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凉怕惹麻烦，出了门以后就快步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汪凉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

她听说有些没权没势的人在赌场里赢了太多钱，会被赌场的人尾随跟踪暴打一顿的，汪凉越想越有些害怕，刚才真的是太不知轻重了，本来玩两把就该走的，怪自己太贪心了。

天已经暗下来了，小巷子里人烟稀少，只能听到鸟叫和犬吠，汪凉加快了步伐。

突然，一个人影窜了出来。

“啊！”突如其来的，着实把汪凉吓了一大跳。

“你......谁啊？”

这人穿搭稀松平常，带着顶棒球帽，看着年纪不大，但他站在阴暗面，黑暗中汪凉看不清他的脸。

莫非，难道，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汪凉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随时准备拔腿就跑。

“是我。”他抬起下巴，看着汪凉。

有点眼熟，汪凉一时间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小李...哥，是你吗？”

汪凉总算还有点印象，他是汪家以前的司机，在汪凉读高二的那年突然被辞退了，想想距离现在差不多过了半年了吧。汪凉以前就跟他也不是很熟，就见过几次面吧，而且还是连招呼都没打过的点头之交，只听继父都是叫他小李。

小李以前都是负责送继父上下班，偶尔还会送汪蔷上学，不过汪凉是没有这个福气的，小汽车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她不是走路就是搭公交。

在汪凉的映像里小李这人倒不错，记得有一次继父让他送汪蔷上学，小李还顺嘴问道汪凉要不要一起，但汪蔷直接鄙夷地看着她，“我才不跟她一起呢，她走路去就行了啊。”

小李为此还受了一个白眼，此后自然长了个心眼，不敢再说这种没眼力见的话。

只是如今他来找自己做什么？看他胡子拉碴的样子，汪凉差点没认出来。

“难得你还记得我。”他憔悴地笑了。

“你知道半年前我是为什么被辞退的吗？”

汪凉摇摇头，她本就是汪家寄人篱下的可怜虫，那时候她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呢，又哪有心思关心别人的事。不听，不问，不管闲事是她明哲保身的三要素。

“我有一个妹妹，亲妹妹，只比我小两岁。”

这是开始给她讲故事了？汪凉心里疑惑，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讲下去。

“我妹妹比我出息多了，她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两年前她大学毕业面临找工作的难题，我就去求了老爷，让老爷给我妹妹在汪氏安排了一个职位，妹妹刚进汪氏那会儿可高兴了，她说上司很赏识她，也很提拔她，不到半年就让她进了总裁办。”

“她能跟在老爷身边我本来也是很高兴的，但我妹妹自那个时候开始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她以前跟我都是无话不谈的，我以为她就是工作太辛苦了，还鼓励她认真工作，不要辜负老爷的期望。结果那次她突然大发雷霆走了，她从来没有对我发过那么大的脾气，我那次就该察觉出来的。”小李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声音带了些哭腔。

汪凉赶紧掏出纸巾递上，她越发期待后面的故事了。

“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妹妹都没再跟我联系，当我半年前再次见到她，她已经躺在停尸房里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的小李几乎泣不成声。

“她是怎么死的？！”花儿一般的年纪，汪凉很是为她惋惜，她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需要小李来印证。

“就是汪国栋这个老畜生！”小李几乎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

“他看上了我妹妹，就几次三番地借职务之便揩她的油，甚至有一次部门聚餐把我妹妹灌醉强暴了她。我妹妹是有男朋友的，他们都说好了过两年就结婚的，那老畜生怎么可以这样！”小李一拳打在墙壁上，眼神愤恨又不甘。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没有。那时候我妹妹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她想过去报警，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汪国栋势力太强大了，他跟我妹说如果她敢去报警就让我们兄妹俩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他有最好的律师团队和最好的公关团队，我妹一个没权没势的人是斗不过他的。我妹妹怕了，她认栽了，她怕我跟着担心也没敢跟我说，就这么一个人独自承受着，想想那时候她该多无助啊。”

“而不幸的还在后头，我妹妹怀孕了，孩子是那个畜生的！但那畜生居然不认账了，说我妹妹不干不净，指不定是跟哪个野男人怀的，他让我妹妹去把孩子打掉。我那个傻妹妹啊，她楞是半句口风都没有跟我透露，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做了流产。”

汪凉惊呆了，想不到继父竟然这样的猪狗不如。

“后来，我妹妹就患了严重的抑郁症，但那段时间她老不跟我联系，我以为她还在气头上，就也没有联系她。结果没过多久，她就在宿舍里套塑料袋自杀了。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汪凉心里百味杂陈，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李。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是邮件，在我妹死后的第二天，我收到了她生前编辑好的邮件，里面诉说了一切的一切，后来我还看了她手机的聊天记录，里面有老畜生调戏她的话。我当即怒火中烧，不管不顾地跑去找汪国栋讨个说法，但是他不但踩碎了我的手机，还反咬一口说是我妹不知廉耻勾引的他，完全不认账。”

“那你可以去找律师告他啊，不是还有邮件吗，那就是证据。”

“没用的，我早就想到了，我去找过律师，但以我的积蓄只请得起那些没什么名气的小律师，我咨询过他们，他们说这个官司胜率不大，对方完全可以说这邮件不是我妹写的，现在我妹死了，根本死无对证，再加上我妹是自杀，汪国栋极有可能被判无罪。”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