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折腾了一天,元偲瑾这边是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
元怀瑾那边可就惨了,姬楠宇带出来的一万多人,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也就领回去一千多人,望着姬楠宇怨毒愤恨与不敢的背影。
站在楼上的谢朗和谢曜输出一口气来,这一天终于过去了。
元偲瑾凝视着远走的人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吩咐谢朗和谢曜轮番守城,给城楼下的士兵编好了顺序,连夜巡城不能放松,防备着姬楠宇卷头重来夜里偷袭他回到襄州城,
两人领命后,元偲瑾就奔回襄州城府衙,压抑了一天的事情翻上自己的脑海,到了襄州城内见到魏顺帝和谢清韵。
元偲瑾回去的时候魏顺帝,谢混,谢清韵都留在大厅里等着自己,战场是什么样子的,渚清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元偲瑾也就简单的说了几句,魏顺帝这次到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元偲瑾去休息,元偲瑾告退后带着谢清韵回房。
进门后元偲瑾也不说话,伸手搭到谢清韵的脉络上,以为元偲瑾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宝宝,才给自己把脉。
“宝宝很乖的,没事的。不过表哥给我的书信上只说你在西北操劳军务,今天姬楠宇说你受伤了,你伤到哪了?”
这些天晚上谢清韵把元偲瑾拉上床,也趁机看过元偲瑾的身子,并没有看到大的伤疤。
但姬楠宇那样的疯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样的话,说话的时候谢清韵的目光一直在元偲瑾身上打量着,想看看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姬楠宇说的藏狼毒?”
摸着谢清韵平稳的脉搏,并没有虚弱的迹象,元偲瑾也有些摸不准姬楠宇的话,一个人若是中毒了,脉象一定会有变化。
就算自己查不出来曦音中毒,也该探出她的脉象凌乱,什么都没有探测出的元偲瑾抬头看向谢清韵。
“那些东西都给看守我的人吃了,难道你最近没有听到杨静妤的消息!”
与元偲瑾谨慎认真比起来,谢清韵听到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放在心里,就跟听人叫卖白菜半文钱一斤一样。
杨静妤的消息?元偲瑾挑眉望着谢清韵,不知道她又听到什么,能这么激动。
“殿下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这么做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没有故意陷害她,是她拿着毒药要毒死我,我为了自保不得不拉罗绮倒戈一击,让她自食恶果的!”
见元偲瑾挑眉谢清韵很是无辜地望着他,一脸自卫无罪,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
“嗯!”
瑶华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与元怀瑾,元穆,元谐以及均州兵力情况有关的信息,的确没有关注杨静妤这么一个小角色最近在做什么。
“嗯?是什么意思?”
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啊!
“难不成你还在念着杨静妤是你的表妹啊?”
跟着元偲瑾蹙起眉的谢清韵,觉得元偲瑾要是敢说是,她转身去找魏顺帝,让他把半个月前没抄完的帝王策在抄一遍。
“你没事就好!”
元偲瑾是在意亲情,却不不是迂腐书生,更不想当圣人,他的庇护只给对的人,值得自己庇护的人。
“幸好!”
听元偲瑾这么说,谢清韵的眉头展开露齿一笑,而后有紧张地望着元偲瑾,一双手在元偲瑾的身上边摸,边问。
“你的伤呢?到底伤了哪里?”
“头发!”握住谢清韵到处乱摸的手,提起这件事元偲瑾面色有些难看地道。
“哪里?”
这次换谢清韵惊讶了!头发?目光落到元偲瑾的头上。
谢清韵很想知道元偲瑾这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是怎么被伤的,伤到什么程度了。
“哪里?你是没有看出来?”说这话的时候元偲瑾的脸色又变了变,似乎很在意谢清韵没有看出自己头发有变化这件事。
“额……”
对着元偲瑾头发看了又看,谢清韵很是诚实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当真没有看出他这浓密乌黑的长发有啥变化。
望着谢清韵疑惑的目光,元偲瑾抬手撤掉自己玉冠,让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到肩膀两侧,见谢清韵依旧一脸莫名地望着自己,元偲瑾脸色泛黑,拉起自己左侧的头发给谢清韵看。
看了一眼气愤的元偲瑾,谢清韵暗暗地自我催眠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元偲瑾是该在意,其次元偲瑾贵为一国储君,龙子这头发就是龙发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被人砍掉了……
瞧着那一撮长发,谢清韵实在看不出来到底砍掉了多少,也或许是过了几个月长出来了,总之按照谢清韵这样随意散漫的人,实在看不出他一头墨发有什么变化。
但是为了太子殿下的面子,和这颗受伤的心脏,谢清韵很悲愤地与元偲瑾同仇敌忾,一起骂了姬楠宇一顿,然后谢清韵很是小心地给元偲瑾束起乌黑的长发。
“姬楠宇为何要说你受的伤很重?”
放下梳子谢清韵被元偲瑾扶着坐到床上,扭着头望着身后的元偲瑾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让人放出风声,说石固那一刀砍伤了我的头,命在旦夕,安歌要护送我回长安!引石固与石敬先半路截杀我与安歌,姬楠宇围攻西宁府。”
后面的话不用元偲瑾说,谢清韵也猜到结果了。
元偲瑾这么说的时候谢清韵突然想起来,在长安城的时候,罗绮和杨静妤曾经和自己说过,元偲瑾身受重伤险些伤及性命,元怀瑾正往西北调太医的事。
“所以你早就怀疑元怀瑾和姬楠宇,北晋余孽有勾结了!”
想到这些的时候谢清韵的脑子里有一根线,猛然扯开了,有些激动地坐了起来。
元偲瑾看了一眼激动的谢清韵,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回来之后不用针灸控制脉络,加上姬贵妃,永宁和常晴的调理,谢清韵的肚子就像马球一样,短短的半个月就比之前大了一圈。
看到面对城下二十几万军队,西北一群饿狼,长安城都被人抢了,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太子殿下,微微地蹙起眉头。
“你小心些!”
伸手扶住谢清韵,扯过旁边的枕头放到她的身后,给谢清韵垫着,让她坐的安稳些,
手在自然不过地落到谢清韵的腿上,现在的谢清韵不仅是越来越大的肚子吓人,她这双腿也让元偲瑾甚是忧心。
谢清韵回来的时候双腿已有浮肿了,随着她肚子不断长大腿上肿的腹中也就越来越厉害。
元偲瑾先找了常晴,常晴望着神色严肃沉稳的元偲瑾默默然然地说了一句,
“有身孕的人都会如此,殿下以前没有看过!”
皱着眉黑着脸的太子殿下,端庄又持重地嗯了一声,而后甚是严肃地问常晴,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
以往总听人说太子殿沉稳持重,公私分明,不重女色,可如今的太子殿下,绝对是官方打脸,不断地像人证明,什么叫耳听为虚。
只要在清韵跟前,太子殿下当真是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他的太子妃好,才不管自己要求的事情是不是强人所难。
总之他觉得你可以,你就必须行,如果你做不到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只会给你一个,
不过如此的表情。让你自己慢慢体会,咀嚼自己是个废物的挫败感。
好在谢清韵是个有良心,知道常晴不容易的,告诉元偲瑾常晴不仅是大夫,还是个没有成亲的女孩。
她最近心里还念着表哥,这些事她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她也是第一次照顾孕妇对不对,你要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医书。
才勉强地保住了常晴的声望,没让她被元偲瑾打击的一蹶不振,元偲瑾也觉得谢清韵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让云舟和午桥搜罗了很多妇科医书,晚上看完了军务,处理完朝廷里的事情硬挤出时间来研究,补课,当初的太傅可没有教过这些。
而且每次看这些书都跟看奏折一样认真,弄的谢清韵越发觉得元偲瑾可爱了。
当然最让谢清韵觉得元偲瑾可爱的地方是元偲瑾看完之后还能学以致用。
每到晚上两人歇下来的时候,元偲瑾都会给谢清韵做按摩,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知道如何放着谢清韵这条腿,比谢清韵都清楚怎么坐着,躺着舒服。
只要元偲瑾在谢清韵绝对不担心自己难受,任由元偲瑾把自己的腿放到屋里多出来的垫子上,谢清韵有些狡黠地望着元偲瑾问道。
“殿下果然英明睿智,有运筹帷幄指点江山之才,人在西北却尽知天下事,清韵当真是自愧不如。”
这话说的句句都是夸奖,实际上却带着挑衅,尤其是想着自己在长安城里殚精竭虑的那些个日日夜夜,谢清韵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这段日子看着我这么在长安城里闹你很开心吧?”
说着谢清韵抬起手指也学着元偲瑾以前的样子勾住他有些青色的下颚,眯着眼睛危险地道。
“太子妃谦虚了,若不是有你的提醒,有你为我善后,父皇,永宁,皇祖母哪里能安然无恙,若不是你让我少了后顾之忧,我也不可能那么顺利斩杀石固,能这么早的班师回朝!”
白天还是运筹帷幄,铁血战场,杀伐决断时眼都不眨一下的人,回到家里就变成谢清韵稍微动一下就担惊受怕,拧紧眉头,还会说甜言蜜语。
,奉承话娴熟的都不用动脑子,直接就从嘴巴里溜出来,素来端正守礼,不可冒犯的威武样子都可以不要,要是让他到城楼上走一圈,估计元怀瑾身边的士兵都的掉下巴。
只是这样做的危险有点大,万一碰到元偲瑾逆鳞,元偲瑾那别扭的性子在回来也是够恼人的,也不管元偲瑾这话走不走心,总之他这话对谢清韵来说颇为受用。
“啧!殿下我觉得自己看错你了!”
手指留恋在元偲瑾下颚的谢清韵,叹息两声颇为遗憾地道。
“先收起你的狐狸爪子,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重新认识我!”
医书上说有身孕的人情绪容易激动,情感比较脆弱,身为丈夫的人要贴心宠着些才行。
元偲瑾最近对谢清韵的确娇宠的很,虽然不能说百依百顺,也是不断地降低自己对她的底线,就比如此刻的下颚都被她捏在手里挑逗。
先别说他的身份是国之储君,就说他身为一个男人被一个女子这样挑起下颚,就是奇耻大辱了。
被挑起下颚的元偲瑾未曾生气不说,还不厌其烦地应了她的话。
等到自己手上的按摩告一段落后,元偲瑾才拉下谢清韵的手,瞧着她这几天未曾修剪,已经长的有些长的指尖,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常晴没有告诉你有身孕的人,指尖不易过长吗?”
说着元偲瑾转身,拿出旁边的紫檀木盒子,里面装着剪子,摩指甲用的用具,还有针线,以元偲瑾让常晴调制的熏香之类的,都是元偲瑾陆陆续续地装进去的,谢清韵很少动。
要是晚上肚子不舒服睡的不踏实,也是元偲瑾给她按压头放松,手指甲在谢清韵没有意识到长的时候,每天都在提她按摩的元偲瑾就先发现,之后给她处理掉。
反正这个盒子都变成元偲瑾的私有物了,谢清韵平时也不会动。
“可肚子里这个是早晚都要生下来的呀,那到时候殿下就没有这么多时间陪在我身边了对不对!”
幽幽地叹息一声谢清韵见身边的元偲瑾,一点都没往心里去,更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谢清韵颇有些无语地看了一样元偲瑾,你说一个在别的事情上都能从始而终的人,怎么到了哄人身上就半途而废了呢!
他会这样只有一种可能,自己当真是一个弱女子,自己的重量比不过太子殿的家国天下啊!
“可怜我二十三年始为君,如今变成可有可无的内室人!”
“夜深了,父皇和谢将军他们都睡了!”
把手里的东西收拾起来,转过身的元偲瑾看了一眼没有收敛还唱起来的谢清韵,早就习惯这只千面狐,变脸的速度比人吃炒豆子还要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