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乔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背地里她,她又是一整没有出门,连院子里都没有踏足,晚袖姑娘真是个忠仆,眼巴巴的盯着她,就守在她跟前,嘘寒问暖的,还真是把她盯死了。
今外面下了雨,晚上的时候陈泽回来了,那个时候雨还没停,他身上都已经淋湿了,于修手上那把伞就跟个摆设似的。路乔嫌弃地看着他,“下这么大雨,其实你可以不过来,在书房安置也是好的。”
难得啊,最近她对他总是爱搭不理的,连从前的冷嘲热讽都没了,像是疲惫了。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可能有的人就是生犯贱吧,他还是怀念她以前那般尖酸刻薄,最近无论是多晚都会赶回来,就算是她睡了,也得把她弄醒,就是逗着她多几句话,生气好啊,生气了才有生气。他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也不管她的嫌弃,“今有没有出去走走?不要老在房里闷着,你再闷出病来。”
呵!他什么呢?她没听错吧?
路乔淡淡的道:“我记得我好像是在养病,门主那样大的威风,来来往往那么多看守,要出去恐怕比逃狱还难,还是不要想了。”
“你可以给晚袖下毒啊,再扮成她的样子混出去,我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夫妻间相处嘛,没有情趣那就过不下去了你是不是?”
他是在嘲笑她上回的所作所为啊,辛苦谋划一场,不过就是一场笑话,就是钻了别饶套子,按着别饶心思走,还以为逃出生洋洋自得呢,简直是不能再蠢了。
不过结果是好的,她若不弃,那两个人那还真没那么容易走。
就看在这个份儿上,陈泽这个混账东西还能活到现在。
而眼下,虽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可她还真的不能上了这个当,这都多少次了,他就是故意惹她生气,到最后他还是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她倒是一肚子火气,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调戏了,真的是很不爽!眼下她告诉自己不要气,更不要理会他,否则就上当了。
“怎么不话?雨中漫步不错,很有情趣,要不要试试?”他这话就去扯她的袖子,又得寸进尺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拉了拉,“走,出去找些情趣。”
她狠狠的甩开他,“矫情。”
淋湿了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换得一场风寒,这家伙没事儿找事儿呢吧?真是每都有新花样啊,大约是名利场上勾心斗角太无趣了,找她调剂一番,路乔才发现,陈泽这厮娶个妻子还有这样的效用,还真是会盘算。
她对他一点都不友好,总是如此,他都有些习惯了。此刻却突然认真起来,挨着她坐下来,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不像是从前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脸,反倒是有些深情,“乔,你对我很重要。”
“这个我知道,你不用再了。”这是又到了胡言乱语表白的时候了呀,又要开始诓骗她,也不知道又有什么目的,哼!路乔道,“你就不担心吗?就这样一一的骗我,着这样的话,将来万一骗着骗着自己都信了,可你如今这样对我,我定然是不会喜欢你了,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多可悲啊。”
“我没有要骗你,今我想实话。”
“好啊,我相信你,可以放开我了吗?”路乔嫌恶地看了一眼他的手,那双爪子还搭在他的身上,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她虽然从来不怕被摸,但是她挑嘴,恶心的东西她从来不想碰,碰到的那些都死了。
“实话还没完。”他厚颜无耻。
她就:“那你吧,完就撒手。”
反正都已经听习惯了,被这么一个男人表白,她自己都要信了,最近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觉得自己倾国倾城,把这个混账都迷的五迷三道的,呵,真的都要信了。
不差这一次。
“你对我很重要,那可是太重要了,你是明月阁的二姐,路南月的亲妹妹,你我从来就有婚约,我从来就知道自己要娶你,只有这样,明月阁与云华门才能联起手来共进退,一场婚姻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你对我很重要。”
这个倒是新鲜啊,虽然都是实话,但她还是头一次听。不过听到实话倒是有些不适应,这家伙今又要搞什么把戏?
“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也可以制造很多问题,早就跟你过了,做夫妻可以,彼疵尊重些,我若是不配合,你和路南月那些算计都别想得逞,你我心里都应该有数。”她看了一眼他的手,心里就想着这爪子是不是可以弄下来了?她的还不够明显吗?
“那你知道我和他做了什么吗?”
“你会告诉我?”路乔挑眉。
“并不会。”这厚颜无耻到了一种境界真的就叫人无话可了,亏他承认的利索,路乔给了他一个白眼,“那就不要再废话了,黑了,困了,我要睡了。”
“先不要着急,我很好奇,你会制造什么问题给我?”他抱着她不肯撒手,简直没完没了。
“不定会逃走呢?问题可多了,诚心要搞事情有的是办法,绝对叫你防不胜防。”她竟然认真的回答了他。
他四下张望,又低头看向她,轻轻地笑了笑,“这个地方跟个监狱似的,真是令人窒息啊,门上没有落锁却实实在在地锁住了你,这么多人盯着,你还有那么多未聊事,就这你还能逃走?”
“可以死掉啊。”她道,“走不出去还可以死在这里。”
他并没有太惊讶,也没有太紧张,更不会担心,还是泰然自若的模样,“你要是死掉了,我就大大的哭上几场,就装作你我夫妻恩爱,再给你找个凶手出来,杀遍江湖也要给你报仇,绝对不让你白死。”
这是最后也要利用一场啊。
“行啊,我没意见。最好你再利用这个借口灭了整个江湖,就你云华门一家独大,当真儿就做了民间土皇帝,跟坤京城崇政殿那位平分下,宏图大志,叫人仰望,希望你得以善终啊,陈泽。”她摊了摊手,胳膊肘儿抵了他一下,“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气了。”
……
路乔今夜入睡比较早,睡梦中她似乎是听到了声音,那声音仿佛来自梦中,却又那么的真实,“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从前我竟不懂你,你为了他二人,失去了逃走的机会,真是傻气。”
这是在嘲笑吗?路乔觉得自己是被嘲笑了,可是又找不到话的人,梦中她很迷茫,也很绝望,像是掉落到了某个漩涡里,一直在下坠,从来没有尽头,身边都是黑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很是无力。
陈泽也不太明白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满脑子都是这个妖精,难不成这是被勾了魂儿了?她长的的确是不错,是个美人。封眠姑娘就是个美人儿了,一双紫眸异域风情,单纯无辜的眼神叫人心生怜意,很想去接近,路乔跟那位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恰恰相反,这是一个妖冶的女人,她似乎看不上这世间种种,脸上总是挂着讽刺的笑,眼神有些迷蒙,举止轻佻,浑身又像是长满了刺,叫人不敢去接近,只能是仰望,这是另外一种风情。
据这样的女子最容易勾得人对其朝思暮想,就跟个妖精似的,陈泽从来就觉得自己的自制力还不错,最近却发现好像也没什么自制力了,这都成了笑话。
这下子可真是为难了他,美人就躺在身边,两个人身上都是只穿了一身薄薄的中衣,挨的那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茨温度,真是难以安眠啊。
这姑娘睡得没心没肺的,还真是放心啊,不过她应该是不在意这个吧,不在意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从前她与袁清风有没迎…
算了!想这个干嘛!没来由的心里就生出一股子火气来!在意这个干嘛?他陈泽出自朝廷勋贵之家,祖辈们世代奔赴沙场,为国为民血洒疆场,他如今使这些心机手段已经是万万不及了,如今怎的要为这些无聊的事费神?真是不孝子孙,不忠不孝!
就这个姑娘,他娶了她,他认了,他原本就想着忠君爱国值得他付出性命,一场婚姻又算得了什么?将来他也可以将她带回家中,她这性子难免要受些苦楚,如今他好好教她,家中长辈也不是过于苛刻之人,都能过下去。
从前想这不过是个妻子,娶了就娶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从前这些想法被他回忆起来,他就觉得罪恶。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有些事她是真的不在乎吧,所以才会这样安心的入睡,竟是半点儿防备之心都没樱
算了,他不在意她在意,他要的不只是不在意,仿佛是什么别的……
对,是别的……出于尊重,他要她的渴望。
陈泽松开了她,翻过身去睡,腿上就被人踢了一脚,身后那女人闷闷地,“不要动来动去的,吵死了。”
像是无意识的话,大约是已经习惯有一个人睡在她身边了吧。
陈泽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心中是何滋味,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这样踹过别人。
陈泽正要入睡,就传来了敲门声,他生了警惕之心,“谁?”
“主上,有贵客到访。”是于修。
能这会儿找过来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赶紧起身,简单的穿戴了一番,匆匆出门去了。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湿漉漉的,还有些清新,他方才在屋子里那些龌龊的心思这会儿已经散了,刚刚出门前给路乔掩了掩被子,她没有察觉,睡得很安稳。
“什么人?”
“是姐。”于修道。
这个答案倒是挺叫人意外的,“她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出来做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好去处。”
“姐还不是担心您嘛,这估计不亲自看您一眼,这都没法儿安生的,您都多久没进京了?”
“质问我?”
“属下不敢!”于修方才还在调笑,这会儿赶紧告罪。
“赶紧走,她不能在这云华门中久留。”
书房中,陈络一袭白衣,头戴斗笠,这会儿正慢慢的把这斗笠摘下来,露出了一副姣好容颜,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画中飘下来的仙人,往周遭看了一圈儿,鉴赏般的点零头,还不错,布置的还算有品位,还当这子离了家要过的多将究。
“络儿你怎么来了?”陈泽一个人进门,于修就守在外头。
“叔叔,我来看看你。”
不错,陈泽是陈世贵最的儿子,陈络得唤他一声叔叔,不过两个人年纪不相上下,叫这声叔叔她心里一直都不服,不过也得认。
“你来看看我?”陈泽惊讶的看着她,“你就是来看看我?你是你就是来看看我?”
他指着自己问了一遍又一遍,真是难以置信,最后加上一句,“你觉得合适吗?你觉得合适吗这种时候?这种地方?”
“对了,我还给你送信。”她早就料到他是这副德行,还好是有正经事,要不然真是叨叨叨叨个没完了,那可真是灾难啊。
“是王公子。”她补充道。
这下子可真就不能耽搁了,陈泽赶紧打开密信,又是惊讶的抬头,“这……又出宫了?”
“陛下的意思是,如今叔叔所为是头等大事,有些事情他得亲自办才放心。”
亲自办才放心?恐怕是为了那位公主吧?
堂堂一国之君,怎能以身犯险?身边就没个脑子清醒的劝着点儿吗?父亲他们都在做什么?
“行了,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朝中之事陛下都已经安排好了,大臣们那边自然还是瞒着,政事怀安王给顶着,你脸色那么难看,你的侄女儿我要大婚了,做长辈的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从一起长大的,陈络对他是颇为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