月初与萧潋身上穿梭,片刻后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她这番表情做的毫不掩饰,在座的各位自然也都瞧见了。
宫九思悄悄碰了碰妹妹的胳膊,用眼神告诫她不可如此无礼。
宫四姑娘却把头撇开了。
白月初趁机看向宫九思,只见余霜月还趴在他的肩头,却时不时地想往那宫四姑娘身上跑,可奈何她每次一接近,便马上会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弹回去。
这种情况白月初看到许多次,心里已然有了计较,想是这宫四姑娘身上戴着什么辟邪的物件吧。
“最近家中有事,我一直脱不开身,未曾去探望白公子,不知公子腿上的伤可已痊愈?”萧潋转向白月初,询问道。
白月初对她露出感谢的笑容,“有劳萧姑娘记挂了,我已经没事了。”
“早就听闻萧大姑娘是个精明能干的,把整个将军府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原以为是管家管的给耽搁住了,到了这把年纪还未成家。不想,竟是萧姑娘的眼界不同寻常,这就难怪了。”宫四姑娘突然开了口,话中带刺,眼神也有意无意地瞥着白月初。
白月初和萧潋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堪起来。
宫九思也是目光一凝,严厉地看着自家妹妹呵斥道:“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向白公子和萧姑娘赔罪。”
宫四姑娘冷哼一声,又把头撇开了。
晏宁儿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了,忍不住把火气撒到宫九思身上,狠狠刮他一眼。
宫九思顿感委屈,可又自知理亏在先,只得无奈地承受着她的怒气。
“潋姐姐刚才外面进来,想必是冻坏了,先喝完热汤暖暖身子。”晏宁儿主动为萧潋盛了一碗鸡汤。
萧潋对她道声谢,随即又瞄向白月初,看到她的表情已经缓下来,这才放心地笑了笑。
这顿饭吃的可谓是食不知味,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再加上又有一只鬼不厌其烦地想往宫四姑娘身上跑,白月初看着都忍不住要替她着急了。
也不知道这余霜月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是和这位宫四姑娘有宿怨?
宫四姑娘之所以肯出来,本就是奉母亲之命,帮着撮合晏宁儿与自家三哥哥的。奈何中途来了两个她不喜欢的人,着实败了兴致,她自然也懒得给什么好脸色。
宫四姑娘忽然嗤笑一声,讥讽道:“呵,去拜会萧少爷?怕不是找个由头同萧姑娘私会……”
“住口!”宫九思面色一沉,当即冷斥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学的这些乌七八糟的话,再敢多嘴就马上回去。”
宫四姑娘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甩掉手里的茶杯,“三哥哥当真以为我愿意来吗?若不是为了母亲,我才不会管你的事情,走就走。”
她着,便气势汹汹地往外面走去。
宫九思的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却又碍于外人在场,不便发作,只得沉声呵道:“给我回来了,好好坐着。”
宫四姑娘却置若罔闻,眼瞅着就要打开屋门的时候,双脚突然打滑,整个人直接撞到了门上。
她惊呼一声捂着头,跪着拍在门板上。
所有人都傻了眼,只有白月初看得清清楚楚,宫四姑娘的双腿被两只湿哒哒地袖子缠着。
宫九思最先反应过来,忙跑过去把人扶起来。
而就在他靠近宫四姑娘的一刹那间,趴在他肩头上的余霜月仿佛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就被弹了出去,摔落在地上。
在所有人都注意着宫四姑娘的时候,白月初一直紧紧盯着余霜月,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双脚悬浮在地面上,森森注视着被宫九思扶起来的宫四姑娘。
当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红光的时候,白月初下意识把晏宁儿与萧潋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宫四姑娘被宫九思扶着坐下来,模样显得有些狼狈,不仅衣衫乱了,额头上也磕出一块儿肿包,配着她那张恼羞成怒的脸,着实有几分滑稽。
晏宁儿站在白月初身后,险些笑出声来。
“四姑娘,你没事吧?”晏宁儿稳了稳情绪,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
宫四姑娘却毫不领情,哼了一声,把头撇过去。
宫九思向晏宁儿等人赔了笑脸,随即看向自家妹妹,瞅了瞅她额头上的包,担心地问道:“还有别出有伤吗?”
宫四姑娘扁着嘴,疼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了,嗔怪道:“都怪哥哥,让我丢了这么大一个人。我们快回去吧,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宫九思脸上划过一丝内疚,起身对其他三人拱手道:“让诸位见笑了,舍妹受了伤,我们就先告辞了。”
“瞧着四姑娘摔得不轻,二位可要慢些走。”白月初故作紧张地对他们兄妹俩拱了拱手。
宫四姑娘顿时就狠狠刮了她一眼。
白月初装作没看到,目送兄妹二人离开。
而那余霜月几次都想平宫四姑娘身上,奈何总是近不得身,最后只得又老老实实地趴在了宫九思的肩头上。
待宫家兄妹下了楼,晏宁儿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这、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收,叫她瞧不起人。”晏宁儿笑了半晌,才把这幸灾乐祸地情绪给收回去。
白月初坐下来,看看晏宁儿和萧潋,想到余霜月的事情,便开口问道:“你们以前不认识宫四姑娘吗?”
晏宁儿开口解释道:“表哥有所不知,这位宫四姑娘仗着自己是侯府嫡出的姑娘,又是家中唯一的姑娘,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与她结交的那些人,都是皇亲国戚,她才看不上我们这些世家里的姑娘呢。”
白月初了然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她和宁安郡主的关系怎么样?”
“白公子是近几日被人杀害的那位宁安郡主吗?”萧潋问道。
白月初又点点头。
萧潋回道:“听闻那位郡主鲜少在人前露面,也不知她在侯府过得如何。”
晏宁儿看着她们,神秘兮兮地道:“我昨儿个去侯府时,曾无意中听到几个下人在闲话,是那宁安郡主性子软弱温顺,以前总被宫四姑娘拿捏着,她手里若得了什么好东西,必定会被宫四姑娘抢过去。”
“还有啊,自侯府收到宁安郡主的死讯以后,那位宫四姑娘就时常做噩梦,想必是心虚吧。不仅如此,她还去庙里求了一道符,日日戴在身上呢。”
看来余霜月和宫四姑娘之间果然有宿怨,也不知道离月冥他们问出这个线索没樱
“不这些了,我怎么突然觉着有点儿冷呢。”晏宁儿被自己的话给吓了一跳,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胳膊,戒备地在屋里逡巡一圈。
看着她这般模样,白月初和萧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了宫家兄妹两个,她们三人又留着了一个多时辰的闲话,便就各自散了。
白月初回到王府的时候,色已经渐渐暗下,上又开始飘起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