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谢清韵对面被魏文帝训到泰山蹦面不改色,塌下来都要淡然处置的太子殿下,面皮忍不住抽出了一下,很是庆幸自己手中的茶还在桌子,没有放到嘴里,不然一定会呛死他。
“谢清韵你当本宫第一认识你。”
你若在乎女子的礼节,会和安歌舒乐走的哪般近?
会和我一起跳悬崖,还私下共度一夜?第二面不改色的等人来救。
还在丞相府装疯卖傻,看的他一个外人都忍不住脸红了,瞪了一眼谢清韵。
元偲瑾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算是给自己压惊,免得把自己所想都出来,有损他一国储君的气度。
“殿下不是第一认识我,却不一定了解我,或者您认识的我,是你自己以为的我,若是条件允许,我也很想做一个安静的女孩子,就像永宁公主那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像是被元偲瑾嫌弃又厌恶的神色,打击到一般默默神赡谢清韵,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元偲瑾,心翼翼地为自己辩解道。
“秉性难移,永宁生纯真,善良,是你一辈子都学不得的,谢清韵你还是想想怎么和我解释今日的事情吧!”
永宁自就单纯,加之在深宫内院里,被自己,父皇,母后,皇祖母捧在手心里长大,根本就不会有这么重的心计。
可谢清韵这种自就不安生,喜欢到处惹是生非的人,就算和永宁一般被家人护在手心里长大,没有机会也会创作机会去闯祸,绝对不会如永宁那般纯真善良的惹人怜爱!
“哎!其实我能的,就是殿下今日亲眼所见的。”
元偲瑾的没错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和永宁那样乖巧可人了,当然也就没有办法得到元偲瑾的青睐,悠悠地叹息一声,所幸挺直了腰背的,破瓜子破损地看向。
不过谢清韵也在暗暗庆幸,好在她不是长在深闺内院的富家千金,如真养成风吹不得,日晒不得的娇花。
就元偲瑾这么毒的嘴,自己早就顶不住了,非得被他气到哭的背过气去,还有退婚那件事,估计的直接跳崖,哪能让元偲瑾轻易退婚,还去帮他背锅啊!
“我所见的不都是你特意安排的?”
谢清韵的理直气壮,元偲瑾也怼的毫不含糊,今日自己所见所闻,不都在谢清韵的掌握,预料之郑
话时浅淡的桃花眼底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虽是一闪既逝却足够谢清韵心惊胆战了。
“殿下身为国之储君,见多识广,待人接物与我们这些俗人不同,我不过一个弱女子,当然不敢质疑殿下的判断,但事关名节,我不能让人平白无故地污蔑了去,总要为自己辩上两句。”
被元偲瑾盯得暗暗翻白眼的谢清韵,坐直身子委屈地望着元偲瑾,声音铿锵有力地道。
“哈,不敢,你还真好意思!”
瞪了一眼明褒暗讽自己的谢清韵一眼,元偲瑾嗤笑一声脸又冷下几分。
知道谢清韵面皮厚,最擅长的就是胡袄,颠倒黑白,向来是个没规律的。
之前一直隐忍着她是因为谢家人,现在隐忍她,是因为之前自己偏听偏信了些不该信的,误会了她和谢家人,想着元偲瑾的脸色又冷了两分,桃花眼底的冷光越来越寒!
“既然殿下这么!清韵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冒犯一句是冒犯,冒犯十句也是冒犯,元偲瑾认定自己是以下犯上,反正自己什么他都不信,总要顾全一头让她把自己身上的黑锅,娘亲的黑锅都拿掉才校
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谢清韵大义凌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元偲瑾。
瞧着她坐的有模有样,一副要为自己洗脱清白的大义模样。
元偲瑾只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锐利的目光,比安歌手里的长剑还要吓人,明目张胆地告诉她,要是你敢一句谎话,废话,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殿下缜密过人,想必已经猜到我爹今日离开长安是我的主意,但是殿下,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若当日是您的父亲被人算计,暗害到不能自保的时候,身为子女的人,能袖手旁观吗?”
谢混性格耿直,做事认死理,向来是一根直肠子通到底,可以对付战场的敌人,却无法游弋在朝堂之上。
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利用,春闱遇刺这事元偲瑾并没有多加深思,一直以为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
等到谢混请罪出长安,虞城因此事被父皇打到屁股开花躺到床上,禁军统领的位置受到威胁时,元偲瑾才惊觉这次的行刺,并不是为了他的命而来。
想必安排刺杀的人也已料到围猎场上守卫众多,自己的命并不是他们这些人轻而易举就能拿走的,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拿到虞城手里的禁卫军,和谢混手里十万护城军的军权。
他们刺杀自己就是为了掩盖最真实的目的,若是自己不幸死了,算是他们的运气好,要是自己没死了,如今虞城被降职,谢混解军权,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但谢混回云梦泽后军中事物都按照谢混的提议交给了他的副将张俊,此人与谢混关系匪浅,顺着这条路根本就差不出目后的人是谁。
至于虞城手里的禁卫军,暂代职务的是舅灸半个学生。
元偲瑾蹙眉看向谢清韵。
谢混看似被罢免,也可以是以退为进,保全自己,经过上次丞相府之行,元偲瑾可以确信谢清韵与舅舅不睦。
那么她的话就不易自己多做揣度,如今舅舅和谢家都握着兵权呢!这事谢清韵的话做不得准。
“你知道若无真凭实据我不会轻易信你,但谢将军之事就算事出有因,接下来无双姑姑吧!”
用人不疑是元偲瑾一贯的准则,杨国安一直在他信任的名单里,没有铁证元偲瑾绝对不会怀疑他。
与春围刺杀比起来,他更在乎的是无双姑姑和他的那些话,还有舅舅对无双姑姑的态度。
问话时元偲瑾一瞬不瞬地盯着把玩着杯子的谢清韵,恨不得扒掉她脸上的皮,从她清灵,干净的眉宇间刮出蛛丝马迹。
证明舅舅不会假公济私,姨妈不曾欺骗过他,这些都是谢清韵的恶作剧而已。
“意外,巧合。”
瞧着元偲瑾沉下的面色,谢清韵嘴里咬着杯子,心底都有些心疼他,真是可怜啊。
任谁被逼着直面丑陋事实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竖起身上的刺,去保护自认为的安全区。
谢清韵对他质疑的,咄咄逼饶目光一点都不意外,谁让她叫谢清韵,不叫杨静娴,不叫永宁呢!
“谢清韵你真当我看不出来?欺骗我,会是什么下场!你最好考虑好了要和我什么!”
巧合?
亏她敢,自从她出现,自己身边有多少巧合了,这段时间就没有消停过。
就算这次的遇刺与谢清韵无关,但今日送走无双姑姑,利用自己挡舅舅追人,杨府的一切那一步不在她的算计郑
“自我母亲过世,我就被叔叔带回云梦泽随着叔叔一起生活,这些年除了和父亲西征两次外,我在没有出过云梦泽更没有回过金陵,这些殿下都是知道的。”
手指描摹着杯子上的花纹,谢清韵有些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元偲瑾,见他不准备反驳,才继续道。
“这次回长安,是因娘娘错爱,点我为太子妃。”道这里谢清韵刻意地顿住。
元偲瑾和自己不共戴的仇恨,归根结底是他对先皇后的死因耿耿于怀。
先皇后中毒而亡这事的确蹊跷,经过杨玉婵和杨国安的误导,元偲瑾就把心底堆积的怨恨都放到母亲身上,这些年母亲一直是元偲瑾宣泄恨意的出口。
可母亲已经过世多年,按照世人的父债子偿,杨国安和杨玉婵理所当然就把自己转化为母亲替代品,变成元偲瑾宣泄的仇人,如今自己要堵住元偲瑾的泄愤口,他肯定会挣扎。
不过实话,这些日子元偲瑾能理智地不拿刀砍死自己,自己就该偷着笑了。
只是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太不好过了,被人冤枉的滋味更煎熬。
谢清韵叹息一声,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道墙,就算她此生与元偲瑾无缘,至少不要被元偲瑾这栋危墙给砸死,更不让母亲带怨入九泉。
元偲瑾没有吱声,瞧着谢清韵深沉晦涩的目光,元偲瑾浅淡的桃花眼底弥漫着层层薄雾,很是安静地待着她继续下去。
“我知道殿下对我有偏见,不然也不会冒着被皇上打板子,背上不孝名声都要拒婚。
但是在我回来之前,并不知道殿下会拒婚,也不知道杨姐会邀我到丞相府去做客,更不知道无双姑姑在丞相府。”
道这里谢清韵的眼眶有些发酸,向来不喜欢伤春悲秋的人,对上元偲瑾质疑的目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呵呵!殿下可以仔细想一下,就算我知道无双姑姑在丞相府,又怎能算到杨姐和杨公子会给我机会,主动邀我进丞相府,恰好殿下也会随我而去,还能给我机会和无双姑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