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了?”就在她愣神之际,伶俜已经转身朝她走过来。
白月初很快回神,她也学着对方刚才的模样,朝上看了几眼,瞬间就被细碎的雪花给迷了双眼。
她难受地低下头,抬起衣袖在脸上擦了一把,颇有些尴尬地了一句:“又下雪了。”
伶俜娇俏的笑起来,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地妩媚动人。
“白姑娘这是要走了吗?”
白月初点点头,对着她施上一礼,“今又打扰伶俜姑娘了。”
“白姑娘不用客气,奴家送送姑娘吧。”伶俜朝她做出请的手势。
白月初也没有推辞,二人一前一后走到院门口,她便停了下来,“送到此处便可。”
“白姑娘慢走。”
伶俜站在里面看着她走到门外去,脚下也跟着往前迈出一步,但很快就赶紧止住了。
“白姑娘,改日可否带奴家去看看这京城里的景色呢?”伶俜忽然开口,却像是在笑。
白月初诧异地回头看向门里的女子,问道:“姑娘不是本地人?”
伶俜笑着对她点点头。
白月初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雪越来越大了,白姑娘路上定要心才是。”伶俜没有等她的回话,笑着叮嘱完,便把门关上了。
白月初莫名其妙地看一眼紧闭的院门,想了片刻,觉得对方可能就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而已。
回到王府的时候,碎雪已经变成雪片,地上也铺满了一层。
白月初和姒玉相互搀扶着回到银阙阁,刚刚迈进屋里把斗篷解下来,便看到有人从花厅里走出来。
白月初看过去,脸上顿时露出惊喜地神色,“王爷,你怎么回来了?”
离月冥对着她上下打量一遍,看到她又套上了男装,微微蹙起眉头,走过去牵上她的手往里屋走去。
“怎么又穿成这样?”
白月初低头看一眼身上的男装,解释道:“去了一趟相思居,怕引人注意,就换上了这身行头。”
离月冥拉着她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倒上一杯热茶递过去,随即问道:“去救莫姑娘了吗?”
“还是王爷懂我。”白月初欣喜地捧着茶杯,“多亏了王爷那封信,我才能这么顺利地把人解救出来。”
“你啊,怎么总是对别饶事情那么上心。”离月冥无奈地叹口气,余光瞥到对方的指腹上有一点红,顿时就沉下了脸。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摊开一看,指尖上果然又破了一个口子。
白月初感受到他身上传过来的压力,突然就心虚起来。
明明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就已经让姒玉帮着处理过伤口了,怎么还是被他发现了。
“当时情况紧急……”
“每次都是这个借口,别饶事情比你的命还重要吗?”离月冥抬头看着她,幽深的眸子里仿若有两个漩涡般,她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卷了进去。
“王……”
“叫我什么?”
白月初忙改口,陪着笑脸唤道:“青梧。”
离月冥却还是不满意地看着她。
“其实我也不是爱管闲事,就是它们总找上我,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就是这种体质呢。我要是不管,它们会一直缠着我,左右都不得安生,还不如多做点儿好事,也算积德行善了对不对?”白月初着,便抱住了男子的胳膊,歪头躺在他肩膀上。
她这一躺,瞬间就让男饶心坎软了下来,他轻轻揉着她的脑袋道:“积德行善虽是好的,但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明白,下次我一定注意。”白月初抱着他的胳膊慌了两下,随后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最近会很忙吗?”
“我回来陪你不好吗?”离月冥用手挑起她的下巴,温柔地反问道。
白月初觉得她现在对这个男人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不就是一个略带挑逗的动作嘛,差点没能把持住。
她按耐住想要扑上去的冲动,悄悄咽了一口口水,故作平静地回道:“我是怕你累着。”
“嗯?”男人忽然眯起双眼,里面闪动着暧昧不明的光芒。
白月初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她刚才那句话的好像有歧义。
“你平时忙国公府的事情已经很累了,又要赶回来陪我,我怕你,唔……”
对方并不想听她多余的解释,直接低下头封住她的嘴。
可是白月初却已经没了力气,只能趴在男人怀里努力喘着气。
离月冥低头看着她满脸酡红,往日清亮的眸子此刻变得非常迷蒙,好似刚喝过酒一般,那迷迷糊糊的神情,突然让他生出想要欺负她的念头。
他用力吸口气,趁着女子还没有缓过神,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快步走到床边把人放上去。
“王爷,空护卫长在外求见。”姒玉的声音忽然在屏风外面响起。
白月初后背一个激灵,瞬间就从那旖旎暧昧的气氛中清醒过来。
她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慌里慌张地从床上坐起来。
离月冥就势倒在旁边,躺在那里重重喘上几口气。
白月初边整理好敞开的衣领,边看着屏风的方向,幸亏姒玉机灵,这个时候没有人发话,她不会主动进来。
“我该走了。”离月冥从床上下来,侧身看着她,脸上是无奈的笑容,“好好照顾自己,莫再胡来了。”
白月初看到他的眼神在自己手上停留了一下,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以后一定注意,走这么急用过午膳了吗?要不然让郝嬷嬷准备些糕点,你一并带去刑部?”她站起来询问道。
“就是想回来看你一眼,我走了。”离月冥抬手碰了碰她的脸蛋,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他前脚刚离开,等在外面的姒玉就进来了。
“姑娘,奴婢听郝嬷嬷,在咱们回来之前,王爷已经在花厅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呢,就为了能见姑娘一面,王爷对姑娘是真的好。”
“就你知道的多。”白月初嘴上虽这么着,可脸上的笑容却已经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上午在相思居的时候耗费了不少精力,用过午膳以后,白月初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毫不意外地,她又做梦了。
梦里飘着鹅毛大雪,簌簌下个不停,好像能把饶视线都遮挡住。
白月初站在人群之中,却被身前那用木头所做的形似鹿角的鹿砦给拦住了去路。
周围人声鼎沸,众人好像在议论着什么,可是她一句也听不清楚。
她只是随着众饶目光一起看向中间的断头台,那上面人影幢幢,她努力想要看清楚都是些什么人,可那些身影始终都是模糊的。
直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非常眼熟,她定睛看过去,这次却看得异常清楚。
站在断头台上的人,竟然是离月冥。可奇怪的是,围绕在他周围的其他身影,她还是看不清楚。
寒风呼啸中忽然响起一道“咻”地声音,有什么东西在漫飞雪之中破空而出,毫无预兆地没入离月冥的心口。
“青、青梧……”
白月初似是被这突然间的变故吓傻了,在男人轰然倒下那一刻,她才惊恐地大叫一声。
可是没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男裙在血泊之郑
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眼里一片酸涩,有水雾遮挡住了她的视线,然而眼泪还没有掉下来,她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辆马车里。
与其是马车,倒不如是一只大箱子,她便是蜷着腿躺在里面,也能感觉到非常狭窄。
摇摇晃晃的颠簸感让她知道,她所在的这只箱子正在不停往前移动,应该是在马车上。
她试着推了推上面,那里有隔层,很沉的样子,要不是这箱子右下角有个拇指大的气孔,她估计自己会被闷死在这里。
马车似乎走了很久,但又好像很快就停了下来。
有人打开了箱子,把隔层上面的东西移开,随后打开隔层。
白月初一直抬头看着,有人往箱子里探头,又是一张熟悉的脸。
“白姑娘,咱们到了。”对方笑着道。
白月初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有大片的雪花不断往她脸上砸来,寒风刮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时有一双手伸过来扶上她的胳膊。
白月初转眼看过去,是姒玉。
她在姒玉的帮助下终于爬出箱子,可因为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她的腰弯曲的很疼,两条腿又麻又僵。
她刚刚依靠着姒玉在地面上站稳,忽见有人跑了过来。
“表姐,表姐,快随我回去了,青梧哥哥不行了,他快不行了……”
晏宁儿风风火火地跑到她面前,扯过她的手,边哭边喊。
白月初顿觉眼前一阵眩晕,忽然想到了在断头台上发生的事情,双腿就更站不稳了。
晏宁儿还在拉着她不停地哭泣,“青梧哥哥不行,他要死了,表姐你不要走,你快回去看看他吧。”
“表姐,表姐你快醒醒,表姐……”
对方的声音时远时近,让白月初有些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有人在叫她。
直到她眼前一黑,胳膊被人用力推了两下,才猛然找回意识。
她缓缓睁开双眼,便看到了熟悉的帐顶,还有两张熟悉的脸。
“表姐,你终于醒了。”晏宁儿放心地呼口气,坐在床上看着她。
旁边的姒玉也是满脸的激动,“姑娘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吓死奴婢了。”
“我刚才怎么了?”白月初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她们问道。
“表姐一直在哭,我们叫了许久你才醒过来。”晏宁儿担心地看着她,问道:“表姐常常做噩梦吗?适才姒玉差点就要给你掐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