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欢醒来的时候依然还是在后院的摇椅上,只不过身上不知何时多了条织云锦的毯子。看了眼弦泉井边,早已没了那盆虞美人,大概是被墨夜抱走了吧,白清欢如是想着。
就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才纵身回到房里梳洗去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有戴月行在这里,还是不要太随意的好。
白清欢在下楼的时候特地看了五楼尽头的那间房一眼,发现房门紧闭,看来戴月行并不在屋里,怕是有什么事要处理,先出去了吧。
一想到戴月行不在白清欢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开心,毕竟谁也不喜欢放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待着。
说到定时炸弹白清欢就想到了虞娘,皱了皱眉,随即又松开来。心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先不管他,又感觉肚子有些饿了,觉着还是先吃了饭要紧。
白清欢最近感觉自己和阿芳那小丫头变得差不多了!都是那么的爱吃,还好早先的时候宫徽在那丫头身上下了个迷惑她的小法术,要不然依着她那种吃法,怕是早晚有一天得把酒馆吃穷了是小,吃坏了身子是大。
今日酒馆外又下起了朦胧细雨,白清欢又想卧榻而眠了。又想着有几句话要问宫徽,便强打起精神坐在门口边的一张美人塌上看不知墨夜从哪个旮旯窝里翻出来的话本子。
收拾完东西的宫徽一从厨房出来就看到门口那有张突兀的美人榻摆着,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白清欢了。
抽了抽嘴角,宫徽走到门口对白清欢说到:“你还真是暴殄天物啊,这可是紫檀木雕花的。”白清欢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指了指门口的板凳示意宫徽坐下。
宫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想着还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个躺在檀木雕花的美人塌上,而另一个却只能坐在门口的冷板凳上,还真是天理不公啊,不公。
宫徽最终还是坐到了那板凳上,瞪着白清欢,看她有什么话要说。
白清欢一边继续看着画本,一边随口对宫徽说到:“你对花界的那位小公主知道多少?”
先不管白清欢为什么要问这个,反正这个女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宫徽略微想了想,张口对塌上看书的人儿说到:“花界的那位小公主名叫花卿儿,出生在五百年前。据说是花界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修灵者。
但在三百年前却和从小就守护她的守护者一起叛逃了花界,后来听说花界倾其全力抓捕都不曾把他们抓捕回来,那位小公主和她的那位守护者差不多已经失踪有三百多年了吧。”
宫徽其实本来以为白清欢会问戴月行的行踪,或者墨夜在做什么。却不曾想是问这位花界的小公主,终是抵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问了原因。
白清欢想了想,说到:“倒也没什么,只是去彼岸的时候我带了颗彼岸花的种子回来,后来又查阅了典籍才知道这彼岸花除了在彼岸生长开放,在其余的地方是极难生长的。除了要用清月弦泉之水浇灌,还要用花界的泥土栽培才能生长,顾想起来也就问一问你罢了。”
宫徽一愣,说到:“彼岸花一向只生长在黄泉彼岸,你把那劳什子带回来干什么。”
随后一想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手指着白清欢哆嗦着说到:“你……,你不会是……偷来的吧。”
白清欢勾起唇角笑了笑,翻过一页画本继续说到:“哼,谁让那人不知好歹硬要招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过是一粒种子,想来对那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又看着一脸呆滞的望着自己的宫徽,解释到:“那花虽然看着有些妖异,但着实是生的好看。我看后院又太荒凉了些,就想着栽几盆花增添点儿颜色,你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宫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白清欢胆子也忒大了些,连黄泉的东西都敢偷。也不知道以后又会怎么样,总感觉以后怕是很难安生了。
此时外面的雨越发的大了些,少许的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几颗雨珠溅沾到了白清欢的一片衣角上。
白清欢合上了画本,也收了美人塌。
一边向里走去一边对还站在门口的宫徽说到:“改明儿个有时间,让阿芳那小丫头陪我到花界花后那里去要一些种植彼岸花的泥土,反正她一整天闲着也是闲着。”
说着,就又打了个哈欠。
果然,下雨的日子就适合睡觉嘛。
回到房间里,白清欢就滚到了床上,外面的嘀嗒雨声伴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好不动听。
戴月行一回来首先就到了白清欢的房里,入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少女,拱起的被子像一只弯腰的虾米。
他不喜欢走大门,虽然也就转瞬的距离,他喜欢像这样,一跃而上就从窗户进到白清欢的房间里,进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她,这让他觉得很是满足。
走到床前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少女,戴月行从新给床上熟睡的人儿盖好被子,最后温柔的看了一眼。又一跃从窗口而下,恰好遇见了抱着花从外面回来的墨夜。
墨夜自然也看到了戴月行从白清欢房间里的窗户出来,他皱了皱眉,想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正在这时,墨夜感到一阵威压向他迎面袭来,随后墨夜就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不能动弹半分。
戴月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手中抱着的花盆,墨夜紧张的望着戴月行,生怕他出手伤了手里的这盆花。
戴月行嗤笑了一声,勾起唇角对那一动不动的墨夜说到:“你不用紧张,这是清欢好不容易从彼岸带回来的,只要她安分守己,我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随后又说到:“不过你最好不要给清欢惹什么不必要麻烦,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毁了她。”墨夜发现此时在他面前的戴月行和在白清欢面前的那个人似乎有很大的不同,说出来的话也显得分外的冷,不过他说的话墨夜倒是听懂了。
戴月行说完就转身向酒馆的门口走去,而墨夜身上的威压也随着戴月行的离开而消失不见。
紧了紧手中的花盆,墨夜也随着戴月行回到了酒馆里。
宫徽正站在门口盯着朦胧的街道发呆,突的看见一前一后朝她走来的两人觉得很是诡异。
宫徽扯了扯后边进来的墨夜,问道:“你去哪了?怎么和“月公子”一起回来?”
宫徽口中的“月公子”自然就是戴月行。墨夜看了看宫徽,又紧了紧手中的花盆。沉默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宫徽无法,只得放开了墨夜,由着他抱着花盆向后院走去。
宫徽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知道今日只怕又是一日的冷雨,无事可做的只好也转身进了厨房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