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的是这家茶馆,不是无愁殿,为了经营这家茶馆,本殿每年还要往里倒贴好几万两呢。”白逸一副颇为感叹的模样道。
凌殊元叹了一口气:“可是这房里只有一张床。”
白逸一边朝屏风后面走去一边道:“这床都够睡四个你了,你还嫌小?”
凌殊元神色轻蹙着眉头:“男女有别!”
“那是你的事!”白逸一边说着一边就在屏风后宽衣。
凌殊元只得将视线放在离屏风不远处的软榻上,她是客,自然不能跟主人抢的。
白逸隔着屏风看见凌殊元朝自己靠近的身影,以为她是要回床榻上还特意往里挪了挪,然后就见那娇小的身影在屏风旁的软榻上停下了。
凌殊元才刚脱好鞋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迅速朝自己靠近。
白逸直接起身,将凌殊元打横抱起丢到床榻上,凌殊元被震得脑袋发晕,这人莫不是吃饱了撑着?
“别说本殿为难病患,你若是在外面睡出个毛病来,本殿可不会再给你扎针了!”白逸说着就躺在了凌殊元旁边。
凌殊元一脸懵然,反应过来后就要起身:“那就不麻烦殿主大人了,真要睡出个好歹也赖不到你头上!”
白逸心下一阵不悦,又不是没睡过,这会儿倒是一副嫌弃他的模样,果然这丫头就不是什么好人,得到了就不稀罕了!
看着凌殊元这般不老实,白逸直接扯住凌殊元的后领拦腰往里一拽,一把将凌殊元甩到里面。
凌殊元:“!!!”又揪她领子?!还敢揪她领子?!
凌殊元正要发作,就感觉胸前和大腿一沉,白逸直接将手臂和腿搭在了她身上。
“睡觉!”声音低沉且泛冷。
凌殊元怔住了,这人揪她领子就算了!竟然还占她便宜?!还要不要脸?!
“松手!”凌殊元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感觉那手臂有千斤重,她使出浑身解数居然推不开?!
白逸仿佛睡着了一般,将脸埋在凌殊元的脖颈间,一动不动,半个身子都压在凌殊元身上,凌殊元感觉胸口堵的险些喘不过气儿了。
挣扎了半晌,凌殊元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她放弃了,本来就才刚将身体里的淤血引出来,还能起来煮面条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会儿躺在床榻上她也只感觉到阵阵疲惫。
没一会儿,耳边传来陷入熟睡的微鼾声,白逸将眼睛睁开,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将压在凌殊元身上的半边身子挪开,大手一捞将她搂在怀里,片刻之后便也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
白逸睁开双眼,鼻尖充斥着女儿家的馨香,就是这香让他昨夜睡得特别安稳,此时天已经开始亮了,白逸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床,所以这会儿就醒了。
但是凌殊元不一样,若是没人吵她,她大概能睡到大中午。
看着小丫头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娇颜,白逸心下一阵满足,昨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他只看见满地狼藉也没有其他想法。
如今他体会到了何为温柔乡,难怪历史上的昏君那么多,感受着怀里的温软,换成是他,他也不想起来,就比如现在。
无泉知道自家主子每天都会很准时的起床,早早的就在门口守着了,但是一想到那女人也在主子屋里,再看看这天色,看来主子今天也是不会早起了。
白逸盯着凌殊元看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声后才起床更衣,虽然昨夜他们已经吃过东西了,但是这会儿他也饿了。
这丫头现在体弱,早晚膳更是一顿也不能落下,光睡觉也是不能将身体养好的。
白逸梳洗完就让无泉下去准备早膳,然后他回到床边,伸手推了推凌殊元。
然后就见那丫头翻了一个身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白逸不禁失笑,继续伸手推了推,凌殊元依旧不为所动,只稍稍的将脸换了一个方向。
若不是听着她那绵长的呼吸,他会以为她断气了,他的力道也不小了,她竟然还能睡得这般熟。
看着面向自己那白嫩娇粉的小脸,白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然后猝不及防的被凌殊元咬了一口,这一下可没分寸,直将白逸的大拇指内侧咬出了印子。
白逸挑了挑眉,没了别的法子,随后又将手伸向了凌殊元的后领,直接将人揪了起来。
还在睡梦中的凌殊元感觉嗓子一紧,仿佛喘不过气来,便挣扎着睁开了眼,
第一眼就看见站在自己身旁,单手将自己拎起来的白逸,就跟拎着小鸡仔一样,本来就有起床气的她登时怒火中烧。
想也不想直接伸手去掐白逸的脖子,白逸岂能料到她还有这一手,一时不查被凌殊元得了手。
然后松开抓着凌殊元后领的手,改为揪住凌殊元的前领往后推,另一只手用来掰开凌殊元紧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一大早被人拎起来,凌殊元岂能甘心咽下这口气,不管不顾的揪着白逸不放。
白逸也没料到这丫头撒起泼来竟然这般不依不饶,随后他身子往前压,将凌殊元压在榻上,凌殊元瞪大了双眼,怒道:“起开!”
白逸的脖子逃离了凌殊元的魔抓,每次看着这丫头炸毛的模样,他都忍不住想戏弄她,便一副委屈的模样开口道:“被你伤着了,本殿起不来。”
凌殊元被惊到了:“……”这人好生不要脸!!
刚要进门叫人去用膳的无泉:“……”这娘们好生威猛!
随后他很有自知之明的转身离开,没想到主子竟然是这种人,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这般厉害!
凌殊元看着厚颜无耻的某人,她以为自己的脸皮就够厚了,但是对于白逸的不要脸,她甘拜下风,继而厉声道:“下去!”
白逸也没再戏弄她,再闹这丫头该恨自己了,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
凌殊元梳洗好之后便随着白逸一同去前厅用膳,左泉在一旁守着,凌殊元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很有深意,但是也没多想。
用完早膳后两人便直接去了地牢。
在来到地牢的时候,走在熟悉的廊道,凌殊元看着这熟悉的环境神情恍惚了好一会儿,不禁回想起上一世自己的亡身之地。
白逸注意到凌殊元自从进了地牢之后心境好像有所变化,只当她是女孩子,即便胆子再大来到这些阴暗的地方也是会怕的。
随后稍微放慢了步子,尽量并排和凌殊元走在一起,凌殊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
无泉将两人直接带到地牢的刑房,那些黑衣人都被绑起来,排成一排,此时他们脸上的满是伤痕,还有好几人嘴里不停的有鲜血溢出来。
他们的上半身是光着的,但是一片片的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各种刑具的印子都有,牢房中还有两个带着面具的人。
在看到白逸进来之后纷纷上前来行礼。
“招了吗?”无泉问道。
那两人齐齐摇了摇头,其中一人说道:“很奇怪,问什么他们都说不知道,用了很重的刑,有好几个都撑不住死掉了,也不见其他人改口。”
闻言白逸皱了皱眉,很少有无愁殿审不出来的人,再硬气的汉子,进了无愁殿的地牢,那也是生不如死的。
凌殊元闻言眸光闪了闪,开口道:“除了不知道还说了什么?”
那两个面具人看着这娇嫩嫩的小公子跟着自家主子并排走进来,也知道不能得罪此人,其中一个回答道:“没了,怎么打都说不知道,也没说要求饶。”
“那两个领头的呢?”凌殊元环视了一圈,虽然当时那些人都带着黑色的蒙面巾,但是她看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确定那两人没在这里。
两个戴面具的人对视了一眼,道:“就是前面那两个啊。”
凌殊元顺着他们指的那个方向看去,那里吊着两个人,手和脚上的伤可以看出那两人被挑断了手脚筋,此时他们和旁边的人一样,赤裸的上半身血肉模糊成一片。
凌殊元皱起眉头,白逸以为她是见不惯这种血腥场面,便温和道:“你要不要去外面喝口茶,本殿亲自来审。”
凌殊元看着白逸,语气平淡:“那两个领头人不见了。”
白逸将视线移向那两个戴面具的人,那两人连忙跪下来:“属下从未离开过这里半步,一整夜都是守着的,没人来过,也没人出去过!”
“你如何能确定?”白逸看向凌殊元。
凌殊元走向那两人,那两人目光呆滞,嘴唇颤抖,仿佛丢了魂儿。
她一排的顺着看过去,每个人的神情都差不多。
转了一圈后回到白逸旁边,看着跪在地下的两个人厉声道:“抬头!”
这声音仿佛有着魔力,在凌殊元话落之后那两人便齐齐抬头看向凌殊元,随后齐齐呆滞了一瞬便向后倒去。
看着无故晕倒的两人,无泉在一旁面色疑惑。
白逸皱了皱眉,目光略带责备的看向凌殊元:“怎这般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