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林津带着赵娘子去平城过年,林肇和秦舒怀就在家过了分家后第一个年,冷清却也安静,适合养胎。
林宅舒院
秦舒怀一边给站在窗前有所思的林肇披上一件大氅,一边说道,“夫君,眼看就要开春了,年前已因为分家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咱们的铺子还要打理,等过了元宵节,你不妨去巡查一番,以免有人趁机做手脚。”
“舒儿,我看我倒是不用那么操心,就有人上赶着给我打理呢!”林肇转过身双手轻轻环着妻子的腰,“倒是你,如今月份大了,还要替我操心这么多,我最担心的是你。”
“是啊,那么多年你不担心,偏偏现在担心,有点来不及了哦!”秦舒怀佯怒道。
正当林肇要继续逗下去是,朱四敲门来报:“老爷,平城赵家岳账房来了。”
“好,我们去账房说,”林肇转头对妻子轻轻说道,“舒儿,你看,帮我们打理的人来了。”
“这么快,元宵节还没到呢,你一会儿小心点。”秦舒怀有些担心地说道。
“好,我去会会他们。”
林宅账房
“呀,今日贵客登堂,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林肇还未踏进房内就大声呼喊道。
“林大公子,哪里的话,小人承受不起。”岳账房作揖道。
“今日岳先生来是来取平城那两间铺子的账本的吧,我之前已经给了您家姑爷了,怎么,姑爷没和你们说吗?”林肇坐到屋内主位上,捧起桌上的茶盏。
“林大公子,我不是来拿那两件铺子的。“岳账房故意停顿。
“那是?”
“是平城剩下的那三家,那是林小公子往日打理的,如今不管了,也要把往日的账清一清”
“奥,”林肇故意打断岳账房的话,“我将账本交给我那弟弟的时候,他不说自己核算自己的铺子,反倒等到今天去了赵家才想起这事?”
“这我一个账房就不清楚了,我们只是替人打工,只管做事。”岳账房略显为难地说。
哼,赵姜这个老狐狸,平城的生意差不多都笼在自己手里,偏偏还不放过自己那几间铺子,往日弟弟管着城西和城北的三家,而自己管着城东的两家,现在分家弟弟要了城东的两间铺子,看来是分了家就把账全给了赵家,而那三家,应该是早就让赵家知晓老底了吧,现在又借着清账来要旧账,看来赵姜是势在必得了。偏偏自己那个傻弟弟一心一意想着分家,着了人家的道。
“刘账,把账本拿出来给岳先生吧!”林肇故作颓然地说道。
“老爷.....“刘账也看出来老爷的脸色很不好。
“去拿吧,迟早要给的。”林肇放下茶盏。
“是。”
岳账房看此情景,心中不免得意,自家老爷猜的真没错,查旧账的理由是这个林大公子怎么也推不掉的,也算他识相,不做无谓的挣扎。
不一会儿,刘账就把账本拿了出来,林肇略微翻看了些就给了岳账房,赵家的一行人心满意足地走了。
林宅花园
“那账本就这么轻易地给了他们?”秦舒怀一脸疑惑道。
“给啦,当然得给啦,”林肇边笑边说。
“家中生意我甚少了解,但是我知道这次你也是另有打算的是吗?”秦舒怀轻轻笑道。
“舒儿,我要和你说另一件事,我们先回屋。”
看来自己之前想的安稳日子也要不安稳了。秦舒怀心想。
林宅舒堂
“舒儿,你一向是了解我的,我志不仅仅只在运城和平城的布料生意上,将生意扩展到京城甚至整个羽州,甚至象州。我这些年一直在外摸索,也结识了不少好友,曾经资助过一位上京赶考的书生陈君全,我俩相聊甚欢,一直有书信往来,他后来得中进士,我刚刚回家时收到了他一封信,他今年就要到运城为官,并且还提到了官府有意让我们放手去做生意,我也好借此机会开拓我的版图......”
“所以你想把平城那几个铺子让出去,虽然收益好,但是赵家接手接手的话也得忙活一阵子,我们就可借此机会默默地把线和钱铺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再盘下外地的铺子。”秦舒怀抢过林肇的话,慢慢地分析道。
“是啊,舒儿,只是还得委屈你,我这几日要出去拜访几位大人,本来是想等你分娩再去,但是赵家今天就来了人,我们也是等不得了。”林肇有些愧疚地看着妻子,虽然在妻子这样的紧要关头离开很不好,但是千载难逢的机遇,让林肇无法放手。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知道这是你一直以来的夙愿,你已经在家陪了我这许多日子,我心有愧疚,”
林肇轻轻抚摸妻子的脸,很是疼惜地说道“放心,待你临盆时我一定回来。”
秦舒怀轻轻地靠到丈夫的怀里,点点头。
三月十八傍晚
“啊,”秦舒怀痛苦难忍,阵阵喊叫让稳婆和丫鬟忙个不停,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了,从中午吃了一碟玉糕就开始腹痛,林肇走前已经预备好的稳婆和大夫就开始忙起来了,只是到现在孩子还未降生,众人都有些心慌意乱。
秦舒怀的贴身侍女小蓓已经将夫人提前写好的书信送去暂留京城的林肇那里,想来,老爷也是快回来了。
“舒儿,舒儿,”林肇还未完全下马便急忙向院里跑去,夫人生产,自己不在身边陪着实在是罪过,虽说女子生产时男子不让进,林肇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进门跑到妻子床前,“舒儿,舒儿”一直唤着。
“啊!”随着一声极其痛苦的喊叫,婴儿的啼哭如破晓之声,划破夜空,清脆却让人心安。
“是位千金,是位千金!”接生的稳婆大声呼喊道,林肇喜极而泣,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此刻躺在床上虚弱的妻子,他最心爱的舒儿。
“让我...看看....孩子,让我看看...”秦舒怀虚弱的声音震醒了林肇,让他从刚刚极度紧张的状态回到了现实,
林肇赶紧起身,边笑边说着“好,好”,“让我们来看看宝贝女儿,真好看,像你,”林肇看着舒怀身边躺着的肉球球,已经激动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夫君,起个名字吧,”舒怀心满意足地看着怀里的小婴儿,说不出的欢喜,却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
“名字,对,名字,”林肇抬头一望,便看见窗外的一轮圆月,月辉皎洁,纯洁无暇,就像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是世间最珍贵,值得一切美好的辞藻来修饰的珍物,“月,林月,月儿,”林肇看着襁褓中的女儿,对,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