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走出几步后，绕了个圈，轻易地找了离开的林国平。

他戴口罩，慢慢地跟在林国平后面。

一直目送林国平搭巴士，回去住所才离开。

不是不信任林国平，而是担心他被其他人看到，帮他扫清可能存在的尾巴。

来的时候，李荣也是跟着林国平到珠宝广场，才装作碰面的。

虽然可能性不大，对韩琛来说，真正考警校以前，他们七个“同门师兄弟”跟其他古惑仔没有区别，不值得花费人手去跟踪。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李荣认为谨慎一点好。

……

“快了。”

李荣坐在一家茶餐厅吃晚饭，面前是一碟猪扒饭和一杯咸柠七。

透过餐厅的落地窗，对面街的牛杂挡，刘建明在那里吃薯粉当晚餐。

这是跟踪刘建明的第三天。

李荣打听到消息，Mary姐出去办事，明天就会回来。

“多半是去搞枪了。”李荣心道。

黑道中基本没有女人混，有也是小角色，要么背后有大佬看顾。

道的人会给倪家的头马——琛哥面子，却不会怎么给琛哥的老婆，Mary姐面子。

所以一把黑枪，Mary姐还是需要花费些功夫才能搞到。

“枪还没到，刘建明动手时有一个镜头，拍在了他路过的钟表档，面一只手表显示时间六点多，不过具体多少我忘了。”

“我感觉就在这两天……正好，警校那边也差不多了。”

这些话李荣都在心中自语。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八点了，便快速地解决了面前的食物，擦了擦嘴，戴新买的一顶鸭舌帽离开。

街道对面。

刘建明望着桌前的薯粉，静静地用筷子夹着。

……

“喂，小李，好早喔！”

值班的陈伯打开保安室的门，第一眼就见到满头大汗的李荣。

“不勤奋点，老板会炒我的。”李荣将自行车停在一旁，擦了把汗说道。

现在时间时早七点，空气很清凉。

但对于爬坡山，骑了几公里车的李荣来说，最里面的打底背心已经完全被汗打湿了。

他皮肤红彤彤的，是日晒和汗水留下的痕迹。

再等一会，太阳光照破晨雾，火辣辣的温度落在皮肤，就像全身被烙铁烫一样难受。

“喝杯茶再说啦。”陈伯笑了笑，给李荣倒了杯凉茶，“你这么努力，老板给你加工资都来不及啊。”

“谢谢陈伯。”

李荣接过咕咚咕咚地喝下去，然后擦了擦嘴，将自行车后座的报纸抽出来，找到要送的拿一叠递给陈伯。

虽然警校订阅的报纸，因为数量大会有厂家整批提前送到。

但就算警察，也不可能整天都看那些伟光正的官方报纸。

香江这个大染缸，自然有各种“特色”报纸。

比如李荣送的这份，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男女情爱琐事的报纸，专门写出来给人看八卦消遣的。

一些升职无望的老油条，每天早来到办公室就喝着咖啡，看这些八卦杂志和报纸，然后聊聊黄色笑话，一午就过去了。

销售量非常可观。

“叶校长真是人缘好啊，重案组的警察工作这么忙，都经常来看他。”李荣眼睛瞄着警校里面，似不经意地说起。

“丢，他人缘好个屁，你什么时候见到有人来看他了。”陈伯兴致勃勃地翻着今天的八卦报纸，闻言嗤笑了声。

“难道不是吗？我时不时有见黄sir来警校的啊。”

话音落下，陈伯翻着报纸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表情和动作没有变化，随口答道：“你又知道？小李，来送报纸才几天吧。”

李荣的余光一直注意着陈伯，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中，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我以前一直想进警校读书的，可惜没钱。”他冲陈伯笑了笑，也在表面解释了他一直眺望警校的原因。

“陈伯，再来水吧。”

陈伯随手把茶壶给他。

李荣倒满一杯，明明车后面还有报纸，却好像不赶时间，只是抿了一口，又开始闲聊，道：“听说叶校长以前在警察部得罪了人，才被调离到学校做校长，黄sir也不怕惹祸身……”

陈伯突然卷起杂志敲了李荣脑袋一下，打断他的话。

“闭嘴啦，这么八卦。”

“陈伯我告诉你个道理，做人呢，就不要那么多好奇心，这里打听那里打听，容易出事。”

“诶诶，我懂我懂，就是比较仰慕黄sir，忍不住八卦一下而已。”李荣讪笑着喝光茶水，像个薄脸皮的年轻人，脸微红着骑自行车，“不说了陈伯，我去送报了。”

“嗯，用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