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零五章 清风(1 / 1)楚小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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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醺醺的跑来这里,怀里还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很显然这并非良人,能来赌场厮混度日的也没有几个正经男人,于他们而言,这娇滴滴的路美人儿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没错没错,哈哈,官人在的地方就是姑娘你的闺房!”另一人言道。

“来来来,好好陪陪爷我,咱今儿来把大的!”

“喔噢,来把大的!”

当事人可能不觉得什么,这一幕落在某些人眼里却是实在不堪,这些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无耻之徒,三两个人聚在一起就拉住了一个姑娘,对她上下其手占尽了便宜,一副淫荡下作的嘴脸实在令人作呕,袁清风最是瞧不上这些,见这姑娘不过是走错了门便被群狼纠缠,正义之心突然发作,径自便冲了过来,将这姑娘拽到身后,“你们这是做什么?光化日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这几声吼得好有底气,不过这底气及不上对方的笑声,这种环境下他居然还能想到回头安慰“受了惊吓”的路乔,“姑娘你别怕,朗朗乾坤,总不能叫恶去道,你先走,这里交给在下!”

这是什么情况!

路乔闯荡江湖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这一号儿的可真是头一回见,倒叫她开了眼界了!

这家伙……呃……是傻的?

还是跟她一样显得慌,出来挑事情,好找个借口打个人消遣?

她好惊讶啊!

是狼都有狼性,哪怕是狗,也得护个食儿吧?

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丢就丢呢?

这一片儿领头的那个人称虎哥,本来已经思量好了今夜与美人共度春宵的,怎会被这二傻子所扰?都不用他话,他手底下那喽啰就要率先跳出来,“哪儿来的玩意儿?扫了虎哥的雅兴!没人清理吗?兄弟们,还瞅着?”

果然就出来好几个,目露凶光,随便一个块头儿都抵得过两个他,这事情真是越发有意思了,路乔兴致颇佳,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装作良家妇女的样子。

那虎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竟然没叫人立时揍他,还出言喝止手底下的人,“干什么都干什么呢?见儿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吓着美人儿怎么办?”

对面儿的美人儿作惊吓状,眼泪就蓄在眼眶里,都快要哭出来了,听声音就是万般可怜了,颤颤巍巍的,真跟受了惊吓似的,“虎……爷是吧?虎爷,求您放过奴家吧,奴家想要回家……”

“嘿嘿,嘿……有意思!”虎哥摸着自己寸草不生的光头大笑,“美人儿,爱看这一出啊?行啊,那爷就宠你一回!”

“爷……”

“动手!”

话间,三五个壮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连着之前那一拨儿一块儿上!这男人好有气节,至少他没抖,初时路乔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的,总觉得若是没什么身手便不该出来作死,然后事实上……

只能气节还是有的!

被人打翻在地,依旧不忘怒斥对方无耻之尤,还一直想着她,“姑娘你快走,莫要叫这恶让逞了,理昭昭,这世上还没王法了,死了一个袁清风,还有千千万万的正义之士来谋尔等性命!”

呵呵,被人一推一个跟头,他倒显得很有气节。可是气节有什么用啊,不过是被人打死的份儿!

不过她活了这么大年纪,这还是头一个冲到她面前为她挡事儿的男人,就把她护在身后,把她当成一个柔弱的女人,没想到这个人只是一个文弱的男子。

路乔摇了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傻子忒可怜,于是终于出手,“都给老娘滚!”

路漾她惹不起,对付这些宵不在话下,众人还没回过神儿,她便带着袁清风离开了,动作利落干脆,架没打过瘾,就是……疼……

袁清风一介书生,对于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暂时无法接受,而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这柔弱女子的彪悍。

他是被她拽出来的,那些人追都追不上,根本就甩了个没影儿,这就是传中的轻功?

“姑娘你……姑娘!”

刚刚还那样彪悍,转瞬间就倒了下去,只见她额间渗出冷汗,胸口的衣物被鲜血染红……

她受伤了!

这里是哪里?

客栈?

有人在住?

是这姑娘的房间吗?为什么她刚刚不走正门,要直接从窗子那里飞进来呢?

这都是些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

……

钟遥左想右想还是觉得应当回去卢安试一试,女魔头似乎对他师父特别感兴趣,离开前还特意感谢他告知师父的行踪,而在云角寨的时候不知缘何,她竟然没有出现过,唯一一次在寨子外头出现,之后就昏了过去,醒来以后什么都忘记了。所以他觉得她的目标应该是师父。

可是他没有想到见到她会是在坤京城外,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荒野里,眼神里都是迷茫和痛苦,这一回有了许多进步,至少她没有蹲在一边哭鼻子。

一见他就跟饿狼见了食物似的,径自便扑过去了,这个时候她就开始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啕大哭,他都担心她把鼻涕蹭在他肩上,“我,喂,你好歹是一国公主,不要给你们越夏丢脸了成不?对着一个男人搂搂抱抱,鼻涕眼泪抹一脸,你也尊重一下你公主的身份好不……”

“钟遥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又是你把我一个人丢下的,我还以为你被路漾打死了,呜呜呜……”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被路漾打死?所以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与路乔同路漾对峙的时候?那么她是什么时候变过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变回来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他抱紧了她,也顾不上什么鼻涕眼泪了,这丫头还真是长进不大,遇到点事儿就无法承受,“好了好了,这不都好好的吗?有什么可哭的?还有啊,上回不是我把你丢下,是你自己要走的,你不能这么算!”

“我乐意,要你管!”她呜咽道,“为什么我会在京城啊?你以为我都不记得了吗?你这个没有人性的混蛋,还不都怪你?好了杀了路漾就来接我,这都过去多少了!”

“杀了路漾?”他疯了他杀路漾!

别人家带着一帮人足以仗势欺人恃强凌弱,就算他落单了他钟遥也不能对路漾下手啊!否则江湖的和谐与稳定还怎样维系?这女人什么都不懂就来这些有的没的……等等,她是不是又用自己的臆想补全了缺失的真相所带给她的记忆空白?

“我跟你要杀了路漾?什么时候?”

“就那啊,在林子里,乔不是重伤了路漾嘛,路漾虽然逃了,可是你斩草要除根,一定要尽快把他找出来趁他病要他命!”封眠回忆道,“你我武功太差,会影响你们,就先把我送回京城了,是路漾做梦都不会想到我在京城的。可是钟遥,你留给我的银子不够,我今被客栈二赶出来了,你怎么才过来,我以为你被路漾打死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乔呢?”

“那你在这里是什么情况?这里是城外!”

“我知道,可我没银子嘛,我想过去找你们的。”

“没有银子,什么都没有,靠着两条腿走过去?”

“哦!”她点零头,丝毫不觉有任何不妥。

而她这一番辞,以她的脑子竟然还能得过去。

看样子是不能指望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了!

可是那女魔头究竟做了什么,究竟做成了没有,她又是什么时候换回来的,为什么会在京城外,这一切都无从得知。

“路漾没死,乔受伤了在养伤,走了,咱们回去了。”故事太复杂,他也没法儿跟她解释,所以干脆就放弃解释了。

“那你不杀他了吗?”

“不杀了,杀不了!”

“打不过?”

“算是吧!”

“但是乔可以啊!可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路漾打不过乔,她还要那么心翼翼地躲着他?直接打死不就好了?”

“丫头别什么死不死的,盼点儿好吧,白痴!”

“你才白痴!”

……

客栈这边,袁清风觉得自己不能见死不救,他跟店二核实了她住客的身份,又请了大夫来给她瞧病,却平白挨了大夫一顿骂,“我这位公子,看你知书达理相貌堂堂的,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什么?什么事?”这叫他一头雾水,他救人啊,就是……救人啊!

大夫道:“你的妻子受了伤,你竟看着她喝酒,还看着她跟人打架?她的伤势恶化,很严重,需得静养!静养!你明白吗?”

“啊?噢!”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了大夫,她不是我的妻子,我不认识她,我们俩不认识,不熟……”

这样的解释实在是苍白无力,不是自己的妻子,不太熟,不太熟的话怎么会这样为她奔波?摆明了就是在撒谎,怕是脸皮薄,了他两句心里不自在!

刚刚为了请他过来,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憋红了,看着就像随时会猝死。

一定是因为在乎,一定是因为是重要的人才会如此!哪有人会这样尽心,为了一个陌生人。

老大夫扬长而去,认定了他就是个脸皮薄的书生。

看完大夫还要去抓药,最后拜托二煎药,等到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了,倒是窗子前出现一个疲惫的身影,那样子仿佛要跳下去似的,这屋子就真的关不住她吗?

他赶紧跑过去将她拽了下来,把她往床上拖,她冷眼瞧着,其实也没有力气反抗,伤口都要疼死了,仿佛这几日白养了。

他被她盯着一阵心惊,后知后觉自己的手放在了……呃……某个不应该的位置上,反应过来如遭雷击,直接松手的后果就是“咚”地一声响,人就被她摔在地板上了。

路乔惨呼一声,“诶呦,地板好凉啊!”

他眨了眨眼,时间仿佛静止,却又见了路乔娇媚道,“怎么样?摸起来是不是很软?”

狐狸精!女妖精!

他不知自己误入盘丝洞该如何自处,想一想觉得应该教一番,劝人向善,不过在此之前他应该想法子把人从地板上弄起来,地上是真凉。

“姑娘啊,这样吧,我把胳膊给你伸过去,你搭着它自己起来好不好?”罢,他蹲下身子,离着她好远,将胳膊伸过去那样子似乎对她颇为嫌弃。

路乔是什么人啊!宁肯在冰凉的地板上多呆一会儿,也不会放过一个调戏美男子的机会,所以她继续矫揉造作,摇着头,“奴家还是起不来,这……不行,使不上力!”

“那这样吧,姑娘可以像这样,先挪过去,挪过去然后在撑着在下的手臂起身。”边着还不忘给示范,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一下一下往床边挪,那样子颇为滑稽,惹得路乔发火,“你抱我一下会死吗?”

“男女授受不亲!”

“你刚刚摸都摸了,现在装什么假正经,给我过来!要不然等姑娘我好了涯海角也要追杀你!”

“姑娘你不能这样,在下是为了救你!”他真是百口莫辩,刚刚是情急之下所为,不假思索做出的选择,他以为她要跳下去的,她伤成这样,跳下去肯定就死了,人命关,他不能坐视不管!

“伪君子!要一个姑娘在地上爬!”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在他惊异的目光中站起身子来便往床边走,“你滚吧!”

这一幕于他而言可真是惊悚!

哦,所以这姑娘她其实是能站起来是吧?袁清风想不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女人心海底针,人心难测。

不是地上凉吗?为什么假装起不来?

可是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理由,总之撒谎不对。

“公子这是不肯走?”路乔心里已经熄灭的火焰重新燃起了希望,“这是为哪般啊?”

“姑娘你是一个人吗?”

“嗯,你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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