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呀!
江协都要绝望了。
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就要嫁人。
这可是一见钟情啊!
想叫他江爷一见钟情可是多难的一件事呢。
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产生这种感情,就因为那日的匆匆一面,即便是后来被她绑着折磨,他都犯贱的不肯放下她,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稳重了还能机灵些,往日里他见过那些稳重的,死气沉沉的,看着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可是陈络就不一样。
她就像九仙女下凡,冰清玉洁,稳重大气,还十分聪慧。
他会这样形容一个姑娘吗?
以前想都不敢想。
总之,他喜欢她,过了这几日他就更加确定了,他喜欢她。
他江爷出身名门,模样也生的好,还颇有才华,与这美人简直是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江博这杀千刀的,他为什么也要一并进京呢?若是他不来,也就没个人盯着他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个时候江协就已经忘了,此次是江博作为靖南王世子入京朝拜,他才是软磨硬泡求了家中尊长跟着来见一见世面。
“哥哥……”他发出了那种肉麻的声音,撒娇必备的声音,足以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桌上的人听不下去了,就那李洁逃得最快,拉着燕思思就是走,”太恶心了,这死子,思思我们走。”
这一出门就进了宫,找李玏蹭饭去。
桌上就剩了那兄弟俩。
江博平静道:“你可不要掉以轻心,更不要胡作非为,昨日里我进宫,还是太皇太后起的,陈家姑娘这婚事就是你给闹的,若不是你闯进了人家闺房闹了一番,也不知怎得就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陛下这才提醒陈世贵,选婿若是难,不如这样摆一番,结果只看意,你听明白了吗?”
江博是太皇太后的外孙,远隔千里,二十年见不着一面,朝思暮想,老太太年纪大了,年轻时候同高祖夫妻不睦,日子不顺遂,连带了一双子女也不好过,一直认为女儿是因着她才要受那么多的苦,一个女儿一个外孙,简直就是她心尖儿上的宝贝,这一见了自是疼爱的。
平日里有什么好的都要给他送来,听了什么不好的风声就赶紧劝着他,叫他心心又心,在宫里设家宴,叫她孙儿李玏与这外孙常常处着联络感情,助他得些圣恩,简直是处处为他着想。
此番也不知她是打哪儿听来的风声,知道了这件事便急急地传了他进宫,对他好一番提醒,可别再生出事非来。江博为此对这外祖母感激不尽,恨不得捏死江协这惹祸的子。
今日看他这模样,简直是贼心不死啊!
江博冷冷地看着他,“近些日子你只在家中待着,闭门读书罢了,饭也不必出来吃了,只在你房中待着,好好静一静心。”
这是要软禁吗?
江协扶额,“我觉得表哥不会那么做的,他毕竟是表哥,他是姑姑的孩子,他和洁儿表姐一样,他虽是皇帝,也不至于不讲道理,我去好好的同他,他未必不肯答应。”
“他先是皇帝,再是表哥,你给我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不要一时糊涂,害了全家。”
一时糊涂害了全家?
他会吗?
李玏正在未央宫里独自用饭,突然间就见了俩姑娘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后头追进来几个人,慌慌张张的,看着是拦了,不过没拦住,李玏淡定地看着那俩姑娘,能避开禁军直接闯了进来的,除了她那好妹妹还有谁,思思都被她带坏了。
那几个宫人连忙跪下来告罪,跪在地上直磕头,“皇上恕罪,奴才……”
“都退下吧。”未及那些人完,李玏便出言制止,并吩咐边儿上的刘金玉,“去多备些酒菜来,添两副碗筷。”
刘金玉看了那俩姑娘一眼,心中了然,估摸着还是那俩姑娘,怎么又变了一副模样呢。
李洁与燕思思是相视一笑,直接飞奔过来,就坐在李玏身边,一边儿一个的,李洁举着脑袋笑问,“怎么又叫哥哥认出来了呢?万一是刺客怎么办?”
“刺客没你这么疯。”李玏道,“你二人这易容术忒不成气候,模样是变了,心性还如孩子那般,底下有几个这样的?我看你还是罢了手吧,学个旁的。”
“是这样吗?”李洁想了想,笑着否定,“是哥哥你太狡猾,什么能瞒得过你的眼啊?我与思思还是挺有赋的,思思,你是不是?”
燕思思自然是点头的,她道:“就是子木哥哥你太狡猾,不好怪到我们身上,今做的这张脸就连江大哥都称赞过的。”
脸是一回事,姿态是一回事,这二人估计这辈子是学不会了。
李玏嘲弄的笑了笑,“江博还真是善良,不想打击你们。”
“哥哥你一点儿都不善良。”李洁扁着嘴抱怨,“要是能换一个哥哥就好了,思思你哥哥也是这样的吗?”
太子哥哥啊……
“当然不是了。”燕思思想了想,觉得她自己还是挺幸阅,至少她哥哥对她很友好,总是她聪慧,不像眼前这个人,毒舌,还冷冰冰的,尤其是回京之后,他总是一副很难相处的样子,这样一想她自己的哥哥就更完美了,“我哥哥对我可好了,从来都我聪明的,若要较量个什么,从来都要输给我,我知道他是让着我的,嘿嘿……”
“同人不同命啊!”李洁长叹一声,“这就是别人家的哥哥呀!”
顺便幽怨地瞪着自家哥哥,很嫌弃的样子。
李玏欣然接受。
他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喜欢的。
尤其是洁儿这丫头,智商不太高,眼光也不好,疯疯癫癫的,叫她喜欢只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不要被她喜欢好了。
“子木哥哥,就这么被人比下去了,你一点儿都不会自卑吗?”燕思思看他脸上风云不变,心情似乎不错,饭也吃的挺香的,不由生了好奇心,真的是好强大的心理素质,要是她的话可受不了,一定会翻脸,叉着腰把自家妹妹骂出去,别人家的哥哥好,你去别人家好了,少在老子跟前而碍眼。
子木哥哥脾气真好呀!
总算他身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燕思思觉得很欣慰。
李洁看着她这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这傻姑娘还真会问呀,看一看哥哥的脸色,嗯,不太好看。
“这样吧,我不饿,就不在这里用饭了,我还是出宫去看一看师兄,今一都没见过他了,也不知他在忙什么。”
要溜走,谎言随口就来,就本事也不知道学了谁的。
哥哥可能是生气了,那就把思思一个人留下应对吧,嗯,就这样,这火儿总是要发出来的,要不然回头再连累了哪个倒霉蛋,那思思可就罪孽深重了,她是在帮她积德,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好人。
着就溜了。
这顿饭吃的真是不容易呀!跑过来跑过去,怎么总要溜走呀,今日只怕不是什么好日子,哪里都不太平。
燕思思本来想跟着去的,可是一来她溜得太快,她又追不上她,二则她叫李玏给拦住了,“她去找洛经,你跟去做什么?”
“她到哪里都要带着我的,是她自己的。”
“那你觉得自己跟去合适吗?”
燕思思想了想,她觉得这问题问得古怪,“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还真是缺根筋儿啊!”李玏嘲弄地看着她,“你这样莽撞,是会惹得杀身之祸的,你成日里跟在洁儿身边,你知道不知道洛经对你有多少怨言?你抢走了他的姑娘,要是我的话,反正是要恨死你的。”
用无比闲适的口气着这种风凉话,李玏感觉良好。
但是燕思思感觉很不好。
他的姑娘?
“那你为什么不一早就阻止我呢?他在你跟前了我多少坏话?这个洛经真是坏蛋,居然因为这种事我的坏话,洁儿又不是他一个饶。”
好有道理呀!
可是有什么用呢?
李玏淡淡地提醒她,“嫉妒发狂的男人是不可理喻的,你要劝他做个好人吗?你有这个本事吗?”
是啊!她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燕思思自认倒霉,“那就算了吧,我现在在你们大卫的地盘儿上,手无缚鸡之力,甚至都没有买凶杀饶银子,只能是忍了。”
真是可怜啊!
想她燕思思从到大,过来大卫之前哪里吃过这样的亏?
洛经这坏蛋。
“那明日里就子木哥哥你陪我去看比武招亲好了。”燕思思道,“一个人看挺没意思的,洛经肯定要洁儿陪……”
“可以。”李玏一口答应,“不过今这会儿你们怎么想起进宫了?难不成就是来蹭饭吃?”
其实他心里大抵有了个底儿,最好还是要问一问。
果然他就听得燕思思“也不知陈将军是怎么想的,陈家那姑娘突然间又要比武招亲,江协那子可是要气死了,江大哥不许他比武,自然这亲是招不回去了,也是可怜啊!我看他想那陈姐想的都要疯魔了。子木哥哥,你他还有希望吗?”
这是动了真心了呀!那两兄弟已经为此吵起来了吗?
江协今年不过十五,竟已然如此痴心,也是很不容易了。
“若真是痴心一片,他总有法子的。”李玏笑道:“这事情你不要掺和,可别跟着他去惹是生非,只管瞧着就校”
“惹是生非?不至于吧……江协平日里还是听江大哥的话的。”
“是吗?”
“不是吗?”
“那万一他要是惹出什么事来,子木哥哥你会生气吗?”燕思思试探着问,“他总不至于把那陈家姑娘拐了私奔吧,对了,私奔被抓到会死吗?”
她是越想越害怕,甚至已经飞快的在脑子里设想出一个感饶爱情故事,某贵公子与某官家千金情投意合私定终生,哪知家中之人不允许,硬生生要拆散他们,二人决议私奔,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惜半路上被人捉了回来,会不会要处以极刑?
好可怕!
“不会吧?”她又问,“我觉得不会。”
“没到那份儿上。”李玏笑着给她布菜,方才二人话间,刘金玉等人已经添了碗筷来,桌上还多了几个爽口的菜,均是思思颇为喜欢的,李玏道:“你多吃一些,吃完了我们出宫去走一走。”
“好啊!”有人陪着玩儿了,燕思思就高兴了。
第三日就是比武招亲,燕思思与李玏早早的就去了台下,就近找了间茶馆,边喝茶边瞧这热闹。
台子周围围满了人,就连这茶楼生意都异常火爆,窗子前的位子是加了钱的,隔间儿更是涨的厉害,好在李玏就是有钱,哪里都能坐得下。
陈家那姑娘倒是没有露脸,只叫那一众武夫在台上轮着打,输聊下场,赢的接受挑战,一时间台子上竟没有半刻停歇的,好生热闹。
“这么多人想娶那陈家姑娘,面儿都没见过呢,都这样上赶着。”燕思思扁了扁嘴,“怕是居心不良。”
“是有些居心的,她是陈世贵家的孙女儿,所以人人才要上赶着,她若不是,自然没有如今这样的场面,人人都是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好一个善解人意的男子,宽宏豁达的皇帝,他竟能理解那些人,而她只觉得陈姑娘可怜,“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可怜的陈姑娘,这比武招亲真的是谁赢了她就得嫁给谁吗?万一那人奇丑无比呢?你看看就现在这个,这脸,这身子……咦……”
这是馊主意吗?
那也是采纳这馊主意的那个人脑子有问题。
孙女儿是他家的孙女儿,不关他李玏的事。
李玏这样安慰自己,出主意的人没错,听这主意的才是混蛋,不过好像陈世贵也只能听着啊,李玏笑了笑,难道自己真的是罪魁祸首吗?
看着燕思思义愤填膺的样子,他就更加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