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百零八章异常(1 / 1)楚小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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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钟遥出事了?”路乔握着她的手,轻轻地问,没想着她会说什么,她现在很是虚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燕思思却似乎是下意识地捏住了她的手,捏紧了。

路乔心里一慌,这是最有可能的事,也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事,这么多年以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都可以不在乎,她最关心的不过几人而已,若是这小两口儿一并出事……

若是这个世上没有他们了,她该如何自处呢?路乔心中一阵凄然,与其说是担心他们不如说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成洵下山寻了一处繁华之所在,日日在药房购些药材养着那条瘦弱不堪的虫子,就是吊着命。

没别的,他就想看看最终是什么人要找过来。

成欢去了这么久都没有音讯,也不知道打探出什么消息了。他不担心妹妹会出事,他们兄妹在江湖上混迹良久,小的时候会跟着父母,长大了独自漂泊也是有的,有的时候就想一个人出来散散心。

都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好担忧的,有的时候半年没个音讯也是正常的。

不过他只是怀疑,不过是去京城一趟,此处距京城又不远,南下十里便是京城,欢儿怎么就迟迟不归?难道真的有问题?

尽管心中已然有所怀疑,但他还是希望局面不要太难看,几家人交好多年,亲如一家,十四婶儿和十五师姑从情敌变姐妹也算是一场佳话,难不成真要因为燕思思与李玏落下隔阂吗?

虽说大伙儿都不是小气的人,但这事儿闹这么大还真不是小气不小气的事儿,十四婶儿最疼爱她这个侄女儿,只怕是说什么都忍不了……

他还在希望一切并非如他所想,不过是他多心罢了。

在山下客栈里住了几日,成洵有的时候会出门走走,大多数时候都在屋子里弹琴喝茶。

就像今日这一般,说实在的,客栈的茶叶实在一般,品质应当是极下乘的,不过是取来糊弄人的玩意儿。

成洵却并不挑剔,他认为这茶水无论优劣都是舌头的一次经历,尝过了坏的才会更加珍惜好的,人生嘛,何时何处不在修行?

这个人尝着清粥小菜都能尝出绝顶珍馐的模样来,何况如今这小小茶叶。

闲暇时抚琴可缓解心中的寂寞,这些年来他都有此习惯,如今坐在这屋子里,看着日落西山心中就有些感慨,这个时候他最爱抚琴。

耳边突然传来敲门声,成洵眉头微皱,恐怕一如前几日那般……

他心里想着不去,但又想着如此实在是不知礼数,心中即便是再不愿也去开了门,果然门口又站了一名小女子。

这女子模样与前几日的那几位相较都更为出众,说起话来柔的就像水一样,“奴家见过公子。”

“在下见过姑娘。”成洵抱拳施礼,“敢问姑娘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那女子双颊上透着淡淡的红,像是羞涩的红晕,“奴家听闻公子琴声,心中颇有感触,原是孤身离家许久的,父母亲人都失去了联系,如今十分感怀往日父母之恩,公子的乐声实在是叫人伤心啊。”

成洵已经很是习惯,“姑娘放宽心就好,不过乐声尔,解闷之用,何以伤怀啊?”

那女子欠了欠身,“公子心胸广阔,奴家感佩至深!”

“姑娘,今日天色已晚,孤男寡女的多有不便,在下就不请姑娘进屋去喝杯热茶了,姑娘请自便吧。”

这就是逐客令了啊,他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含蓄了,女子愣了愣,跟前几个的反应是一样的,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拒绝,穿这么漂亮,妆容这么精致,柔声细语娇柔造作,送上门来,所以即便是如此还是被拒绝了吗?

“哦……好……好好……”

其实一点儿都不好。

关上门回到房中,成洵心中嗟叹,这世上到底是糊涂人多些,这大好的时光何必如此浪费?为何不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学医可以济世救人,学文可以兼济天下,琴曲可以陶冶情操,这世上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事可以去做,为何总有人痴缠于这些个事?

这世上多少人难过一个情字?

不过是一个情字尔。

有些人想要得到却一生都求而不得,终究人生得不到一个圆满,有的人即便是与心爱的人彼此爱慕两厢情愿,可以要费尽一生的力气去维护这样的感情,呵护彼此的关系,日子久了,这爱慕就薄的像张快要扯破的纸,很靠不住的呀。

费人心神又没有回报,不过是一场没有意义的付出,没有意义啊。

成洵抚琴,心中颇有些感慨。

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他打开窗子朝外头瞧了瞧,竟然是一队官兵将这客栈围了一个水泻不通,领头的那个带着人进到了客栈里,他走出这道房门,走廊里可以清晰地听到楼下的对话。

“掌柜,掌柜在哪儿?”

来人气势汹汹,很是霸道。

掌柜的大抵是赶紧迎上来的,民不与官斗,做生意的最怕官差找上门,“小的在,小的在这儿呢,官爷,您有什么吩咐?小的这儿有上好的饭菜,您是要住店吗?您楼上上房请?”

“不必了。”领头的官兵很不客气,看样子也没什么耐心同他周旋,“朝廷捉拿女刺客,例行搜查,掌柜的你行个方便就是,来人!”

“哎哟,官爷,小的这儿哪有什么女刺客?这借小的十个胆儿小的也不敢窝藏此等侵犯,死罪呀,官爷!”

“知道你不敢,这你窝藏她之前也不知道她是女刺客,今上圣明,不会加罪于你。”

“跟小的无关啊?跟小的无关……那您请……”

……

成洵没什么心思听下去了,到如今为止似乎是验证了某种可能性了,他攥紧了拳头回到房间,果然,估摸着也就是上个楼梯的功夫那官差就已经在敲他的门了。

说起来他这房间选的好,既不是最靠边儿的,也不是最中间的,更不是一上楼梯头一间,怎得这官差搜查也不说个有头有尾?

也真是巧了哈。

他随手将那蛊虫丢出了窗子,此时门已经被人从外头撞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四下张望,张望了一番大约是没有得到什么结果,询问的眼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领头的官差问道:“就你一个人?”

成洵颇为恭敬,“仅在下一人,官爷有何贵干?”

领头的咳嗽了好几声,好像还是挺不自在的,小声道:“这也没人啊……”

成洵就当做没有听见。

眼看着那人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锦盒来,翻开锦盒便又是一条虫子了。

这便是了,追踪蛊虫用法便是如此,两虫并用,一虫种在人的身子里,另一虫养在身外用于追踪,后者的头总是朝着前者所在的方向。

此刻,那官差顺着方向望向了窗子外头,“真是见了鬼了,难不成这玩意儿也有错?这不还是在外头?”

“是啊是啊,小的也想着这也不能就是灵的呀,瞧着这虫子蠢蠢的,不一定靠得住……”

领头的那人大约也是这样以为的,便叫人将这屋子好好的搜了搜,当然最后什么也没搜出来,又带着人去搜了这客栈里的其他房间,当然还是一无所获。

但是他出门的时候却在客栈窗下找到了另外一条虫子,这个时候锦盒中的虫子身子一僵也就没了动静,而这条刚刚捡上来的同样亦是如此,恰在此时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去,还真挺玄乎。

这回倒是好了,这可怎么交差啊,这人还没找着,虫子倒是死了。

说好的带着这条虫子就能找到人呢?怎么找到的只是另外一条虫子?

领头的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带着人找上楼去回去了刚刚那间客房,这客房的窗子正对着方才死虫子被发现的那一处,该不会是从这里丢下去的吧?

可是屋子里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人了,掌柜的也说那位客人方才才结了帐,他们这客栈也有后门,客人在后院拴了马,此刻已经策马而去……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他这会儿已经知道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带着人去追,竟然是连个影子都没找着。

何方神人?无人知晓,问过了周遭的人只知道那位公子颇有才华,白衣翩翩,最善抚琴,寡言少语,温柔随和,颇动妇人心。

山上,燕思思躺了许多日都不见醒,路乔为此很是担忧,这些日子她都是只煮一些粥,吃些流食对身子好些。

可是这一日,她端着粥进了门却发现人不见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封信,信上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感谢照顾,后会无期”。

这是秋日里的一个早上,早起的时候她未曾过来看一看,只顾着煮粥了,如今来了就见了这个!

这纸上墨迹已干,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死丫头应当是走了有些时候了。

挂在屋中的佩剑不见了,一并丢了的还有几件儿衣裳,银子却是分文没少,路乔恨得牙痒痒,“死丫头你好歹带点儿银子啊,你这出门在外的是不想活了吗?”

她这会儿也是干着急,想了想便提起笔墨也要留书一封,给成洵留书一封,她好下山找人啊。

动笔才写了几个字儿,门口突然有人说话,她抬起头就见了成洵站在那儿,此刻缓缓地走进来,“你这是在做什么?思思呢?怎么不见她?”

你倒是回来的时候,路乔恨得直拍脑袋,拍了拍桌上的信,“你自己看!”

成洵蹙眉,看了信上那几个字直叹气,“什么时候走的?”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昨天晚上睡觉前,应该就是昨晚到现在的事儿,我得去找她,她现在这副样子出去外头很危险,很多人都想害她的,她自己又半死不活……”

路乔说罢就要走,成洵却拉住了她,“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我方才上山并为遇着她,大约是早就已经走远了,你现在紧赶慢赶的也什么也赶不上了。”

路乔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倒是沉得住气哈,这人都丢了,他看起来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就这会儿了说起话来还是慢悠悠的,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赶不上了?”路乔眨了眨眼睛,“你再拉着我我就更赶不上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着急呢?”

“我问你,你可知道……李玏?”

路乔点头,“天子啊。”

天下人都知道的吧。

“他与思思有何牵扯?”

突然问起这个人,路乔后来倒是听燕思思说起过的,当年的那位王子木王公子便是天子李玏。

那位皇帝陛下也是极有雅兴的,有事儿没事儿总往宫外跑,出个宫在京城附近溜达溜达也就算了,偏偏还要南下,跑到那么远的去处。

燕思思曾经告诉过她,思思本来是要和亲的,可是多亏了子木哥哥知道她的心意愿意帮着她瞒天过海,她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

传说中是一个不错的人,路乔却是与他有些相处的,总觉得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他看着思思的时候。

看着思思的时候,李玏的眼神就会变得特别温柔,像是和气的邻家小哥哥,她却总觉得那像是男子对女子的爱慕,思思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别人真的不会多想吗?

路乔不喜欢那个人,大约是因为她更喜欢钟遥。

她曾经给他算过一卦,这个人不是什么好命格,命太硬,就是克妻。

后来知道了他是天子,果然如此,他的皇后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

眼下,成洵突然问起,路乔心中不由得警惕,“两个人相处起来颇为亲昵,常常以兄妹相称,他这个哥哥倒是待妹妹极好,你为何突然问起他?”

“极好?你未曾察觉到任何异常?”

“异常?那自然是有的。”路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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