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不露声色，任由他说，陪着他东拉西扯聊了半响。

佟掌柜才将话题转到手边的匣子道：孟掌柜，您看看这东西怎么样？

说着，孟浩见他伸手打开匣子，从里面捧出一个五彩笔洗。

孟浩一眼就瞧见，那东西不是寻常物件，看样式像是官窑。

此时屋外天色渐沉下去，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淡，急忙站起身子，伸手开灯。

这看东西，光线不足，很受影响。不注意细节，很容易打眼。

孟浩返回到座子，捧起笔洗看了看，双手一翻，只见底部有“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款。

嘴角紧闭，脸色没有丝毫表露，脑海暗中催动系统，鉴定起来。

“叮，此物为赝品，高仿做旧”

听到系统传出的提示，孟浩目光移开笔洗，朝着佟财贵的神色静观了一眼。

心中有了底。

将笔洗放在桌，先是夸赞了一番，随后说道：佟老板，这东西，我吃不准。要不明儿白天再看看？

“成，这晚了，我也不该来，要不是急需要用钱，也不舍得带过来”

佟财贵，叹了口气，说着，将东西收进匣子里。

孟浩见状，和他寒暄了两句，便起身送出铺子。

次日一早，孟浩刚开门没多久，佟财贵带着东西又来了。

孟浩让进里屋，佯装着看了看，心中寻思，昨晚自己把话没说明吗？

想着他昨晚走都走了，不该再来的，只是现在又来。

莫不是吃准了自己？

孟浩神色淡定，吐了口气，朝着前厅的刘晓萌喊了一声。

“师妹，你进来一下”

刘晓萌撩起门帘从前厅进来。

孟浩指着桌子的笔洗道：师妹，你看看，这东西怎么样？

孟浩说完，余光瞟见佟财贵的脸色微皱了一下，瞬息便恢复如常。

笑呵呵道：对，让晓萌也看看。

刘晓萌捧在手里，端详了半响，说道：东西挺不错，就是太贵。

“16年好像拍了一件一样的，五百多万”

刘晓萌说完，将笔洗轻轻放在桌，不再说话。

孟浩暗暗一惊，怪不得他不死心，去而复返。

“孟掌柜，您要是喜欢，这东西我匀给您”

佟财贵接着昨晚临走时留下的话，继续说道:我这新铺子开张，急需用钱，咱们街坊邻里的，给个本就行。

孟浩心中一惊，妈的，感情在这节骨眼等着自己。

真的，就算是本也得个两三百万啊。

孟浩凝神思忖了一下，面露苦笑道：佟掌柜，这东西，是好东西，但眼下我手头没钱。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您要不去别家再看看”

佟掌柜瞧了一眼孟浩，又瞧了瞧刘晓萌，唉声叹气，站了起来。

将笔洗装进匣子，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瞅见他走了，孟浩松了口气，暗道：这人还真不好对付。

同行窜货，也有规矩，再不济，也不会那个赝品来糊弄。

一来被看破，自己尴尬不说，名声也会扫地。

二来，要是货出了手，都是行里人，万一日后察觉，还不找门去秋后算账。

孟浩望着佟财贵的背影，一时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转身朝着里屋走出的刘晓萌叮嘱了一番。

“师妹，以后凡是天一阁的人来窜货，一概不受，我不在，就说拿不了主，让他找我”

说完，孟浩也没解释，回到里屋，将《古玩作旧手册》压在了床铺底下。

…

下午，天空下起了雨，细雨蒙蒙，沿着屋檐，淅淅沥沥地落在门外的街道。

琉璃厂也没几个人，打着伞前来的，少之又少。

对门贴着封条的“珍宝轩”不知何时摘了牌匾。

光秃秃的铺子门窗，积了不少灰尘。

伴随着秋风吹动，簌簌地飞到雨中，随着雨水，落在街，化作污水，沿着下水道，流走了。

孟浩也不着急找花姐去盘。

反正这铺子，一时半刻也没人会去询问。

紧闭的铺门下躲着两只二哈，一只白猫，正舔舐着各自的毛发。

孟浩站在柜台前，和刘晓萌，一起用手机看着综艺节目。

最近生意面不用担心，这时候，他俩也趁机消遣一下时光。

晚，秋雨渐骤，丝丝寒意从铺外涌了进来。

一场秋雨一场寒，只穿一件短袖，孟浩感觉手臂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出门扔了外卖餐盒，回到里屋，穿师妹刘晓萌买的外套。

走进柜台，拉开抽屉，将这一周让利的店铺看了一眼，孟浩吧旁边的银行卡揣进外套口袋。

出门关了铺子，沿着街道，朝着名单的店铺，挨个前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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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今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