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29章 和离(1 / 1)楚小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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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不久,人还在卢安境内,气氛就已然不对了。

紫色的眼眸着实惹眼,即便是易容,身份也颇叫人怀疑。

封眠甚至动过心思,能不能把眼睛蒙起来,就装作一个瞎子?

钟遥说道没有必要,天底下紫色眼眸的人又不止她一个,只要装得足够好,别人就不会把他们认出来,再说既然已经躲出来了,日后总不能装一辈子瞎子,这就不是长久之计。

封眠这才打消了主意。

她这张脸已然用过许多回,上回还在山上的时候,她就是戴了这副面具去见了封幽生。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时度才能追过来,找上他二人。

那个时候两人正坐在早点铺子外吃早点,时度带着柳小刈走过来,脸上那是十分的严肃,显然不像平日里那般温润,黑着一张脸还没有开口,钟遥就笑眯眯地说,“大师兄何苦跑这一趟?难不成是特意过来送别?今早在师父那里不就已经见过了吗?”

时度道:“你别给我阴阳怪气的,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去,如果是有误会,咱们当面儿说开了,日后就还是好兄弟,不是吗?”

看这表情很显然就是出事了。

封眠攥紧了拳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遇到这种情况她想到的竟然是待会儿如果打起来她要怎么下手,甚至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怒火,大约是她也感受到了阿遥此刻心里并不是那么的痛快,他似乎很痛苦,可是却要压着这种痛苦在这里笑眯眯的说话。

他笑得越灿烂,心里就越难受。

钟遥握了握她的手,笑着点了头,“吃完吧,吃完再回去,不要浪费。”

说着还回过头去找柳小刈,向他招了招手,“小刈你也别站着了,大早上的都挺饿的,过来一块儿吃。”

时度眯了眯眼,这小子这么好说话吗?他准备了一肚子道理还没有说几句,想了许多的法子都没有用上一个,这小子向来桀骜不驯,说要怎样就要怎样,怎么这回这么好说话吗?

反常必作妖!时度静静地看着他要搞什么把戏。

他果然是坐不住的,此时桌子上四面儿各坐一个,显得很是齐全,端方,钟遥看着这一桌,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也不够啊,就这么点儿也不够咱们几个吃,小眠,你去叫掌柜的再添几个菜。”

封眠反应还是不错的,听到他这么说,赶紧站起来就要去,时度这会儿却开口,“小眠姑娘是客人,这种小事怎么可以麻烦人家,小刈,还不快去。”

柳小刈听了这话赶紧去,争抢着,生怕自己跑到了小眠姑娘后头,封眠心里有些着急了,越是叫她去,一定要将那菜里添上不少的蒙汗药,几个壮汉都要药翻了去,时度与柳小刈更是不在话下。

可是如今去的不是她了,还是得再寻机会。

钟遥倒是坐得很稳,此刻甚至有些热络,不停得给他大师兄布菜,“来来来,哥哥你日理万机,要多吃一点补补,赶紧吃啊,不能浪费,吃不了不能走的。”

……

没过一会儿,桌上那两人就倒下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钟遥对此很是欣慰,封眠就很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猜。”他故作高深,笑得有些邪气,转过头去就去安排掌柜,“这两个是山上下来的,麻烦掌柜照顾好了,银钱自然是不在话下。”

掌柜道:“公子您放心,这位是醉狐帮的白长老,小的认得,认得的,定然得着人好生伺候。”

“嗯,辛苦了。”

两人在镇子上买了马,这一回是不敢耽搁了,醉狐帮既然没想放人,恐怕还要追来,到时候又是一番麻烦,不一定能如此次一般轻松解决。

庆阳云华门。

路乔最近过得有些艰难,陈泽那是同她吵了一番,大约是负气离去,心存报复之意,便叫人又将她的院子围了起来。

此次她没有防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就被圈在院子里,哪里也去不了。

好在尹子辰可以在她身边,依着陈泽所言,“既然是护卫,那就该有个护卫的样子,时刻守着也好,免得夫人惦记。”

尹子辰听说了这话,当即就笑出了声,这话听起来可真酸,就要酸倒了牙。

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至少表面上看来,那个男人是真的喜欢他的姑娘。虽然并没有那么的喜欢,却已然到了拈酸吃醋的地步,还这般体贴,温柔小意。他为了照顾夫人的心情,把个男人派到夫人身边,也不怕自己被绿了。

路乔欣然接受,每日里都在思索一些逃走的法子,想到这里心里又是分外绝望,就算是离开了这里,她如今又能去哪里?没有帮他们做完这件事,路南月怎么可能放过她?可她不能对不起阿遥……

“我可是听说了一些消息,钟遥先是回去了醉狐帮,前些时候却下山了,时度亲自追过去都没能把人拦住,看来醉狐帮也是出了什么问题。”尹子辰一直同外界有联系,飞鸽传书就没断过。

“翻脸了?”路乔惊讶,可是怎么可能呢?醉狐帮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她羡慕不来的,怎么可能翻脸?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就是因为她的陷害?

“不行,我得马上离开这里,我不能看着他出事。”

“如今的情形,你即便是离开这里,也什么都做不了,事情已然如此,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呢?”尹子辰道。

他这样一说,她就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是啊,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还能怎样力挽狂澜呢?她也是一个不被人所喜不为人所信任的人,如果此刻站出来说出真相,没有人会相信,人们只会说她与阿遥沆瀣一气,互相包庇。

“难道我就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吗?”

但其实她根本就看不见,只是听尹子辰说起一点。

“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会解决,你应该相信他。”尹子辰道,“你也不是有意的,你从来都不知情,你只是想要追求自由,并没有想过自己会害了谁,严格来说并不是你害了他,你只是被人当成了工具,害了他的人是陈泽,是路南月,是封跃白,反正不是你。”

“我想我这辈子再也没有脸见他了,我也不想留在这里,我再也不想看见陈泽,我恨他。”她闭了闭眼,只恨自己愚蠢。唯一1zxs

她想到了很久以前,大婚以前,他亲自去了趟明月阁。那个时候她被关在房间里,他无比闲适地站在她的面前。他说起话来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的自信,那么地胸有成竹,叫人很想相信他,“路乔,不要再挣扎了,答应吧。”

“凭什么?”路乔冷笑。

他就说:“凭我能给你想要的自由,你的性子很讨人喜欢,我喜欢你,见不得你受苦,见不得你一辈子都要被关在这里,我心疼你,想要给你自由。”

“谈感情太虚伪,我们还是谈条件吧。”路乔道。

他果然很是配合,说谈条件就谈条件,摇了摇手上的折扇再合起来,颇有几分风流的样子,“你这辈子唯一的梦想不就是摆脱路南月吗?只要你嫁给我,你就再也不用见到他了。”

“你是觉得自己比他强?”

“并不是。”陈泽脸皮倒是厚实,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挺中肯的,“你给我做几件事,我做成了就放你走,如何?”

路乔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可他提出这样的条件对她着实是一种诱惑,即便是对他有所提防,却还是忍不住问一问,“你想做什么事?”

“自然是将我们云华门发扬光大。”

这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且他的理想毫无创新,无比合理。

她当时就答应了,那个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他要做的这件事会和阿遥有什么关系,在她的意识里,这两个明明就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处的人。

云华门与钟遥,怎么可能有关系?

“你想离开他?”尹子辰问,问了又觉得这是句废话,想不想的明明都在脸上摆着,还有必要问吗?

于是他又道,“如今你根本就走不出这道门,如何离开他?何况你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整个江湖都知道你二人的关系,你如何会有离开他的可能?”

这就是在泼冷水了,路乔觉得凉飕飕的,并没有想过有一天她想要和离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阻止她的人,竟然会是尹子辰。

果然又是一份虚假的喜欢。

如果她是个男人,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听说这妇人想要和离,怕是要欢喜到敲锣打鼓的地步。他倒好,不怂恿也就罢了,竟然还来泼凉水。

“你说他如今娶我的目的达到了吗?若我于他而言再也无用,只是个碍眼的风流浪荡的妇人,他以此为耻,想到再也不用忍着我了,大概心里也是欢喜的,你说是不是?”她说道。

尹子辰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说是虚假的喜欢,自然最是容易不过,但若是那个人真的动了心,只怕难缠的厉害。

这世上最难缠的就是动了心的人,尤其是那个人有些权势,有足够的资本可以黏着你缠着你关着你守着你,想要摆脱这么一个人,着实要费些精神。

尹子辰都为她感到担忧,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她很有自信,似乎和离书已然被她捏在手里。

他心中很是不安,不禁就想要提醒她,“你可给我悠着点儿,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她却只是说,“我会离开他的,我一定会。”

仿佛这样多说几次,心里就有了许多的把握。

她动了这个心思没多久,一日夜里,陈泽竟然喝得醉醺醺的过来了。

他过来就已经很让她惊讶了,自从他把这里围起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本来还发愁怎么见着他跟他谈条件,没想到他就送上门来。

然而令她更加惊讶的是,他竟然喝了酒。

要知道这个人向来自律,喝酒是有的,但从来不会喝成这样子,满脸通红,满身酒气,满嘴胡言乱语,一进门就抱着她,吓得晚袖等人赶紧退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门给关上了,路乔一头黑线,这丫头,难不成还想着他们会发生什么?

要不要跑这么快?

路乔心里冒出一股子火气,这想说的话说不成,难不成自己还得伺候他?她都要憋屈死了!

费了一番力气才把他挪到床上,想了想又实在是不解气,便将人一脚踹下床去,“咚”的一声响,地上顽强的那个竟然还能爬起来了,迷迷糊糊的摸着自己脑袋,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夫人为何如此对待为夫?可是怨恨为夫不够温柔小意?”

喝醉了还挺能说!

路乔警告他,“要不滚去别的房间,要不就给我躺地上睡,醉醺醺的又臭又脏,你我之间还没有熟到那份儿上。”

陈泽不愧是陈泽,即便是喝醉了也一样的猖狂,他既没打算走出这道门,也没打算睡地上,十分坚强的往床上爬,路乔一直都在反抗,可惜一直都没什么用,最后只能任由他爬上来,还紧紧的抱着她,她恶狠狠的看着他,他却当作没有看见,安安静静睡他的,不时的冒出几句呓语。

“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是知道袁清风过来了吗?”

袁清风?

他过来?他……雁南镇……他回家了?

整个一晚上,路乔第二次有了与他说话的冲动,恨他烂醉如泥,恨不得给他脑袋上浇一盆凉水,让他清醒清醒得了。

“你说什么?”她抓着他问,“你再说一次,是谁?袁……袁清风?”

他一整晚都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都是些醉话,不太理会她说什么,可是这一回他竟然告诉她,“是,就是他,嘿嘿,人家现在是大官儿了,衣锦还乡,其实也就是个呆子,嘿嘿。”

“他现在在哪儿?”

“就他家那破落院子,你与他从前幽会的地方,不知此刻能否念起几分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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