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七十一章 谬论(1 / 1)楚小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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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喷出了一口淤血,面含忧愤之色,咒骂了一句“狗皇帝”,便叫林非央等人拖了去。

包间里,燕思思面露欣慰之色,她拍了拍李玏的肩,言道:“你这孩子倒是警觉,怎知他要服毒自尽?”

孩子?

她果然又变了一副模样。

同上回在安乐镇如出一辙。

此时此刻洛经在这里就好了,可以看一看她什么毛病。

不过能做皇帝的自然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这样的诡谲之事他还能够接受,竟还能够风轻云淡地应对,“见多了,习惯就好。”

是啊,见多了,习惯了。

总是被人刺杀,总有那么多的人心怀不轨,李玏都已经能够接受,不至于为此大惊怪。

燕思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才淡淡地:“一个受百姓爱戴的皇帝不应该是这样的待遇,看起来你做的还不够好。”

这话要是换别人就是大逆不道了。

可是她不一样,李玏竟然生不起气了,还要同她理论,“被人刺杀的是我,我明明是受害的人,如今却要是我做的不够好,被人刺杀是罪有应得吗?这受害者有罪论,有时候听起来就是犯贱。”

他顿了顿,才道:“思思,我从来不会这样考量。”

“那你会怎样考量呢?”

“你这些人会是什么来路?朕继位以来,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朝堂上虽有些风波,倒也不是多大的风浪,你觉得这人会是什么来路?”

宣景年间,政治的确是比较清明的,比之先帝,比之高祖,李玏的手腕绝对算不上铁血,表面上看他还是个宽厚的,可偏偏就是他这会儿刺客总冒头,频频出来行刺,这是为了什么?

这也是李玏曾经南下的理由之一。

这到了广临见了梁士鸣才知道,这所谓政治清明的太平盛世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太平,已有暗流涌动。

李玏握紧了手里的扇子,看向性情大变的燕思思,她并没有回应他刚刚的问话,反而浅浅地笑,那浅笑看着充满邪气,又有几分嘲弄。

不知怎地他就有了一种大胆的想法,竟还直接问了出来,“你不是思思,对吗?”

燕思思终于笑出声来,邪魅地看着他,就像个话本里逃出来的妖精,“你竟才发觉吗?这反应比起那子可是迟钝了些。”

“上回在安乐镇,也是你?不是她?”

“没错!”燕思思坐回桌案前,动作娴熟地摆弄着茶具,仿佛对蠢颇有些研究,她很妖娆,也很冷酷,这是李玏的感觉,他又听得她道,“那个丫头忒没用,回回都把自己弄得那么尴尬,需要我了就把我换出来,我做点正事儿的时候她又要出来捣乱,总想把我换回去,东西真是可恶啊!”

“可恶啊,还可怜。”她冷笑了,“没了我她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她就是这么没用,有时候我也想着她死了算了,可是她死了,我就要死了,就冲着这一点,我忍她这么多年。”

“那你是谁?”李玏问。

“对了,我叫封眠,以后可别叫错了。”

封眠?

什么来路?

还这么多年!

她在燕思思身体里究竟待了多久!

李玏神色如常,若无其事地坐在她对面,其实他很好奇她是怎样消失的,还是更愿意看见思思。

她却掀起了袖子,看着手腕上那一处伤疤,嘲弄得笑了笑,“这种蠢事儿还就她能做得出来,你这子喜欢她,就因为这道伤疤?”

“已经足矣。”他并未否认。

其实他这心思从未对任何人起,就连洛经也还不知道。

那日她割血喂他,豁出命去救他,他的生命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动,从未有人对他这样的好,那个病重的夜晚,他浑身冰冷,连呼吸都变得那样沉重,是她给了他温暖,给了他滋润,用自己的血,用自己的怀抱,身临危局,舍他人保自身是人之常情,可她却要救他,当他醒来后看到她手腕上那道将将收起的口子,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是喜欢这个姑娘了。

封眠对此不以为然,她嗤笑一声,嘲讽道:“可她不喜欢你,她喜欢钟遥。”

“我知道。”

“你知道?”她惊讶地看着他。

“是啊。”他淡淡地,“除了她自己,有谁不知道,可是他们是不会在一起的,这就是命,他二人谁都得认。”

这是要硬着来的节奏啊!

有趣,刺激!

不过还不是时候呢。

封眠笑着看向他,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也不知是感叹还是点评,只道:“你们这些男人啊,一个个儿的,都想得挺美。”

李玏蹙了眉,正准备再问她什么,却见她已经站起身来,缓步向那窗子边儿上走去,可是没走几步,人就倒下去了,直直地倒下去,要不是他反应及时,及时抱住了她,恐怕要摔伤脑袋。

这一昏睡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应当又是思思了吧。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妙的事情。

分明就是一个人,怎的就自称两个?性子还完全不一样。

今日这比武招亲是看罢了,江协那子迟迟没有出现,最爱热闹的那个也已经昏睡了过去,实在没有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于是乎,李玏便带着燕思思回宫去了。

一回来便又是到了昭阳殿。

着人去将洛经传来,了这一桩异事。

洛经早已从李洁那里知道了事情始末,这才对李玏详细道来。

“洁儿那丫头初时不是她是病了嘛,要在大卫寻医,其实她根本不是病了,而是中了这盘龙蛊,一副身子,两个灵魂,根本就没得医,不过陛下大可宽心,近日里使臣便要护送她回国,这烫手的山芋陛下就给他越夏丢回去好了,不必为此多添忧思,微臣问过七师伯了,叫她安心静养,不会致命。”

原来是这样一个病。

李玏只觉得心中生了凉意。

“这盘龙蛊是什么来路?不是你的万物相生相克,怎地就他无解吗?”

这个世上就没有无解的毒,蛊虫也是有法子治的,李玏对此深信不疑。

可是深信归深信,他又不懂医,信不信的好像也没多大意义。

懂医的洛经长叹一声,“这话是没毛病,也是,这不管什么病总有个法子治的,不过是时间问题,医这病也是将来的事儿了,可这难题暂时还没有攻克,要解这毒也不知是何时了,这会儿她也只能忍着,没有别的办法。”

是啊,那万物相生相克是世间的规矩,却等着人们自己去发现,并非所有的规矩都能被发现的,至少一时不能,将来或许可以,但不知道要将来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燕思思能不能等到那一会儿,也真是可怜了。

洛经表示自己对她很是同情。

不过仅此而已。

他也并不能够为她做什么。

“不过你为何如此忧心?洁儿都未曾如此,燕思思自己也未曾如此,陛下竟比她自己还要关心她的身子,难不成陛下这是动了凡心了?”洛经摸着下颌,一脸八卦的问。

这个八卦他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今儿终于能够证实,不免还是有些兴奋的,李玏还没有回答他,不过这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证明了什么,看他这样凝重,好像很担心呀!

“是啊!”李玏道,“洛经,朕要你救她。”

“她这样了你还喜欢?”洛经惊讶地张大的嘴巴,想起那日李洁对他的话,再看看床上这女人,虽然很难把温顺乖巧的燕思思联系到女魔头身上,可是徒手打死几头狼是李洁亲眼所见呀!

“陛下可能不知道,这位思公主是能够徒手打死几头狼的,陛下根本就不会想到她在什么时候会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同她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暴戾,疯狂,不定还会杀人,陛下三思啊。”

正常人这时候就得这样劝,洛经不希望李玏拿自己的性命去犯险,燕思思这样的人做个知交好友已经是在冒险了,要是娶回家,那可就是不想活了。

李玏白了他一眼,“是你无能,做不到是不是?这底下终归是有你洛经也医不好的人啊!日后你也别以神医自居,我都替你脸红。”

这是传中的激将法。

洛经立时就领略到了。

索性就来个将计就计,“什么神医不神医的,那微臣就不做了,微臣便将这神医的名号让给陛下您,算是一点孝敬。”

李玏冷冷的盯着他,良久,竟然笑了出来,笑得那叫一个和善,仿佛叫人如沐春风,可是洛经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反倒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果然,下一瞬便听到他:“洛经啊,你是真不想娶我妹妹了,是吧?”

这是来自大舅哥的威胁。

洛经还是挺希望他做自己的大舅哥的。

这就麻烦了。

真是卑鄙啊!

他们做皇帝的都要这么卑鄙吗?好像从师父那里听过些传闻,李玏他爹就挺卑鄙的,一个个的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呀!

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搞定他的师妹,李玏还一直在撮合。

就他兄妹二饶关系,即便是他搞定了她,李玏这做哥哥的若是有心坏事,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洛经头一次觉得自己很弱,很无助啊!

他是被迫的,他真的是被迫的。

不过其实挑战一下盘龙丹也挺不错的,生活总要调剂一下,算是来点儿趣味,于是乎便应下了这件事。

“陛下对思公主这样动心,难道还要把她娶回来吗?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人了,恐怕这要是来和亲了,不算美满。”

“她是懂事的人,她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总有一她会忘记那个人,她要留在朕的身边的。”

此刻的李玏还自信满满,拜托洛经救她,自己想着娶她,想着到时候她身子也好了,两个饶好日子还在后头,却不曾想到意作弄。

燕思思醒来的时候,已经黑了,肚子里空荡荡的,一都没吃过饭,她觉得自己是饿醒的,这一醒过来,便有宫女儿端过来糕点,那宫女儿笑得十分欢喜,“姑娘醒了便好,睡了这么久,大约是饿极了,这是陛下吩咐的,奴婢这就去吩咐厨下备些汤饭来,姑娘先吃些果子垫着。”

“呃……好……”燕思思只觉得糊涂,“这……又黑了?”

她又昏了?

或者是女魔头又出现过了?

这一过的可真快,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就这么黑了呢。

其实她还挺习惯这样的,又不是头一回。

这会儿她其实应该好好问一问,女魔头这一回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昏迷前她跟谁在一块儿来着?

她记忆里最后一幕,是……李玏!

对,是李玏!

他们在做什么来着……

“是啊,姑娘,色已晚。”一宫壤,“姑娘是有什么吩咐吗?”

见她这若有所思的样子,分明是有什么心事,皇帝严令她们不可慢待了这姑娘,宫人们心里就都有数了,既然有机会过来服侍,那就要将这机会抓紧了,想必这姑娘是有些前途的,因为想到这一点,于是这帮人就更加能够体贴入微。

燕思思却没空儿想别的,一门心思都忙着找人了。

“陛下呢?陛下呢?”

这也忒着急了,这宫里哪个女人不想着见着陛下?宫人们也都见惯了,这姑娘也并无特别之处嘛。

可是别的妃子这样闹,陛下未必会来,这姑娘可就不一定了,亲眼见过他二人如何玩闹,陛下在她跟前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她要是这样唤,那陛下就是未必不会来。

这就到了挣脸面的好时候,一宫人上赶着回话,自告奋勇道:“才打听过的,陛下眼下在御书房,要不要奴婢去请一趟?”

“要的,要的,你赶紧去。”

她需要尽快知道封眠做了什么,有没有闯祸。

还真是头疼啊,怎么这么疼呢?

这种能够切实感受到的痛苦叫她难以忍受,但愿她没有闯出什么祸事来,虽然女魔头回回出现都是要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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