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沼泽地处,李心水四顾茫然。
他思索着,是否需要回去和师弟妹们商量后,从长计议。但很快他打消了这个想法,这次任务原本只是查案,属于丁级,但若是跟魔道扯上关系,至少是甲级,甚至危险程度是超越甲级的“灾”级任务,以他们几个的修行,应付这种局面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自己把这件事尽快解决为好。
可此时,李心水也没了思路,方圆十里,全是泥潭湿地,这柳倾倾就算有通天遁地之法,也不可能躲到泥浆里去。
他蹲了下来,眼睛看着沼泽里的泥泞,怔怔出神,一下没了思绪。
眼前的泥泞缓缓地流动着,李心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一下子说不上来。
“沼泽里的泥会流动吗?”李心水自言自语,忽然心中一凛,沿着泥泞流动方向走去,如果这是死沼,泥泞是不可能流动的,追到一处,他发现大量的泥泞在一团水草下汇聚,隐隐呈旋涡状,他捡起块石子,扔了过去,不一会,石子就被沼泽吞了进去。
沼泽之下究竟有何玄机呢?
李心水知道自己必须快速的做出判断,否则以魔道人的机敏,很快就会转移根据地,届时再难有如此线索,于是凝聚灵力,施展寒冰诀,跳入了沼泽,使周身包裹在一块空心的寒冰中。既然身为玄云弟子,就应该有时刻为天下苍生奉献的觉悟,这一跳,是生是死,交给命运吧!
洛河镇,大牢。
闫烬野和苏妍被关押在牢房里。
“他们下手重吗?”闫烬野关切的问道。
苏妍摇了摇头:“你别担心,都是虚棒,一点都不疼。”
闫烬野笑了笑:“你当时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他们是真打。”
“不演像点,如何骗得过他们?”苏妍听到牢里有动静:“好像有人来了。”
一个牢役悄悄过来,打开了牢门:“你们的同门在西门城郊接应,已找到他们的位置了,你们赶紧去吧。”
闫烬野冲牢役点了点头,和苏妍二人借着月色一路狂奔。
城郊,寂静无人。
闫烬野和苏妍跑出城外,除了鹧鸪的鸣叫,只有寥落的星光。
“余布营人呢?说好了接应我们的。”闫烬野有些着急,李心水一直没有音讯,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虽然自己很讨厌他,但毕竟这已是正魔两道的事,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
忽然,一个石子飞来,苏妍用剑格挡,暗处,一黑影缓缓走来。
李心水躺在一块冰冷的石面上,周身寒冰已退,他微微睁开眼,回想刚才,被淤泥笼罩,不知下沉了多久,逐渐觉得呼吸困难,晕了过去,现在看了,自己赌对了。沼泽之下,别有洞天。
这里,应该就是魔道人的聚集地了。
虽然是洞中,可这里四处种着桃花,飘香四溢,这里没有阳光,桃花却似盛开时节,绽然怒放,石涧中,有清澈的溪流潺潺而过,花间竟有流萤飞舞,如闪烁星辰,这白夜重叠的奇景,恐怕只能在这里见到。
李心水,顺着溪流而上,隐约听到人身,走近,人声鼎沸。
远远看去,沿着溪岸边,亭台雨榭,错落有致,酒香扑鼻,脂香袭人,一大堆男人左拥右抱,在此饮酒作乐,女子个个身材曼妙,国色天香,能歌善舞,醉香楼和这里比起来,简直人间天堂,不可同日而语。
李心水小心翼翼的走近,躲在一亭榭下暗处,掏出失踪人口的画册,悄悄比对,正是失踪的人口,那中间左拥右抱的,就是张二,看来这里的应该都是洛河镇的男人们。
只是这些男人,哪里是什么壮丁,一个个形同枯槁,精气无几,只听一阵酒杯碎掉,一个男人笑眯眯的倒在地上不醒人世,李心水定睛一看,此人已经没了呼吸。
看来有人在逐渐吸食这些男人的精气,柳倾倾应该就藏在这个洞里。李心水发现,这些陪侍的女人,都会时不时去换酒,他偷偷跟在一个侍女后面,发现亭台后面一块小小的瀑布,侍女穿过瀑布就不见了。
李心水警觉的跟在侍女后面,也窜进了瀑布里,一进瀑布就有股浓烈的腥臭味。这里居然是一条密道,两旁的墙上点着火把,他顺着密道向里走去,只见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妪卧在巨大的石座上,侍女从端回来的酒瓶里,倒出一股红色的液体,斟在银质杯中,老妪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接着又拿起了一杯,好似在饮千年佳酿。
随着液体喝得越来越多,老妪的皮肤开始变得水润光泽,头发变得乌黑靓丽,身材凹凸有致,那妖娆的笑颜,正是醉香楼头牌,柳倾倾。
全部喝完后,柳倾倾用手指在酒瓶上倾倾一点,瓶内又装满了新酒,她对侍女说道:“再去喂他们,吸些精血来,我要留起来慢慢享用。”
李心水心想,吸入精血的法术自己曾经听师傅说过,魔道中,有一个专食人精血,化为自身功法的女魔头,臭名昭著的“离魂夫人”,可“离魂夫人”是当年正魔大战的时候的人,能活到今日,也有二百岁了。
不过,这“离魂夫人”能**血延年益寿,活到现在也不奇怪,若真是她,此人不是自己能轻易应付的,需要赶紧复命,禀报师门,增派人手。
正思考着,一酒杯落地,李心水回头一看,一侍女捂着嘴,酒杯酒瓶洒落一地,惊慌失措。
“谁?”柳倾倾转瞬既至。
李心水心动凝绝,施展冰心术,让自己隐身。
“刚才,有个男人…”侍女胆怯的说着。
“男人?”柳倾倾笑了起来,猖狂不羁,回首一掏,正冲向李心水的心房。
李心水不得不及时显形,手聚寒冰,把柳倾倾的手腕冻住。
柳倾倾蔑笑道:“这点小把戏,想瞒过我?”
李心水面无表情,念动口诀,寒冰随着柳倾倾的手腕蔓延,顷刻快要覆盖整个手臂。
柳倾倾只是手臂一挥,冰块全被震碎:“在这里,你还觉得你能赢过我吗?”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是魔道‘离魂夫人’,如此地位,为何会在此地做乱?”李心水心想,那日让余布营前去接应,此时尽量把时间拖住为好。
“哈哈哈哈,算你有些见识,我在这里,筑我的桃源、开我的酒间,怎得就叫作乱?”此刻的柳倾倾既不像那个青楼头牌,也不像那柔弱少女,而是一个久经红尘,威武狂放的魔道女王。
李心水见柳倾倾没有动手,跟自己争论起来,索性跟对方辩了下去:“你勾引镇上男丁,让他们家人无法团聚,人口莫名失踪,还吸人精血,为己所用,害人性命,这还不叫作乱?”
柳倾倾鼻子轻轻一哼:“笑话,你说我勾引男丁,是他们自己要来醉香楼的,你说他们无法团聚?那是他们自己要贪图美色,心思苟且,天下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这些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臭男人,还是早点除掉的好,我这是为民除害!”
“一派胡言!”李心水没想到这柳倾倾说话颠三倒四,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魔道不可饶恕,手拔长剑,寒气逼人。
“妖孽!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