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同越夏有些牵扯,或者是江家。
他只知燕思思同那容洁感情颇深,容洁又与思思她姑姑很是交好,燕思思在遇着他之前同那广临江家有些牵扯,他只知道这些,委实猜不出这容洁是何身份,连带着这王子木身份都存疑。
“瞧着他不像商人,他身上没有那种……”路乔吸了吸鼻子,蹙着眉头笑着,“铜臭味儿,也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
“他手底下高手如云,数月前他曾将柳刈绑了去,那些人训练有素,的确不该是一个商贾该有的待遇。”
“有过节啊?”路乔眼里直放光。
钟遥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竟真的起当时的事来,得一清二楚的,没有丝毫隐瞒,“总之对这个人你留个心眼儿总没坏处,看着不像什么善茬儿,摸不准他什么心思。”
尽管他觉得思思那丫头不会害他,但他还是认为应当提醒一下路乔,不准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这样能够稳妥些,叫路乔自己去判断,免得别人叫他的自以为是给害了。
路乔的心思却在别处,她这就将事情原委了然于胸,“我你怎么那么讨厌他,原来眠姑娘竟是你从人家手里抢来的。”
他唇角微勾,貌似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他知道路乔这个人,素来最爱把这风花雪月的事挂在嘴边,但凡出点什么事,她总要这样解释的,也没将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放在心上。
这种人生成了女子就是个妖精,生成了男子也是个祸害,钟遥有时候挺理解路南月的,家里出了这种的,直接打死也是造福百姓了,竟然还留着。
钟遥这眼神充满了恶意,路乔定然是能够察觉到些什么的,不由得冷汗岑岑,却是扬了扬下巴,很有气势地对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口是心非。”
她缓缓地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要是喜欢,你可得抓紧了,之前提醒过你的事可不是假的,到时候你要是后悔了,可真得是半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他笑了笑,“你可真是操碎了心,偏偏就是不在乎正经事,呵,我要是你啊我现在就没空管别饶闲事,乔,时候也差不多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做个了断了。”
“或许,你得对。”
两人正着话,却听得屋外有人大喊大叫,“哥,思思不见了。”
知道她身份的两人瞬间意识到什么,匆忙去到了她的房间,只发现屋内空无一人,门窗打开,窗帘在微风中轻轻抖动,整个屋子里竟是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李玏等人后他们几步进门,李洁已经被吓坏了,她手里拿着一封信,已经被拆开,“信上,要救人,三日后信义院北门十里处茶楼拿易阳本来换。”
钟遥夺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字不差!
易阳本,易阳本……
谁会知道易阳本?
他知道,封眠知道,老妖精知道,还有师父,或者当年月牙村的人,或许还有他不知道的……
究竟是谁做的?为何要易阳本却要找上她?
“易阳本为何物?”路乔未曾听过,其他人就更加不知道。
只钟遥一人听过一些,他只道:“要找易阳本,先得去找老妖精。”
于是一行人是机械兽也顾不得了,只一路往信义院赶,待回去时,却见这信义院里更为冷清,院子里散出了血腥气,没走几步便见着仆从的尸身,就在这院子里。
钟遥心里一凉,怕是有人盯着易阳本来,在羽博涯这里无所获才找到了封眠身上。
“都找过了,没见着七师伯,只怕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洛经道,“你们找的怎么样了?”
众人皆是一无所获。
找不到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没有见着他死,看起来这里似乎是叫人血洗了,估摸着同劫走封眠的正是一伙儿人。
“地下室有人看过了吗?”路乔道,反正她没去。
众人竟都摇了摇头。
“那种地方还是不要一个人去的好。”李洁只去过一次,那里头的样子都足够她做噩梦了,何况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没敢一个人去。
如今人也聚齐了,李玏提议,“还是去看一看吧,大伙儿都在一处,不要落单。”
于是乎,一行人全都进到那地下室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上头明明倒下一大片,这地下室里倒是一切如常,被关在此处的各家弟子还在同房里的机械兽对抗,如今跟上头对比一番,这里头的情形竟然是无比和谐。
“奇怪,为什么他们没有对这里下手呢?”
是在顾忌着这里头的人?还是顾忌着这些个机关兽?
要知道这两者都是有可能的。
五门十庄的弟子都有被关在此处受训的,若是全都殒命,只怕那人是将整个江湖得罪了个干净。
要不就是出了内贼,那人深知机关兽的厉害,怕动了此处没命出去。
黑暗中阴风吹过,李洁打了个寒战,顺理成章地被洛经就近抱在了怀里,众人心思都是极为复杂的,却突然听到有人话,“没对这里下手,是因为他们没找过来,蠢子,这种问题还用想吗?”
这声音,这语气!
“老妖精!”路乔惊讶道。
众人循声而去,竟真就见了羽博涯从远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不少人,应当是信义院的幸存者。
“七师伯?你没事?”洛经又惊又喜,“还以为你一把老骨头交待在这里了,你这命真大。”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好话。
羽博涯气得将手里的扇子朝他丢了过去,正正儿地砸到了他的头上去,“死子一儿地就不能盼点儿好,还老骨头,就你,你嫩骨头。”
洛经幽幽地瞪着他,李洁感觉良好。
众人听羽博涯起,这才知晓了此间原委。
昨日钟遥与路乔离开不久之后,信义院便来了一伙儿人,武功身手辨不出来路,却偏偏个个儿都是高手,来了也不多话,直接开始动手杀人,羽博涯若是出手虽有胜算,可代价太大,不得已他只能发出急令,叫所有人就近进入密室,之后紧锁各门,今日一早才开了这道正门,正打算出去的,他们几个便闯了进来。
“藏在这里?那他们呢?”路乔很是惊讶,难道隔间里那些人竟是生生挨了机关兽一一夜的揍?岂不是要被打死?
羽博涯笑了笑,“到底是姑娘心软,哪能就这样关着,才进去的,习武明礼之事不可有一日懈怠的。”
习武……明礼……
路乔撇了撇嘴,还真是头一回听这样明礼的。
“诶不对,一二三四……不对啊!”他一直忙着着昨的事,竟是初初察觉少了一个人,少的那个竟还是最要紧的,“眠呢?怎地不见她人?”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洛经言道:“眠姑娘不见了,应当是叫人绑走了,对方留下书信一封。”
钟遥这才将那封信交给他,“就是这一封。”
羽博涯接过这封信,易阳本易阳本……竟然还是会有人下手。
“方才在院内找寻前辈之时,晚辈发现各屋都有翻找过的痕迹,恐怕这两件事都是同一人所为,而这易阳本,是否是前辈……”李玏道,“晚辈斗胆一问,是否是前辈藏了。”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来这信义院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便对封眠下手,叫他们这些人想法子,将那易阳本交到对方手上。
众人也都是这样以为的。
羽博涯果然从怀里取出一本易阳本来,交到了钟遥的手上,“罢了,罢了,早就应该交出去,这东西落在谁手里就得祸害谁,偏还就有人上赶着要,简直是不知死活。”
钟遥没有想到从羽博涯手里得到这武林秘籍竟然这般容易,枉他大半夜的在他枣树底下挖了好几回,竟还不如将封眠绑了这样要挟。
眼前是自己曾经日思暮想的易阳本,它就被自己攥在手里,他真的很好奇里头是什么,却听得羽博涯在一旁提醒,“孩子好奇心不要那么重,若是翻过了,就不能回头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钟遥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切记,切记。”
“危言耸听。”路乔撇了撇嘴,“老妖精你就知道吓人。”
羽博涯挑了挑眉,“路丫头你想试一试?阿遥,给她。”
路乔可不怕,正打算将那宝贝接过来一阅,却只见钟遥将之藏于衣袖间,很是宝贝地藏了,那钟遥今日异常地恭敬,朝着羽博涯深深地作了一揖,“多谢前辈教诲,晚辈谨记在心。”
众人回到信义院,仆从们将院子里清理了一番,路乔与钟遥身份不似往日,同李玏等人一同住进了客房,只待着三日之期。
易阳本就在钟遥身上,咫尺距离,充满诱惑,几个饶眼睛都盯在这上头,就连李玏都不能免俗。
究竟是什么样的物件儿,能叫人如此大动干戈,不惜对信义院下手的?
他虽不是江湖中人,但近来也对江湖之事有所了解,这信义院独立于五门十庄之外,是江湖儿女五门十庄弟子不可冒犯的权威,对这信义院不敬都要犯了众怒,敢下如此杀手,若是叫人查出了,这幕后之人定然是要把命搭进来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此人也敢冒这样大的险,若不是有足够的价值相匹配,谁能做出这样的事?
易阳本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钟遥对此视若无睹,独自一个人回去卧房,关上房门就不出来了。
李洁看着他的房门,心里紧张的厉害,他一来就躲进房里去,午饭的时候出来过一趟,随后便又躲了进去,她在想,会不会待会儿那扇门一开,里头的人也不见了,之前思思就是那样丢掉的。
这倒霉的思思,怎么总要被人抓去?
之前在广临一次,如今又是一次,上辈子得要造什么孽这辈子才要这样遭罪,还有她体内的盘龙丹……
真不幸啊……
她盯着门,洛经盯着她,实在是耐心得很,李玏坐在一边品茗,路乔实在好奇那宝贝,想着法儿的想要一探究竟,她曾经翻窗进去过里头,被钟遥提着领子从房里丢出来了,她觉得他可能是关上门一个人在偷看。
她四下转悠了许久,最终束手无策,见着那王子木气定神闲,便生了好奇之心,坐在他面前同他搭话,“子木兄,你还真是能够坐得住。”
李玏抬头看着她,笑颜里不乏平和,“眠姑娘吉人自有相,何况三日未至,对方既不是冲她,想必她不会有事。”
“那可不一定。”路乔道,“就有那黑了心肝儿的人,东西要得手,人也不肯放过。”
“会吗?”李洁闻言,紧张兮兮地回头,她以为三日未到,眠就是安全的,难道不是吗?
脑海里瞬间重温了那些可怕的想象……
他们会对眠做什么?
“不会的!”洛经拉着她宽慰,“她又不是得罪饶性子,如她一般的姑娘,顶会讨人喜欢的,你可别自己吓自己。”
着还瞪了路乔一眼,警告她不要乱讲话。
路乔耸了耸肩,早已习惯了别的女孩儿受人宠爱,自己就是讨人嫌的那一个。
李玏对茶艺颇有钻研,自己享乐之余,还递给路乔一杯,“乔姑娘可以尝一尝,反正也无事可做。”
路乔接过这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像模像样的品了品,遂将这茶盏放下来了,“我自就没养成这性子,王公子见笑了。”
李玏温言道:“这有什么,人各有志。茶道繁琐,的确很难讨人喜欢。”
他笑了笑,“不过屋子里那本易阳本就很不一样了,得到它是一件繁琐的事,可是乔姑娘貌似很是喜欢。”
这一屋子人都对那东西或多或少地有些好奇,只路乔一人好奇地几乎就要跳脚,若是如此,怕是要事与愿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