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柳御风贵为庄主,但是柳御风吃饭都很随意,几个小菜,加一壶酒,足矣。
柳清河这么多年,倒也吃惯了钱塘这边偏甜的口味。
只不过往常父子俩在饭桌上都沉默无言,饭桌上也仅有父子两个人而已。
“我吃饱了。”
柳清河放下碗筷,对这种环境早就习以为常。
这么多年来,柳家庄都是顺风顺水,除了和余杭陈家在生意上争斗不止,倒也没什么风波。
更兼柳御风乃是吴中少有的先天境界的高手,四方莫不敢犯,那柳清河更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柳清河并非孤傲之人,只是这些年来,渐渐养成了这种性子。
“又去练功?”
柳御风神色冷淡,柳清河虽然是柳御风一手带大的,但是柳御风一直都是将柳清河放养,几乎没怎么管过。
这么多年来,柳清河没有走上歪路,在柳御风看来,就已经很优秀了。
对比一下四房柳随风的次子柳池,柳裕丰就感觉自己还是教导有方的。
这是这么多年来自己以身作则,才会让清河有个学习的榜样。
柳御风心中默念,自己这个儿子在性子上还是很像自己的,长得也有自己年轻时**分模样,总的来说柳御风对柳清河还甚是满意。
“《折花心经》还有很多地方并不理解,在境界进步上还有很多不解,还需要好生琢磨。”柳清河有些诧异,还是细细回道。不过柳清河现在只想研究一下小黑的开发方法,对《折花心经》已经不太上心了。
“咳咳,《折花心经》对你来说,还远远不到时候。”柳御风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折花心经》远不是柳清河现在阶段能够练习的,柳御风只是想让柳清河认清现实罢了。
没有侠魂,就无法开辟丹田。没有丹田,内力无所归,真气无所出,这是五百年来不变的定律。
“你现在还处于武门境界,顾名思义,只是精通一些外家拳脚。想要真正踏入武道,必须要破玄关,进入玄关境。在破玄关之前,还有三道关口,名为玄关三叠。第一叠利用心法引气入体,存气以养丹田,形成内力,这也就是所谓的玄关开阳。
柳清河原本站起的身子,又默然坐了下来,静静聆听着柳御风的话。
“内力渐生,以丹田为源,循环全身上下经脉,到了内力运用自如的时候,便是玄关养气。
当全身上下内力收放自如的时候,便可以冲击最后一叠,又名破关。以全身之内力洗礼侠魂,让侠魂达到更进一步的蜕变,侠魂绕气,内力外放形成真气,就是真正的玄关强者!这最后一叠叫做玄关破魂。”
柳御风说完,手掌摊开,一片绿色的柳叶悄然浮现在柳御风手上。
那片绿色的柳叶周边泛着绿光,绿光周围还有四道真气盘旋周围,先天境界强者的实力猛然爆发出来,将窗外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而窗内却是风平浪静。
玄关境界之上便是先天境界!
“想不到父亲还是玄之物侠魂!”柳清河惊叹道,他平时很少与柳御风见面,一个月也就只能见到十来天,还是在家吃饭。
平常的时候,柳御风可是忙得没空回家啊!
“呵呵,为父当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物侠魂,只是一场奇遇,在玄关洗礼的时候,侠魂升华成玄之侠魂了。”柳御风有些得意,随后又惋惜道,“只可惜是不是先天玄之侠魂,后天养成罢了,这辈子也就止步先天境界了。”
“如你所见,这侠魂之上有四道真气,每上一个境界就会有一道真气,意味着你真气的强弱多少。玄关初境只有一道气,玄关中境只有两道气……”
“所以父亲有四道气,就是先天初境了?”柳清河反问道。
“正是。”柳御风点点头,这个孩子还是很聪明的。
“那么先天境界又有什么不同,或者是什么奇妙之处?”柳清河又问道。
“前面我们说了,玄关境界就是丹田之中内力外放形成的真气,当你内力用尽之时,真气必然耗尽。而内力转化为真气之时,又会耗费更多内力,所以玄关境也没有你想象的多强。
但是先天境界就不同了,当你的本源内力全部练成真气之时,你的真气就会源源不断,比内力更加随心如意,实力也会强上更多。这个时候你的内力已经消失,丹田本源就是真气。因此我们把玄关境界称之为窥道,而先天境界就被称为入道。既然已经入道,那便是真正的江湖高手。”
柳御风停了停,喝了一口酒,抚平了心中的躁动,又继续说道:“所以说,为什么道教如此昌盛?究其原因就是道教讲究道法自然,修行道家心法可你让你平稳入道,在武道一途会平坦许多,免去很多风险。当然,这也就是先天境界,但是到了更上一层的真人境界,那也只能望洋兴叹,可恨天道渺渺。真人境界已经是知道的绝世高手,知道知道,终归还未得道,勘破不了生死境,得的什么道?”
说罢,柳御风也顾不上身旁的柳清河,拿起一壶酒便痛饮起来。
看着柳御风满脸愁容,想必天道渺渺,可恨自己才资不够吧。
柳清河默默站了起来,弯腰行礼,悄然退了出去。
柳清河此时心中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几乎被重新推翻,建立起来一个前所未有的三观。
道可道,非常道。
柳清河心中有些理解父亲的痛苦,追求天道之人,必然需要远离世俗,一心求道,方有渺茫几率以证大道。
但是父亲身上还扛着整个柳家庄,后辈又没出什么像样的人才,父亲身上的压力更大了。
对于父亲来说,他放不下柳家庄,所以也失去了追求大道的资格。
当然,柳清河也明白父亲说这些话的意义,无非是委婉地告诉自己,你没有丹田,无法开阳养气,你没有侠魂,无法洗礼侠魂勘破先天。
柳御风并不想直接宣判柳清河的“死刑”,而是以这种方式告知柳清河,放下就好了。
可是,柳清河行走在幽静小道,望着天上昏黄的月亮,呢喃着:“既然窥不了道,那我唯有窃道了。”
柳清河的拳头紧握,原本摇摆不定的他,却被柳御风的一番话,激起了雄心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