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完,白月初赶紧摸上自己的脸,还真是的,她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
又看了看眼前那两张堆满担心的脸,她开口解释道:“梦到我爹娘了,一时没忍住。”
“那就好,没事就好。”晏宁儿笑了起来。
白月初从床上下来,一番梳洗以后,便与晏宁儿坐在花厅里聊。
“表姐,我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白月初知道她的是晏莞儿的事情,于是开口问道:“你希望她嫁去哪里?”
“只要不是宫家,她想嫁去哪里都可以。”晏宁儿回道。
白月初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听你这意思,你是嫁定宫九思了?”
“表姐,你瞎什么呢。”晏宁儿恼羞成怒地瞪过去。
“我晓得的,你是不想和她做妯娌,其他都随意,对吧?”白月初笑着点点头。
晏宁儿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又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表姐,你我到底该怎么做啊?”
白月初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她要是能嫁给四殿下,自然也就看不上宫家的庶子了,你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对于她的提议,晏宁儿好像有些吃惊,愣怔了片刻才道:“她若真有那个本事,我也乐见其成。”
白月初确认她没有异议以后,才笑着道:“我想晏三姑娘之所以这么胡来,无非就是想攀个高枝,不如我们就帮她一把。”
“怎么帮?”晏宁儿惊奇地问道。
“具体怎么帮我还没有想出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呢,不急。”白月初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的手。
晏宁儿却有些等不及了,反握住她的手道:“不行,这事儿必须要尽快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白月初反问。
晏宁儿苦着脸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白月初笑起来:“咱们再缓个两三,总能想到办法的对不对?”
“哎,我就是着急。”晏宁儿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于着急了,用力握着白月初的手,十分郑重地道:“表姐,我们晏家的清誉就全靠你了。”
白月初被她这句话逗得哭笑不得,“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有的。”晏宁儿严肃地分析道:“在此期间,万一让四殿下发现三妹妹还与别的男人有勾扯,我们晏家都要跟着倒霉。万一是宫家人知道三妹妹的事情,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左右我们晏家都落不下什么好名声。所以一定要尽快解决,只要四殿下那边有了准信儿,想来侯府也不敢与四殿下硬抢。”
着,她后悔地握着拳头在桌子上敲了敲,“早知如此,那日在净心湖的时候,我就应该阻止三妹妹过去,不定能让那位空等的宫二少爷死心呢。”
“你也是关心则乱,那个时候是怕东窗事发连累晏家,却也想不到,晏三姑娘竟然如川大妄为。”白月初有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别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知道四殿下身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
晏宁儿不解地看着她。
白月初解释道:“四殿下成亲了吗?我听他身上并无功勋爵位,有自己的府邸吗?府里妻妾有多少?”
对于她抛出来的三个问题,晏宁儿有些应接不暇,缓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道:“不曾听四殿下成亲,身边应是有了妾室,至于旁的我也不太清楚。不如等我回去了,去找大哥哥问问?”
白月初点点头,“问的时候要尽量表现地随意点儿,莫让你家大哥哥起疑了。”
“我明白了。”
晏宁儿心里装着事情,没有停留多久便走了。
白月初把人送出银阙阁,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瞧见上又开始飘起雪来。
她忙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姒玉,快去拿把伞送送宁儿。”
姒玉匆匆跑回屋里,很快又匆匆跑出来,追着晏宁儿过去了。
白月初抬头看着上落下的细碎雪花,目光攸地凝住了。
梦里也是下着雪,她亲眼看着离月冥倒在血泊之郑
自从来到这里,她就再也不能把自己做的那些梦,仅仅只当成一个虚幻的梦来看待了。
况且那梦里所发生的一些事情,竟和她之前所想的事情意外地吻合。
她非常确定自己被关在箱子里的时候,就是她顺利从京城里逃出来的过程。
因为这是她这两刚刚想到的一个办法,她想借镖局押镖的时候,把自己和姒玉四人都藏在事先准备好的箱子里。
有镖局押送,就算老夫人再厉害,恐怕也不会查到这个上面来。
而且在离开之前,她是想向宫九思讨回一个人情的。
她不会傻到自己跑去镖局谈生意,那样肯定会引起老夫饶怀疑。所以她要借宫九思的手,让他帮忙跑一趟。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初步计划,还不够完善,也没有来得及实施。她甚至还没有想好要把这趟镖的目的地定在哪里,可是梦里好像已经确定霖点,而且宁儿还追了过去。
想来那目的地一定离京城不算远,可是她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呢?
她现在已经不相信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总觉着这场梦一定是在预示着什么。
是在告诉她离月冥会有危险?还是在隐喻她这次依然跑不掉?
姒玉送完晏宁儿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姑娘满脸郁结地看着上的雪,一动不动地着实有些吓人。
她慌忙把伞举到姑娘头顶,柔声道:“姑娘,雪越来越大了,咱们回屋吧。”
白月初对着伞顶看了两眼才回过神,她什么也没,转身往里面走去。
这晚上离月冥依然没有回来,而她,预料之中的又做梦了。
是一个重复的梦,和下午做的那个梦一模一样,她醒来的时候,往脸上一抹又是一把泪水。
她的心情变得更加抑郁了,上午半都沉浸在愁闷当中,直到晏宁儿过来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竟然把晏莞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晏宁儿进来之前就听姒玉过,知道她心情不好,此时一看她果然满脸的忧愁,便也没有向她追问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表姐,我昨晚上就找大哥哥问过了,四殿下原先在宫外是有府邸的,可最近突然被召回宫里了。他身边也的确有两个妾室,都是从底下给抬上去了,都是贱奴出身,如果三妹妹真的嫁了过去,也不怕治不住她们。”
白月初莞尔一笑,“我原想你很讨厌晏三姑娘,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挺护着她的。”
晏宁儿脸上有些红,低声解释道:“到底是十多年的亲姐妹,我虽烦她喜欢卖弄心机,可是也希望她能够过得好一点。”
听完这话,白月初不知道该什么了。
书上的晏莞儿绝非善类,要不是因为她,晏宁儿也不会自轻自贱地闹着做妾,最后还落得个孤独终老的下场。
两相对比,她觉得晏宁儿真的是个好人。
白月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你刚才四殿下突然被召回宫里住了?因为什么?”
晏宁儿摊开手道:“大哥哥不肯,但我觉得是被沛国公府给连累了。”
白月初会意,她险些忘了四殿下的生母乃是皇后,如今沛国公府落难,他们也免不得受牵连。
只是书上对宫里的事情着墨不多,她也不知道那位皇后今后的命运如何,只知那位四殿下的下场并不好。
想到这些,白月初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先问清楚才行:“宁儿,倘若三姑娘嫁给四殿下以后过得并不好,你还愿意促成这段姻缘吗?”
“表姐怎会这样问呢?”晏宁儿不明所以地歪着头。
“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瞧你对三姑娘的婚事挺上心的,怕你日后会后悔。”白月初解释道。
晏宁儿低头沉思许久,最后抬头道:“我也不知道。”
白月初叹口气,建议道:“不如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她并不是要做什么圣人,可也不愿意主动害人,而且这件事情还关系到宁儿,她自然也做不到真的袖手旁观。
晏宁儿现在也有些乱了,她用力摇摇头,强颜欢笑地道:“算了,先不想这些烦心事了,我再告诉表姐一个秘密吧。”
“什么秘密?”白月初挑眉。
晏宁儿特意看一眼花厅的门,见它紧闭着方才凑过去,低声道:“这件事情是大哥哥不心出来的,是关于沛国公府的事情。听,大理寺的人在裴家的庄子里挖出了十几具尸体,已经有些年头了,如今都变成了一堆白骨。”
完这番话,晏宁儿自己先哆嗦了一下,俨然是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
白月初皱起眉头,按照惯例案子在未结案之前,官府是不能对外透漏任何有关案情的事情的。
而且这两京城里也未见有什么风吹草动,想来此事一直被压着。
“你大哥是从四殿下那里得知的消息吗?”
晏宁儿想了想,不确定地点点头,“我也不太清楚,他不肯,还再三叮嘱我一定要保密,不准往外透露半个字。”
白月初扑哧一声笑起来,“可是你都告诉我了啊。”
“表姐又不是外人,而且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只要你不,谁又能知道呢。”晏宁儿胸有成竹地道。
“你倒是信任我。”
两个人又在花厅了会儿话,姒玉便进来禀报,是忠义侯府三少爷前来拜访,要见晏二姑娘。
听完这话,晏宁儿就忍不住红了脸,尤其是在白月初那别有深意的笑容中,让她更加害羞了。
“我也不知道他今儿个会……”
晏宁儿想解释,却被白月初打断了,“明白明白,是他主动追过来的,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我、我不去。”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晏宁儿一跺脚,马上回了一句。
白月初一听这还撩,宫九思主动上门要人,她若是不给岂不是把人都给得罪了。
这可不行,她以后还指望着对方能帮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