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期你饿了吧，我和你爸一起去给你买点早餐。”顾母知道顾衍期这时候想和罗衾独处，就很有眼力劲儿地把顾父拉了出去。顾老先生也看得很明白，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

罗衾走到顾衍期的床前，慢吞吞地坐下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着顾衍期说了一句：“你下次别再这样了。”

她说的是出事的时候顾衍期挡在她前面保护她的事。顾衍期听懂了，却没和她探讨这个问题，突兀地问她：“这几天你没吃饭？”

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脸色也差劲，一点血色都不见。

“顾衍期，”她皱着眉叫他，显然对于他逃避话题的行径很不满意，“你别岔话。”

“那么担心我，所以在我床边哭了一晚上？”

顾衍期从昨晚开始意识就有点清醒过来了，但是他还是睁不开眼睛，只是听见耳边哭声。他不知道是谁，只知道哭的那个人很伤心，哭了很长时间，好像还叫了他的名字。等到顾母今天早上告诉他，罗衾昨天晚上一直陪着他的时候，他才知道是谁。

他心里有点闷闷的疼痛，但是又夹杂着一丝奇异的温暖。

罗衾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看他，也没有回话。没什么好否认的，但是也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这无疑是显示出，她有一些过分脆弱了。

而且，她心里还堵着一股气，气顾衍期不把自己当回事。以前她一直希望，有个人能为他挡去所有的困难和伤害。但是现在她才猛然发觉，她宁愿自己挡在前面，也不希望顾衍期因此受伤。

她希望她爱的人，永远是鲜活灿烂的。

顾衍期知道罗衾心里有气，他的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你要和病人置气吗？”

顾衍期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语气是多么的温和，几乎叫人看不出一点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顾衍期的影子。

“不是，”她终于抬头看他，眼神关切地问他，“伤口还痛不痛啊？”她听说，手术过后麻醉药过了，伤口就会开始很疼。

顾衍期的伤在左手臂上，是为了挡住碎了的挡风玻璃而被割伤的。伤口很长很深，从手肘处一直蜿蜒到手腕，此刻缝了针，看起来很瘆人。

罗衾想看他的伤口，他却把衣服袖子拉下来不让她看，掩饰道：“没那么疼。”然后，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昨天发烧了？”

他醒来之后想去找罗衾，但是顾老先生告诉他罗衾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脑震荡，昨天下午发了高烧，好在已经退烧了。

“已经好了。”罗衾坐在床床边让顾衍期摸她的额头，样子很乖巧。

顾衍期很喜欢罗衾安静乖巧的样子，他忍不住伸手抱她，把她搂到自己的怀里。他埋在她的颈间轻轻嗅她的气味。

在医院住了几天，罗衾身上并没有香气，只有寡淡的医院的味道。但是顾衍期却觉得，这个气味在罗衾身上莫名得好闻，甚至有点令他上瘾。

他不说话，罗衾也乖乖地呆在他的怀里没动，只是松松地环住了顾衍期的腰。

这几天罗衾都没睡好，但是现在靠着顾衍期，她的困意来得很快，不一会儿就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顾衍期低头看罗衾的时候，她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他忍不住低头在她苍白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