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荇儿说,柳池那个家伙找你麻烦了?”
柳湖守在柳清河房间前,抱着一把长剑,穿着一身梅花青衣。
一个斗笠将柳湖额头盖住,低着头。
【梅坞卫副卫长,柳湖。】
柳清河莫名惊诧,他几乎很难看到柳湖。
梅坞卫是柳家庄最强的护卫队,一直驻守在梅坞茶庄。梅坞卫的卫长便是大长老的我儿子,柳渔。而梅坞卫只听从庄主的命令,加入梅坞的条件更是严苛,能当上副卫长的定热是庄主的心腹。
这一点柳清河倒是觉得父亲做的蛮好的,既然你们这些长老不听话,那就挖掉你们的墙角。
“柳湖堂兄是来给你弟弟撑腰的吗?”
柳清河倒也不惧,至少他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少公子,柳家庄唯一的继承人。
话音刚落,柳湖立马抬头,眼神凌厉的扫视着柳清河,脸上一道骇然的刀疤从眼角拉过鼻梁。
然而柳清河却是一脸平静,毫无波澜。
柳湖略微惊讶,平常那些护卫被自己瞪一眼都要打个哆嗦,可眼前这个未见过血的少年反而无动于衷。柳湖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莫不是自己小瞧了这个堂弟。
“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是特地在此向清河堂弟道歉来着。”柳湖忽然一笑,脸上的刀疤更是狰狞,“清河堂弟不要多想,莫要搭理柳池那家伙的风言风语。堂兄不过是柳家庄一护卫,跑前跑后的,哪里比得上柳渔堂兄。”
柳湖笑着走了过来,一只手压在柳清河的肩膀上,眼神却看向柳清河身后,渐渐阴冷下来。
“堂兄说笑了,自古以来,高位本就是能者居之,才具不足,德不配位者,让之。柳渔堂兄想要,若是父亲同意,我也自是赞成。”柳清河眉头微皱,他感觉到肩膀上的气力很重。
【这个柳湖,来者不善啊。】
“呵呵,清河莫要妄自菲薄,你正是大房嫡系啊。”
柳湖意味深长,拍了拍柳清河肩膀,自顾走了。
“这个人……”
柳清河摇摇头,柳湖总给柳清河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他不清楚柳湖说的是真话还是说的假话。
相比较心机深重的柳湖,柳清河更倾向那个蠢货柳池,还有比亲弟弟更了解柳湖的吗?
倘若柳湖真的觊觎庄主之位,那么今天这番话,在柳清河看来却有一番挑拨离间的味道了。
“柳渔啊!若是柳澄堂兄在,也不会这么烦恼了……”
柳清河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想到柳渔这个壮汉就无比头痛,柳清河见着他还真的绕道走。
以前柳澄堂兄在家,这些人尚且会收敛一点,如今柳澄堂兄已经出仕,远在建业,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了。
“那个人对你动了杀心。”
小黑的稚嫩冷淡的声音从柳清河脑海中响起。
柳清河关门的手一抖,随即又带上了门,这个小黑也不知躲在自己身体什么地方,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知道我现在如履薄冰,那你还不快解救我?”柳清河低声埋怨,“你好歹也是一个仙侠魂,我连丹田都感受不到,怎么开发你?”
“这可不能怪我,你要怨就怨你爹,谁让你给了你了心法却没给你开悟篇,你自然感受不到丹田所在。”
小黑冷笑着。柳清河虽然看不见小黑的样子,但是也能猜到那副不屑的嘴脸。
“只听过坑爹的儿子,却没见过坑儿子的爹。”柳清河嘀咕着,合着自己这些天白忙活了,“明天就去找他问个明白。”
“这也不能怪你爹,像你们家这种中级的心法,绝不存在什么开悟篇。”小黑顿了顿,解释道,“开悟篇只存在上品心法之中,人家的基础从第一步开始就已经打好,入道之前先从开悟篇找到道,这才是按部就班。况且你本身就是仙侠魂,普通的心法绝对不可能适合仙侠魂修炼。主要原因就是仙侠魂需要大量的内力和真气,这一点可不是普通心法能提供的。”
“所以你的意思说,我空有一把绝世神兵,但这绝世神兵却开不了刃,杀不了人?”
柳清河摊摊手,绝望地倒在床上,这个小姑奶奶是要玩死自己的节奏啊。
柳清河望着床帐两眼无神,这让他上哪找上品心法去?
“嘻嘻,可以这么理解。”小黑偷笑着,又道,“怎么说呢,我看你面对柳湖也并未心虚害怕,说明你胆量还是可以的。”
“什么嘛,我那是天太黑,他又戴着斗笠,我看不清他的脸。”
柳清河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呼噜声渐起,沉睡在梦乡之中。
这些天的加倍苦练,让这个小伙子体力到了极致,一下放松下来,便困意难敌。
……
一声鸡鸣。
柳清河双眼猛地睁开,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
鸡鸣声响,柳清河必然睡醒,这是十几年来柳清河养成的习惯,风雨无阻。
柳清河起床,用羊毛沾了一些盐,随意刷了一下牙齿。
钱塘县临近大海,出了钱塘江便是东海,因此盐业也是柳家庄的重要收入来源。
随意用清水敷了一下脸,柳清河的睡意已经消散。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柳清河便在院中打了一套平常的拳法。
这个小院是以前母亲坐月子的别居小院,自从柳清河记事以来,便独自搬到这个院子来了。
以往还有仆人伺候,后来柳清河驱走了那些仆人,只是让他们闲暇时间过来打扫打扫房间院落。
至于柳家庄的主庄,柳清河很少涉足,只是会偶尔去那里和父亲吃顿饭。
因为父亲常年在外,对主庄,对那些陌生的亲人来说,柳清河并不愿意接触他们。
当然,除了三房。柳清河都三长老一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柳澄这个人见解非凡,从不把柳清河当做孩子,两个人也是聊得来;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二长老柳随风的夫人和自己母亲是同宗姐妹,虽然不是亲姐妹。
三房的位置离这里并不远,柳清河还在院落里就听到了柳荇儿的呼声:“清河哥哥,荇儿来找你玩了。”
柳清河闻声停了下来,就看到柳荇儿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额头上渗出点点香汗。
“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柳清河好奇问道,柳荇儿可很少涉足这个院子。
“清河哥哥天天闻鸡起武,这么多年了,也该休息一下了。”柳荇儿笑道,“荇儿想着昨天清河哥哥心情肯定不佳,恰巧今天春光正好,不如清河哥哥随荇儿一起踏春去?”
“去哪?”
柳清河并没有一口回绝,自打昨天知道自己如何练功也是白费,柳清河就不想做什么无用功了。与其如此,不如出去放松放松。
“西溪如何?吴音正好,岂不能好生欣赏一番?”柳荇儿开心极了,两眼弯成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