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年,不对,应该是有那么几百年,少陵每日思考的问题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什么时候她才能如愿的且不带任何痛苦的死去。
可她思考了很久,真的是很久,可惜最终也没能思考出来怎么个死法儿才又自在,又能让她喜欢。
人过久了就会作,作久了也就该死了,可她呢,不仅活得久,而且还特能作,但却从未有一次真正的把自己给作死了。
每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少陵都觉得自己的头没有一刻没有疼过,所以在某一日终于忍不住的时候抽了那么一两段丢了出去,可丢在了哪里,她忘记了。
久而久之的,她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终于有一,连回家的路也给忘了,但她向来运气不错,遇到了风过留痕的霄寒月,被他给捡了回去。
那时候霄寒月还是个爱玩儿的性子,少陵也很喜欢玩儿,只是后来玩的太多,她也就厌倦了。
霄寒月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向她伸出了魔爪,可惜在半途中被白给一巴掌拍开了,也就因为这,一虎一神君就这样结下了仇。
因为连回家的路也给忘了,所以果断的连自己姓甚名谁也不记得了,记得一句话是这样的,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索性就叫白清欢好了,也还挺应景,自她被霄寒月捡回去后他们去了许多的地方,人间的纸醉金迷,神界的瑶池泉影,还有花界的满山蔷薇,全都是因为她而变得有意义。
甚至忘忧酒馆后院的那眼灵泉之水,都是她偷了瑶池的泉水施了术法灌溉到里面的,但因为这只是她数百年间里的琐事,所以记得不深。
如今一一回想起来,白清欢觉得甚是有趣,想来那数百年的短暂欢愉在她漫长的人生里一定很重要吧,所以不管忘记多少次,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总也忘不掉。
这一刻,白清欢知道她就是少陵,少陵就是她,可是她有时候又觉得,不管是少陵的人生,还是她忘记少陵以后得人生都好像不是她的整个人生。
她好像一直在一个无底洞里,怎么落也落不到底,又好像是在一个不停旋转的盘里,总是在不断的轮回。
而在这轮回的过程中,她总是在不停地忘记,然后又想起,又忘记,但却总是没能够真正的想起,自己究竟是谁,或者,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唔,好像有人碰了我一下,有些痒,哦,原来是白啊,在梦里看原来白是这样的啊,明明就是头吼一声就能让人吓破哩的猛兽,偏偏要靠卖萌为生。
且那些被它外表萌到的还真不少,花神容儿就是其中一个,花神容儿,还真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原来她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那徽给她听的那个风云了一时的,曾经的忘忧酒馆老板娘又是谁呢?
难道也是段记忆么,她还真不太希望是这样,咦,起风了么,感觉有些冷,梦里的白清欢想找个地方躲躲,可等她在看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花界的海棠居了,还看到了正准备向里而去的霄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