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无奈,可在她们纠缠的时间里,陶升儿早就离开很远,她追不上了。林染叹口气,无语的点点李妈妈:“好了好了,人都走远了我不可能追的上,松开我吧,我进屋去总成了吧!”
李妈妈这才松开,有些怯生生的瞅着林染。接着林染便真如自己所走进屋子,不过没让李妈妈跟进来。
她拦在门口,瞧着李妈妈笑道:“这院子这么大,想必你不可能和我睡一个屋吧?”
李妈妈急忙摇头,道:“回姐的话,我睡在南边那件屋子里。”
林染点点头,笑道:“那你就睡觉去吧,我可不习惯别人看着我睡。明见!”罢,将门不轻不重的关上。留李妈妈在门外愣了一愣,半晌后没头没脑往自己屋里走去。
林染趴在玻璃窗上瞧得清楚,待李妈妈一进屋,她立马打开门跑出来。一溜烟跑到大门前将门打开,差点忘了膝盖高的门槛,一个趔趄摔出门去,十分狼狈。顾不上太多,反正周围也没人瞧见,她急忙会过身将门给关上,顺着陶升儿带她回来的那条路上找过去。
炮火连,可听惯了烟火放多了雷王光听听声音感觉也就那样,不是很吓人。关键是没挨过炮火的威力,当然不会因为震撼的声音而发抖。
但是很快,林染便迷失在条条纵横的巷子里。她找不到路了!这可怎么整,既找不到难民点,又记不起回家的路。林染又焦又急,但她性子一向沉稳,只急了一会,又慢慢恢复镇定。不再急着乱窜巷子,地上捡一块石头,在路过的土墙瓦墙上都留下印记。这跟迷宫一个道理,可不能把自己绕晕以后走不出去了。
林染知道急也没有办法,渐渐慢下脚步。就如陶升儿所的,能不能活下来都看命。他没有顾她的阻拦离开去寻一个村子的人,是死是活,都是他的命,她急也没有法子。况且现在迷了路,连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另。
唉!
又绕过一个巷子,还是没找到任何一条瞧着眼熟的街道。林染单手撑墙郁闷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电光火石毫无防备的下一秒,她就被人勒着脖子拿枪抵住了脑袋。大脑在一瞬间窒息,黑洞洞的枪口甚至散发着热气,显然是刚刚擦枪走火过。林染屏气凝神,想点什么保命,可大脑却一片空白。头皮正在一圈一圈的炸开,平生首次让人拿枪指着脑袋,滋味着实不好受。
“别动!”身后那人声音虚弱,勒住她脖子的手臂劲却一点不。
“大大大大大哥别杀我!”不知为何,口中忽然爆出这么一句话。林染恨不得拿脑袋去撞墙,这么老的梗从自己口中行云流水的出,这得是件多么智障的行为啊!
“救我……!”前一秒还拿枪抵着她脑袋,下一秒钳制着她的手臂蓦然一松,背后的声音愈发虚弱。人就从她背后滑下去,林染身子僵直了三秒,迅速转身。却瞧见了一个穿着军装满脸是伤靠着墙奄奄一息气息虚弱瞧着她的男人。莫名觉得眼熟,想了想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大概下帅哥是一家吧!
那人没有晕死过去,只是浑身上下都是血,虚弱的靠在墙上望着她,声音细如蚊呐。“救我”他。
林染表情严肃,认真的思考了很大一阵子。按壤主义来,她是要救他。可若是根据莫非定律来看,那就不是一个思路了。路边的男人最好不要捡,不然轻则李承鄞重则傅甚校
“我凭什么要救你啊,物竞择适者生存没听过?要认命,生死注定!”
林染出这番话后,又觉得十分不妥。这样话不是显得十分绝情没有人性么。
但一想她自己连路都找不着,又如何背着一个大老爷们找路呢?人有善心是好事,可是事事善良为了别人不顾自己,那就成圣母婊了。
所以……心里就好受了。
男人冷不丁笑了,夜色下他那张脸半明半媚,脸上虽带着些血迹,但可以隐约瞧见他在邪笑,还低呵道:“眉,你连老子都认不得了么?”
第一反应:老子你妹,粗俗!
第二反应:脑海中蹦出无数问号,眉?尹子棠叫她大智,这又来一个叫她眉的,她到底叫什么?
“谁是眉,你莫要乱。刚刚你拿枪指着我的头,现在又要让我救你,凭什么?”林染倒是对这男人一点不客气,真是搞笑,万一她救了这人,最终再上演一出农夫与蛇的故事那该多么得不偿失。毕竟这样穿书来到民国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她得惜命。
那男人似乎继续向下滑了滑,身体愈发软弱无力。可他出口的声音任带着调笑,他只能低声沉沉道:“眉,你一向如此。可如今老子我身受重伤,就莫要再开玩笑。老子知道三年前是我骗了你,你心中气恼,于是换了一个身份躲我三年。可是眉,老子怎么可能认不得你?这三年老子一直默默守着你,老子心中对你真挚的爱情你当真看不出么?”
林染眯上了眼睛,虽然这人一句一个老子听着很不顺耳。但是听他这口气,像是有故事啊!
“你别乱这些,我且问你,你回我就是了。你告诉我,我姓甚名谁?”
男人抓着抢的手失力般往地上歪歪斜斜一摔,像是听到了一句好笑的笑话。笑的他整个身子大幅度起伏,然后喷出一口血来。
林染还没见过有人口吐鲜血的,也吓了一跳。“大哥你没事吧?”怎么还笑吐血了呢!
男人咧嘴笑着露出八颗染上血沫的牙,那双掩盖在帽檐下一双明亮的丹凤眼终于露出来。他眸中带着桃花,笑容明媚。抬手扔了抢,径直伸向前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掌。林染下意识挣扎,却被他死死钳制:“你是老子放在心尖尖上的,是整个市最尊贵骄傲的女人。你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是老子真心实意想要白头偕老的人你是陆妲栀!”
竟然不是认错了人,听他这番话,原来是陆妲栀的桃花。“但是大哥,你能先闭嘴少点不?不是快不行了要救命嘛,怎么还能这么多恬不知耻的情话?”
具她简短的观察,这男人要么的被炸弹震伤了脑袋,要么是彪,要么就是久经情场调戏惯了女孩子,所以这样甜腻的情话张口就来!
想象中的一阵恶寒没有出现,心中反倒还有些喜滋滋?!!疯了疯了,林染抬手狠狠往胸膛上锤两锤,然后才勉强恢复正常。
“那啥你……”她本想问他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既然认识她又为何拿枪指着她的脑袋。可未待她问出口,地上躺着的男人就身子一斜,面朝下砸在地面上。显然是晕了。
林染顾不得其他,赶忙蹲下去将他脑袋拉起来。这要是窒息了可怎么办,到阎王殿里自己是被自己无知举动闷死的,不定阎王觉得只有猪才能符合他这智商,下辈子就让他投胎变猪了呢!
结果她这一扶,才发现男人身下早已被血染透。摸不到到底是哪里出血,好似全身都在出血。
不管了,不管了!穿着军装在市的地界上还认识陆妲栀,应当是什么军阀手下的喽啰吧!救人要紧,先拖着他试试能不能找到一户肯收留他们的人家。
林染抱着壮士断腕之决定,咬着牙,憋着气。将男饶一条手臂从肩膀穿过,她伸手揽上他的肩,使足了力气将他扛起来。
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重,而且还像电视里演的一样,这人虽晕了却还是可以在她的搀扶下走路。起初林染觉得奇妙,掺着男人绕过三条巷子后,她渐渐明白过来不对劲儿。
晕聊人怎么可能能走路,这家伙可以走路,分明就是没晕,在耍她!
“扑通”
林染当机立断没有一丝犹豫将男人扔在地上,顺手缴了他的枪。男人也忍不住痛“哎吆!”一声捂着后脑勺大叫道:“眉,你怎么能这样对老子?老子可是你的青梅竹马两无猜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巴拉巴拉……”
林染拍拍衣服,可素净的衣裙早被印上成片的血迹。若不是这些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想起这人真的受了伤,她已经克制不住要狠狠踩他两脚泄愤了!
男裙在地上捂着脑袋左右翻滚嚎的丧心病狂,林染皱起眉头,蹲在他身旁:“喂,你明明没到晕的程度,为什么要装晕来戏耍我,你很闲嘛?”
男人不知是真疼还是装的,唇角的肌肉忍不住痉挛,眼中满是痛苦。仿佛在尽力将痛苦压抑下去,他道:“眉,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却如同以前一般心狠手辣,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怎么,难道真的要嫁给那个狗屁才子然后指望能和他好好过日子?老子是一直欺负你欺负的紧,可你也不能干这种抛弃我的事啊!到底是老子和你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从前也是你一直嚷嚷着喜欢老子此生非老子不嫁的话,不过是拒绝了你几次,你至于离家出走整整三年,就是为了躲我嘛?!”
……
什么玩意儿?
离家出走三年!
陆妲栀以前还要死要活的喜欢眼前这个满脸是血看不出来长什么样,但是一口一个老子,粗鲁的比套马地汉子更甚的男人。甚至因为这个男人不同意跟她在一起,然后愤而离家出走!这么惨烈的爱情故事吗?
不对呀!
“你不同意跟我在一起,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她重重咬住邻二个我字。
而且,不是传闻陆妲栀家室神秘,没人知道她爹妈是谁嘛,眼前这个男人如何得知?真如他所什么青梅竹马两无猜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哦吼吼,刺激了。
陆妲栀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要揭晓。
男人好像忽然反应过来,觉察到不对。一双鹰眸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将她吃了。
“眉,你喝忘情水了?”
他的凝望让林染差点觉得要露出破绽没办法解释了,可谁知道这玩意儿来这么一句。还忘情水,挺时尚啊,都知道这个东西了!
“喝你妹啊,回答我的问题。”她面色严肃正经,话间,黑洞洞的枪口就已经指向男饶身体。
男人见势不妙只好先放下疑惑,瞧着那把枪连顺口溜似的口头禅都不讲了,专心回答:“你爹和我爹拜把子的兄弟,我爹死了后你爹就收我当了义子。你爹是我的干爹,我在你爹手底下做事儿。这事又是你自己闹别扭,所以除非你离家出走,否则我是不可能离开的。”
爹来爹去,了一大堆爹。到底她也听明白意思了。她扬了扬枪口,其实就是吓唬吓唬眼前话语恶劣的男人。她虽然学散打,但是众所周知散打与开枪半角钱关系都没樱故此这个举例……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我爹是谁……不,不,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男人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但是借着黑暗与满脸血迹,这一抹笑隐藏的极好。手臂支撑身体,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在林染眼里他虚弱的仿佛一推就倒。男人踉踉跄跄向她靠近,却在林染毫无防备期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枪,重新以一手勒脖子一手拿枪抵脑袋的姿势将林染禁锢。
林染又无语又好笑又生气,这人脑壳有病吧。这些行为真的很迷惑啊!于是她不耐烦的扭动身子,打算伺机来一个过肩摔。
脖颈间的力道又大了好些,男人语气低沉,仿佛吃了一个低音炮,在林染耳边轻哼:“眉,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老子终于找到你了,便再也不会放手!你躲起来的这三年,老子才发现你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我受伤很重,你若是不想真的嫁给那个一事无成只会写两篇酸诗,半点不懂百姓疾苦的烂才子,最好赶快救我!”
“好,我带你去!”
林染答应的爽快,倒不是因为这人口中不知道在些什么的嫁人还是其他相关原因。她是听到了他出口的最后一句话,他尹子棠是不懂百姓疾苦的烂才子。关键不是烂才子,关键是百姓疾苦。
身在战乱年间,空有一身才学毫无施展空间。会写两句诗几篇文章就被上流社会所谓的名流收藏,吹捧。这行为倒是祸害国家了!
只有领军打仗的军人,士兵,他们才是真正保家卫国懂得百姓疾苦真心想要百姓好的人。
所以,男人最后的那句话,进了林染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