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连眼泪和许太后都不管用了,越子倾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可越子倾生性要强,并不会轻易缴械投降。
她亲昵的抓着昌凌帝捧着她脸庞的手,撒娇道,“父皇,是吓唬倾儿的对不对,父皇最疼倾儿了。”
满面天真的笑容,扑闪扑闪的眼睛,何其惹人怜爱。
昌凌帝看着,心有不忍,可想及越子倾这些日子做的事,他更不愿她越陷越深。
昌凌帝硬下心来,抽回手,道,“你若真中意襄武王府那丫头,直接开口让父皇将她指给子漾,父皇会不允吗?”
见昌凌帝依旧满面怒容,丝毫不为她的撒娇所动。
越子倾知道昌凌帝这次生气没那么简单,可这计不成,越子倾又生了一计。
她可怜巴巴的认错道,“倾儿知道错了,倾儿不是故意的,倾儿真的是一时贪玩,忘了其中危险。”
越子倾态度是诚恳,却没一句话是昌凌帝要听的。
见她毫不知错,昌凌帝彻底怒了,“你当真以为父皇会认为,你一再不顾安危,周旋在契丹与周家之间,只是为了掩盖父皇曾重用敌族,和诱使周家放弃与惠王府联姻吗?”
昌凌帝劈头盖脸的质疑,让越子倾脑子一瞬懵了,可回神,她依旧装傻,“父皇说什么,倾儿听不懂。”
知道越子倾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昌凌帝点破道,“你费尽心思拿捏住周家的短处,不是为了日后查你母妃之死吗?”
决心彻查宣妃之死,越子倾只在自己心里谋划过,所行所为,她也从未假手于人。
所以,越子倾打定主意装傻到底,只要她不认,昌凌帝就拿她没有办法。
越子倾一脸无辜道,“母妃患疾病故,当年是父皇亲口告诉倾儿的,父皇忘了吗?”
昌凌帝没想到话都到这份上了,越子倾竟还能抵死不认。
昌凌帝一直放在身后的手扔出来一把染血的铁夹。
越子倾彻底呆住,前两日,她曾乔装出紫轩围场,去过一家铁匠铺,询问打制令牌的事。
是她大意了,无功而返不说,还平白害了一条命。
知道她有周家令牌的事是瞒不住了,越子倾索性挺直了腰板,“父皇难道不想知道母妃真正的死因吗?”
昌凌帝一脸漠然,道,“父皇给你两个选择,一随父皇回去,从此不再提你母妃之死。二你既被契丹劫持,索性就做个死人。”
越子倾目瞪口呆,四肢僵硬,久久不能动弹。
第一次,她有点分不清,昌凌帝是对真相的忌惮,还是恐惧。
吴子慕处心积虑让她疑心昌凌帝,当真不是空穴来风吗?
看着越子倾六神无主的样子,一脸紧绷的昌凌帝有所软化,“为了父皇,收手好吗?”
三岁明明是不能记事的年纪,越子倾却也记不清宣妃的点滴,但这么多年,她脑子里一直存留着一个灿烂温暖的影子。
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人。
尽管这个人缺席了她人生太多重要的时刻,可生养的那三年,定是给了她足以铭记一生的爱。
不然何以动摇了一下决心,就揪心刺骨的痛。
不然这悲切的哭声,何以抓挠着所有耳闻者的心。
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一个支撑她温暖成长的母亲。
她真能二择其一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