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她看着倒地的苍狼王身上冒出的……

冰？！

再看着一个握着水寒剑的白衣男子迅速的斩杀了余下的秦兵又迅速离开的身影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她发现……

她想的有点多了。

苍狼王感受着体内慎人的寒意，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从自己体内流逝，这不是围袭车队被盖聂击倒那次的感觉。

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高渐离没有留给他还手的机会。

楚晓看着已经没了动静的苍狼王，以及渐渐又涌进来的秦兵，看着早已远去的白衣男子的身影，心想就不能废个劲把自己带到圈内吗？

少羽看着又涌来的秦兵，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拉起楚晓就带着还余下的项家士兵开始撤退。

走了不久后，他们发现前面是一条死路。

石头色的石墙挡在前进的通道上纹丝不动，仿佛它一直都在这里。

一瞬间少羽也产生了错觉，看了楚晓一眼。

难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脑子也不好使了，他明明记得这里是通向控制室方向的。

再看到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透着一股看弱智的感觉后，她回看过去的眼神中夹杂着审问的态度。

少羽没有理会她眼中的审问，调头朝另一条路走去。

当再一次看着眼前熟无比的石头色的石墙后，少羽确定了。

他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

有问题的是这条路！

……

……

机关控制室。

一名长相十分清秀的墨家弟子睁着一双女子都十分羡慕的大大的水润的眼睛，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调适机关十二分忙碌的师兄背影，细长的睫毛阴影投在眼睛下方，形成一圈扇形的阴影，眼中似有思索之色，红润的小嘴张了张，不知道该不该张口。

“怎么了？走道那边的机关转换好了没？”

正在这时，那名师兄回头看向清秀弟子，一脸正经的表情映在年轻稚嫩的脸上显得有些突兀。

清秀弟子赶忙点点头有些小声的说道：“好了，师兄。”

“之前不是教过你吗？何以弄了这么久？”师兄语气有些不悦，但是脸上依旧是纹丝不动一脸正经脸。

清秀弟子有些难堪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你再把石室的机关打开吧。”

说完他便又开始忙活手中的事，可是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把手推动的声音传来。

当他回头看去时正好看到清秀师弟掩面跑出去的一幕。

于是一脸正经的脸上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

他没有说什么重话啊？

然而再受到所有机关室人员的瞩目后，他咳嗽了一下，尴尬的朝外面追去。

而机关室的石台上，清秀弟子方才推动的机关把手却是朝着一脸正经师兄交代的完全相反的方向。

……

……

看着眼前熟悉的石块，少羽的眼中露出了思索。这里是墨家机关城，而这条通道是通往墨家控制室，那么这应该是墨家的机关，阻挡秦军脚步的机关。

只是此时此刻这个机关却将他们围着此处，奇怪的是另一边的另一条路也被封了起来，还好这条路没有其他的机关。

他看了看一脸茫然看着自己的女孩以及身后的一众士兵，想着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又沿着这条路走了一遍。

这一次他走得十分缓慢，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机关按钮以解除现在的困境。

其实仔细想想他就发现这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个机关是针对入侵机关城的人而设定的，所以路上自然是不可能存在什么按钮可以改变这个局面。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走了一圈之后失望的发现既没有可以改变通道机关的按钮，还遇到了一小队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看样子似乎一脸茫然的一小队秦兵。

但是接下来，看着对面的一群人，项家士兵脸上露出了冲破困境的喜悦笑容，而秦兵看到对面如同饿狼遇见羊羔一样的眼神心里却产生了慌乱。

在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楚晓坐享胜利的装壁果实，一脚踏在一边的石块上，挑着眉毛，学着所有打家劫舍的女土匪的模样，道：

“说！你们从哪条道过来的！”

被擒的秦兵对此毫无反应，反而将项家士兵唬了一跳。

这楚晓姑娘还真是……

少羽看了一眼兀自抽风的女孩，举起手中的剑比划在秦兵的大腿上，一边的项家兵十分配合他的动作，抓起秦兵已经摘掉头盔而露出的头发，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那名秦兵厉声说道：

“说！或者砍断你的手脚！”

这里的砍断手脚自然是砍断了之后并不杀死，而是扎紧失血的伤口，看着他忍受着剧痛自生自灭。

听到这样的威胁，秦兵依旧无动于衷，他们知道即便说了也是死路一条。

作为敌对者，既然都是死，为什么要如对方的心愿呢？！

没有丝毫犹豫，少年挥下手中的剑一剑斩断他的腿。

看着淋漓的鲜血从大腿根部喷涌而出，迅速染红脚下的地面，原本以为这只是玩笑话的楚晓瞪大眼睛捂住嘴，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少羽看到她的不适反应，没有拿剑的另一只手将她一把扯过背着身站着，轻声道：“别看。”

被砍断大腿的秦兵咬着牙一声不吭，那名项家兵眼中有些赞叹：“是条汉子。”然后手起刀落，刀口划过他的喉咙，然后将刀放在另一个早已一脸冷汗的秦兵腿上。

……

……

在看到眼前的通道后，项家兵一刀划过那名秦兵的喉咙，随手扔在一边。

楚晓躲在少羽身旁的另一侧，手不停的在胸口划着十字，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似乎这样可以减轻心中的恐惧，以及她认为的罪孽。

虽然她觉得此时此刻的心态有些圣母玛利亚，毕竟这样的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作为战争中率先发动的一方，不论什么理由，那本身就是侵略！就是没有道义可言的！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生生死死。

生命之轻，如同草芥。

不论是他们还是他们，就像时代进展中的那粒浮沙，组成了这段时空的历史，看似一望无际，抓起一看，不过是数不清算不尽的沙子中不起眼的一粒。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想法，少羽边走边说道：“你觉得我们太过于残忍了吗？”

楚晓没有说话。

“可是我们现在如果放了他们，接下去再碰面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我。”

“我只是……”

“只是不太习惯……”

“你不必习惯。”

她看向正一脸认真说出这句话的少年，不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战争和杀戮，本就不该是一件应该要人习惯的事。”

听到这句话，她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张宣传战争与和平的照片。

一朵洁白的小花连着细嫩的枝干，新鲜翠绿的叶子衬托在一旁，它没有插在装满干净液体的花瓶里，也不存在黑色肥沃的土壤里，更不在某户人家窗台上的花盆里。

它插在黑色坚硬的枪口里。

身穿迷彩的士兵站的笔直，粗糙的双手紧握着冰冷的武器，一名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头发微黄的小女孩穿着犹如天使的衣裙般洁白无瑕的小白裙，将手中的那朵同样纯洁无瑕的小白花插入士兵的枪口，士兵眼神温柔的看着她，手中冰冷的枪一瞬间似乎也变得柔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