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们?”耀知县见是玄云弟子,有些吃惊。他看着老鸨,心存疑惑:“这二位,乃是玄云门的弟子,前来助我彻查人口失踪一事,你刚才说的,可是这二人?”
老鸨指着闫烬野,情绪激动:“老爷,我可不知道什么玄不玄云的,就是他们!这个男的和当时一个小个子,两个人一起来的,还有这女的,二话不说,就说要找她相公,然后把我们醉香楼的人打得人仰马翻。”
“当时的小子?”耀知县有些不解。
旁边一个官兵说:“禀大人,昨日闫烬野确实和一同门前去醉香楼,我们去缉拿时,只见他们二人。”
耀知县点了点头,毕竟这玄云门弟子也是自己请来的,似乎有些不好得罪,于是对老鸨说道:“你再看看,确定吗?”
老鸨脖子上青筋暴起:“就是他们,化成灰我都认得,老爷你可以要我们做主啊,我们穷苦人家,做些营生不容易啊,这玄云门就算是名门正派,他们的弟子也不能胡作非为啊。”一边说,一边呼天抢地,一下子引来了附近的居民,听说玄云弟子上青楼,一个个都来看热闹。
迫于压力,耀知县此时也不好徇私,只得公事公办:“你们二位,刚才老鸨所言为实?”
闫烬野走上前,争辩道:“耀知县,你可不能听她的一面之词啊,我昨日和同门一起去查案,不得已才扮成‘花客’的,苏妍更是为了救我,才大打出手。”
老鸨指着闫烬野骂了起来:“你这道貌岸然的假修士,昨日你明明是来吃花酒的,若是查案,怎么还会想心思逗柳姑娘一笑?”
“肃静!”耀知县砸了下惊堂木:“我来问,你们来答,老鸨,你刚才说的逗柳姑娘一笑是怎么回事?”
老鸨磕了个头:“耀知县,我刚才说的柳姑娘叫柳倾倾,是我醉香楼的头牌,所以花客都喜欢选她陪侍,人数太多,只得通过解题挑选,昨日的题是谁能逗她一笑,她就陪谁,结果所有的客人,就这小子让他笑了。”
说到这里,苏妍盯着闫烬野,怒目而视。
“闫烬野,我问你,她刚才说的,是也不是?”耀知县一脸严肃。
“是的,可是…”闫烬野正待解释,被耀知县一个手势喝止。
“好了!不必多言,我再问你,昨日你说你去醉香楼查案,可有谁证明?”耀知县又问道。
“苏妍啊!”闫烬野不敢看苏妍,用嘴巴挪了挪她的方向。
“你二人可是共同嫌烦,除了她可有别人?”耀知县要把这个事查个水落石出。
闫烬野低下了头,李心水不知人在何处,余布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况且他们二人也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说了也没用。忽然他想起了柳倾倾,抬起头说道:“柳倾倾可以证明,我昨日虽与她进了厢房,可我什么都没做,苏妍进来也是为了替我解围。”
围观的群众一脸不信,这世上哪有男人见了美人,进了厢房什么也不做的?难道这人身体出了问题?
“喔?确有此事?”耀知县难以定夺,大声道:“醉香楼柳倾倾可在,传她过来。”
一官兵上前:“已传令,柳倾倾已在路上。”
此刻,闫烬野和苏妍瞪大了眼睛,难道李心水出意外了?没想到这柳倾倾还敢过来。
不一会柳倾倾身着昨日的粉衫,走了进来,脸上不知怎的多了几份淤伤,哭得梨花带雨。
“柳倾倾,本县问你,昨日你陪侍的,可是这位闫公子?”耀知县问道。
闫烬野看着柳倾倾,完全没了昨日那艳夺群芳的气势,反倒显得楚楚可怜起来。
“禀大人,昨日,就是他,和妾身一番云雨之后,非要强行将我带走,说让我以后就跟着他一起闯荡天涯,我不愿意,他就对我拳打脚踢。”
闫烬野更是瞠目结舌:“我….我昨日何时说过这些话?”
柳倾倾从怀里抽出一条束带:“那这可是你的?”
闫烬野一看,正是昨日柳倾倾抽下的那条束带,不知怎么就被她收起来了,既然解释不清,不如把她真面目逼出来:“哼,你少在这装弱女子。”说罢,抬起一脚,踢向柳倾倾,力道之大,以闫烬野武宗的修为,足可踢碎巨石。
以昨日柳倾倾的身手,可以运力格挡,若是不挡,肯定要吃番苦头。
只是让闫烬野没想到的是,柳倾倾竟硬接这脚,瞬间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耀知县勃然大怒:“放肆!你还想当着众人的面杀人灭口不曾?”
闫烬野看着柳倾倾,流着冷汗没有说话,果然这青楼的女子,都惹不得,一夜之间,竟是两幅脸孔。
“给我押住!”耀知县大喝一声,左右用杀威棒把闫烬野架住,动弹不得。
耀知县又望着苏妍:“苏姑娘,昨日你闯入了醉香楼可承认?”
苏妍低垂着头:“我承认。”
“那你把里面的人打得人仰马翻,可承认?”耀知县又问道。
“我承认。”苏妍依旧低着头,声音低沉。
闫烬野急了起来:“苏妍,你快解释啊,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他觉得此时此刻,是生平有张再能说的嘴也讲不清楚的时候。
耀知县越问越觉得思路清晰:“那你为何要夜闯醉香楼呢?”
苏妍抬起头,狠狠了看了闫烬野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耀知县见状,也看出了一二,这女子对同门用情,男子不知,自然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既然如此,斗殴,妨碍营生的,应责一百大杖,刚才闫烬野藐视公堂,公然行凶,数罪并罚,责三百杖!”说完,令牌一下,左右准备脱出行刑。
“慢着!”苏妍大喝一声:“昨日之事,全是我一人策划,我骗闫烬野让他去查案,其实是为了以此为借口毁了这青楼。”
“喔?”耀知县没想到,案情到此居然还有内情:“说来听听?”
“我娘就是青楼女子,所以我连我爹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我恨这种地方!”苏妍面若清霜,淡淡的说道。
“苏妍,你说什么呢?你不是都不记…..”闫烬野没想到,苏妍竟会撒这种谎,就是为了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耀知县怕闫烬野又生事端,喝到:“你闭嘴,把他堵上!”
官兵用破布把闫烬野嘴塞住,只能听到嗯啊声。
“既然,此事因我而起,就不要再为难闫烬野,请知县放过他,责罚我一人就行!”苏妍掷地有声,句句诚恳。
耀知县却觉此事有些不妥:“虽然你已伏法,但此事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你怎么能证明他不是共犯呢?”
只见苏妍浑身白芒暴涨,眼放精光:“那我只能以身试法,亲子证明了!”
耀知县见苏妍聚灵,知道这玄云弟子神通广大,惹不起,想来既已伏法,也懒得再做纠缠:“好!既然如此,那行刑吧!”
两个官兵用杀威棒把苏妍架到堂外,让她趴在条凳上,一下一下硬生生的打了下去,苏妍虽然灵资不错,但毕竟不是武宗,打了一百来棒时,就满头大汗,每一棒都浑身震颤。
闫烬野拼命的挣脱,可被两根大棒死死压住,动态不得,他远远看着苏妍,只见她咬着牙,被汗水湿润的发丝垂在头前,死死的盯着自己,每一下,闫烬野都疼在心里,痛苦万分。
苏妍,你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