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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燕思思就知道袁清风不是什么好东西,只当他是封跃白的人,如今细细回想一番,他与江湖中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他虽曾将她带到广临城外除掉了叶仲,可是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再想一想他处心积虑接近路乔,路乔嫁给陈泽之后他就选择了放弃,陈泽又是朝廷的人,这意味着什么呢?
他不愿坏了朝廷的事,他选择支持陈泽,所以中断了自己的计划。而他原本有什么计划,这就未可知了。
当年看不清楚的某些事,如今跳到另外一个圈子里就能想明白了,燕思思将这些事原原本本地说给路乔听,虽然她知道小乔姐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早就已经不在乎那个人了,可燕思思总觉得自己应该告诉她,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哪只路乔听说了这件事竟然拍案而起,恨声道:“他现在在哪儿?是在京城吗?”
燕思思缓缓地点了点头,怎的?这还是要打上门去?
果然下一瞬路乔便道:“我倒要找上门去问问清楚,他到底是人是鬼!我要将他吊在树上打,出不了这口恶气我就杀了他,你跟我一起去!”
燕思思微微皱眉,这还是路乔吗?她不是早就已经放下了吗?她明明已经喜欢上了别人,成洵哥哥不够好吗?
小乔姐这个人慵懒而邪魅,并非是一个泼辣的人,更不是一只凶悍的母老虎,如今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去打架?
燕思思还是很不确定,“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她一口回绝,“考虑什么啊?还考虑!我告诉你,你可是我的好姐妹,你必须要站在我这一边的,他是我的大仇人,你跟着我一块儿去,见着他就给我往死里打,我现在武功尽失,你可不能看着别人欺负了我!”
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
燕思思皱眉,“是吗?”
“怎么不是?就这么定了!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路乔说罢,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倒真得像是赶回家中收拾东西去了。
燕思思虽然觉得很是困惑,但她也不放心小乔姐一个人出远门,她现在身子很虚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别说是遇上什么高手了,就算是遇上一个最普通的地痞流氓恐怕都会出事,而这天底下何时缺了地痞流氓?
这样一想,她是一定会出事的呀,燕思思不放心,赶紧收拾东西明儿同她一道儿去。
两个人第二天一早会合,路乔先是来到了燕思思家里,见着她将一封书信用熬好的面糊粘在自家大门上,她凑上前去细细看了一番,这内容恐怕也是古往今来头一桩了。
书信中写道,此处乃封眠住处,封眠已于宣景十一年十一月初三前往京城,前来寻仇者可在镇上小住,或等上月余,报仇心切者亦可亲自前往京城,封眠留。
路乔瞪大的眼睛,细细地又看了一遍,她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或者是幻觉什么的,可是第二遍看的时候竟然还在!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燕思思,“你写这个做什么呀?”
燕思思风轻云淡道:“怕他们找不到我呀,那些人可就那点儿出息,我若是连个信儿都没留,他们找上门来不见我还以为我是胆子小搬家了呢,姐姐你最是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误解我,况且说一声咱这一路上也能找些趣儿,免得旅途无聊。”
她说着这些的时候吧就像是在一个平静的岁月里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仿佛在议论今天的天气不太好。
路乔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她,她和以前已经很不一样了,多年以后重逢初始,她似乎很受伤很脆弱,那个时候她虽然不告而别,可是路乔心里都明白,她呀,就是想要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不想再参与这些事非,不想再被打扰。
如今呢?曾经就想要平静的过一辈子的那个人却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了,她不怕别人找过来,怕的是那些人找不过来,折磨那些人的时候她真的能得到快乐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是因为过来寻仇的人越来越多吗?是因为她其实很受伤?这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仿佛虱子多了不怕痒。她好像是爱上了这种杀戮,真的成了一个魔。
路乔心中很是复杂,她真的很怕从前的那个小妹妹就这样消失了,以后的燕思思将会这样过一辈子,她希望她还是能够回来的。
她这样担心她,可是嘴上她什么都没说,她知道如今的燕思思可听不进去这些念叨,倒不如先顺着她,以后慢慢开导。
路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面纱,又吃了一颗换声的药,她说道:“那我也要做回阿涅,要叫天下人都知道,有你便有我,你我姐妹二人是分不开的。”
燕思思浅浅勾唇,并未多言。
天底下哪有什么分不开的人呀?小乔姐做的那些事她都知道,她已经过来骗过她好几次了,不过是为了解药而已。
燕思思心里也是很期待的,如果有一天那些人知道神女之徒阿涅仙子与当年风流成性不守妇道的武林败类路乔是同一个人,该作何感想?他们脸上的表情会不会很好看?打脸打的啪啪作响,燕思思觉得这声音很悦耳。
说起来两个人也都不太着急,一路上游山玩水的,玩着玩着就到了京城。
阔别数月,京城还是老样子,繁华如旧,就像是大卫王朝年轻的生命,正值盛年,像火焰一般热烈,辉煌。
燕思思虽然憎恶那个人,但是也不得不肯定他的政绩,这些年她一直在宫里,一直陪在他身边,他这个人其实是很无趣的,甚少亲近后宫,最多也就是过来她这里几趟,但也不算是沉湎于男女之事。
他勤于政务,一日里大多数时光都是在御书房度过的,除此之外他还在自己的寝宫未央宫设了小书房,若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他休息之余也能看一看折子,这是先帝所没有的。
都说创业难,守业更难,李玏说是从先辈那里接过了大好江山来治理,所为不过是锦上添花,但他其实比从前的皇帝更为勤勉,更有谋略。
高祖皇帝虽是马背上打下了这天下,但是年纪大了就老糊涂了,宠爱幼子,宠幸奸臣,到了后来也就控制不住局面了,满朝的大臣都被自己的长子所收拢,他无能于御下,其实就是无德所致,最后病的都走不动了还要南下去寻子,死在了南巡的路上,何其荒凉。
武帝在位期间也曾宠幸妖妃奸臣,南北一统的确是其不可磨灭的功绩,可穷兵黩武对百姓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灾难。
燕思思做了几年皇后,又曾与靖南王府十分亲密,她还是知道一些事的,如今就有这样的感觉。
李玏多好的一个皇帝呀,可惜是个渣滓,人品太差。
路乔看着她一路上寡言少语,再回想当初两个人相处的日子,就觉得那个时候多好啊,可是当初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好想回到那个时候,回到很久以前她们刚刚相识的那段时间,阿遥也还在她们身边呢,若是时间能够停留在当时该有多好,人这一生知己难求。
她很失落的。
两个人就坐在酒馆里喝酒,毕竟是两个气质出众的姑娘,没有进包厢而是坐在了大堂,便惹得人人瞩目。
燕思思对此毫不理会,路乔见怪不怪,她早些年出入赌场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她还能够点评一二,“我说思思啊,你左面第三张桌子上靠窗子的那位公子长得还不错,长了一对儿狐狸眼,眼睛还会发光呢,你说他待会儿会不会流口水呀?他一直都在往这边瞧,你说他是在瞧你呢,还是在瞧我呢?”
燕思思无奈一笑,“自然是在瞧姐姐你啊,姐姐生得这般动人,便是女子见了啊这心里都免不得要漾起几圈涟漪来,何况是一个色坯子。”
路乔却道:“我瞧着他是在瞧你,我戴着面纱别人可瞧不出什么来,他们也要掂量掂量的,也不知道这面纱底下是怎样一副嘴脸,说起来还是妹妹你美貌如天仙,羡煞旁人呀。”
“好了,不要再互相吹捧了,还是商量商量正事吧。”燕思思终止这个话题,正想继续说什么,但听得身后有人喊她,“燕思思?”
这声音还是挺熟悉的,燕思思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果然是江协。
江协身着玄衣,颇有些气场,说起来都快过去四年了,那个时候这小子还是个半大孩子呢,如今已经是一个英俊的男子。
不管发生了多少事,燕思思对江家人总是有一种好感,就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李玏是李玏,他的事从来都与别人无关。
江协也真是不太客气的,直接就过来坐下了,还叫小二添了一副碗筷,“姐姐可别跟我算小账啊,这个时候也别小气。”
还对着桌上的饭菜挑三拣四,“怎么都是素的啊?一个我爱吃的都没有!小二,加菜!”
路乔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询问的眼神飘向燕思思,“这是谁啊?”
燕思思只道:“是我的一个弟弟,小孩子而已,难免贪嘴些。”
路乔惊讶地张大了嘴,看看眼前的这个姑娘吧,这个时候真是慈眉善目的,终于有了当年的一点儿影子了呢。
什么弟弟不弟弟的?这个家伙不是只有哥哥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认的,更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来路,竟然能叫铁石心肠的女魔头露出这副嘴脸来,也真是奇了。
路乔给江协夹了一筷子,“弟弟多吃些,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嘛。”
江协那口饭差点儿喷了出来,“谁小孩子谁小孩子,我,江协,翰林院大学士,不是小孩子!”
哦,姓江啊……
路乔这就明白了。
燕思思这辈子还真是注定要与江家人没完没了了。她对这个小子是真够好的,不仅眼神宠溺,还关心他的家事,“最近小日子过得怎么样啊?夫妻相处可还和睦?有没有回家去看看你父亲母亲?江家五舅虽然对你严厉些,可总是疼爱多些的,你可不要娶了媳妇儿就忘了爹娘呀。”
真够絮叨的啊……
路乔捂脸。
江协突然放下筷子一脸沮丧,“还说我呢,最近宫里倒是传出了一些风声,说是皇后不见了,络儿几次进宫拜见皇后就是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要不是今天在这里碰见你,我还真以为……”
“以为我死了?”燕思思轻轻一笑,“你就放心吧,这个世上没人能弄死我,至于我自己,我可要好好活着呢,那么多人想我死,我偏要好好活,可不能遂了他们的心思。”
“姐姐好志气!”江协眼神里都是敬仰,下一瞬又像是蔫儿了的黄瓜,垂头丧气道:“可是我们却对不起姐姐,那个时候我与哥哥认出了你,哥哥不敢与皇帝作对,我也不敢,倒也是听说了有个一模一样的人替姐姐,可不是没有怀疑过她就是真正的你,对不起。”
没有第一时间去探究真相,只是怀疑便怀疑了,尤其是他们还曾帮着李玏算计钟遥与她在院中私会,虽不知李玏存了什么心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们却在纵容……
江协一直都觉得很抱歉,江博虽然一直都没有说什么,但是江协看得出来,哥哥是很愧疚的。
江家几代人都与皇家甚是亲密,伴君如伴虎,曾经的荣耀总是使得君王忌惮,江家人哪个不是如履薄冰?活着的每一刻都是小心翼翼的,要知道伴君如伴虎。
基于如此,江家兄弟即便是有所察觉,也绝不敢拿着合族性命去冒险。
这一点江家人心里自然是有数的,李玏心里也有数,否则他不会给他们知道的机会,燕思思心里又何尝不知呢。
“我不怪你,蝼蚁尚且偷生,我若是逼着你不顾性命来护我,那我也就不值得你护着我了。”燕思思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