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祁肴别的都恢复的很快,唯独一双眼睛,天天泡药浴都毫无效果,一直没能恢复。
半个月的时间,郭灏几乎是天天都被祁肴要求着带她去一趟揽月亭,但是到目前为止,依旧止步在五步,若是再往前便又会有七窍流血的感觉。
“郭灏,庄主有没有说过为什么我的眼睛恢复的如此之慢?”听郭灏说,每次她晕过去的时候,不单是眼睛出血,耳朵也在出血,但是她的听力却一点没有问题,视力却迟迟得不到恢复,祁肴自从第一次进入揽月亭后,眼睛就再也没能看到过什么东西了。
“庄主没和我说,不过看不见也没事的!登上二层又不是非要看见不成,或许等你登上了二层,你的眼睛就突然之间好了也说不定啊!”郭灏特别乐观地说道。
眼睛看不见登上二层,是故意的?祁肴有些头疼,自从第一次进揽月亭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庄主有来过的消息,郭灏也说庄主早就离开了。
连续性的失败以及止步不前,让祁肴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什么方法都试了,慢慢的走不进去,快速走进去,反而还会被直接受到撞击昏迷。反正只要一走进揽月亭,就会有各种压力倾压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往里走。
“祁肴,我又给你准备了雪梨百合莲子羹,快喝吧!”郭灏拽着祁肴的衣袖道。
祁肴嘴角抽了抽,这十五天以来,郭灏也从未改变,每次他昏迷之后醒来都是不变的雪梨百合莲子羹,即使它再对胃口,喝了十五天之后也已经腻了。
以前在浦梨镇的时候,祁肴一心烦,就想要自己下厨做饭,研究厨艺。
“郭灏,你带我去厨房吧!”祁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你眼睛都受伤了,去厨房干嘛,你有什么要吃的,和我说我去厨房给你拿。”郭灏还以为祁肴是嘴馋了,“你还是先把雪梨百合莲子羹喝了,对你的喉咙有好处。”
“我知道别的对喉咙好的吃食的做法,你带我去厨房,我做给你吃!”祁肴的语气有不容忽视的强硬。
郭灏忍不住摇了摇头,怎么眼睛看不见了还这么犟呢!等会他可得看着点,千万不能让祁肴把自己又给伤着了!
后来事实证明,厨艺好的人哪怕是眼睛看不见了,也能分分钟烧出一桌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郭灏都不能想象,祁肴是怎么在没有询问他的情况下就能够分出各种调料,并且精准不差地放入锅中。
明明看不见,却能够比他速度更快的处理好食材。好像看不看得见,对于祁肴来说根本就不伤大雅。
祁肴在用刀的时候,郭灏的心都要都跳到嗓子眼了,然而祁肴却不带半分犹豫的一刀一刀切下去,每一段都好像丈量过一样的,一模一样长。
最让郭灏难以接受的是祁肴在等待的同时居然拿着个胡萝卜直接雕出了一朵花,以此来打发时间,他睁着眼睛都雕不出来啊!
郭灏本以为他进厨房是为了好好保护祁肴,结果到头来他只是一个连烧火都被祁肴嫌弃了的厨房新手。
“祁肴,你也太厉害了吧!你都看不见你是怎么做到的?”郭灏的声音里带着崇拜,还伴随着吞咽口水的声音。
“你要是饿了,就快吃吧,尝尝我的手艺!”祁肴笑着说道,这还是郭灏第一次看到祁肴笑得这么开心。
“你真的太厉害了,我之前都怕你出事!”郭灏带着激动的心,颤动的手,夹起了一块肉片,呜呜呜!太好吃了!
“你看不见都做这么好吃,太厉害了!”郭灏激动道。
“其实不同的食材之间闻起来的味道包括和勺子接触发出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只要听声音闻味道也是能够感觉出不同的。下锅之后,只要听声音闻味道,基本上就能够判断出烧的怎么样了。我不过是无论熟能生巧罢了!你要是能离开这里,我带你回我那边,什么好吃的都能做出来。”祁肴道。
“太好吃了!”郭灏的声音里带着极大的满足感。
“差点忘了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吃不完,你记得帮我把照顾我的那两个婶子也叫来,如果还有其他照顾我的人记得都一并叫上吧。”祁肴最近几乎天天都不是自己进入睡眠状态,而是因为闯入揽月亭之后直接昏迷的,除了郭灏,她只知道还有两个婶子在帮她换衣服,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也不得不接受。
“好的好的,他们要是看到你做了这么一桌好吃的,估计要激动死了!”郭灏笑着说道。
饭后,祁肴也没让郭灏陪着,自己一个人住着拐杖。在茶庄里闲逛,说是来了半个月,其实这还是第一次,在傍晚的时候是清醒的状态。
晚风伴随着茶香轻轻的拂过耳梢,祁肴的心突然就平静了。
躺在地上,过了没多久,祁肴的脑海里面突然出现了画面,是她接下来某一天眼睛恢复之后的那双眼睛,不单纯的是瞳色变深了,而且给人一种淡淡的压迫感和疏离感,让人害怕。
突然之间,画面变成了她从容不迫地一步步登上了揽月亭二层,一点压力都没有。
祁肴深知自己并没有睡着,难道她现在不进入睡眠状态也可以看到未来会发生的事了?
祁肴其实刚刚做饭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去了北都之后失去敏锐直觉又回来了,在她的脑子还没判断出来是盐还是糖的时候,她就已经能直接拿住自己心里的想要的,有种看不见但是实际上已经看见了的感觉。
这揽月亭一层,怕不是为了让她的体内什么血脉得到激发,然后进一步地提升她的五感,使得她的预知能力和直觉判断力不断提高吧?
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最近这副身体被药浴泡的这么好,应该是时候去摧残一下了。
祁肴完全凭着感觉就自己摸索到了揽月亭,可能是因为揽月亭的氛围格外不同吧。
进了揽月亭后,依然是一股子压力,祁肴没打算往里走,只走了一步,便很干脆地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