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现阶段先跨出一步,以后才能有一大步。所以,第一步算是阶段性成功了!
至于其他的,她没有想太多。因为,林染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到哪一。想那么远没必要,完完全全没必要。
就像那些想不通的爱恨嗔痴一样。只要不碰到那个人,大概,心中便不会泛起波澜了吧!
她吃的认真,只是心下总觉得空落落。有什么东西,似乎落在别处了。只是,只能丢了,再也……寻不到了。
是什么呢?
大概,是心吧!
“海岑锦,买画的人来谈卖画之事时,带上我一起吧!”她忽然放下手中还剩一半的包子,瞧着海岑锦。
“好!”他没有一丝犹豫,大约,他本来也是要带上她的。
“嗯。”她没再话,端起糯米粥喝了一口。嗯,甜甜的,热热的,很温暖,很好喝!
林染没有问别的,大约是没有精神去问了吧!人类,万物之首,可也会受伤。可笑的是,往往能伤害人类最重,稍有不慎就可能让人死亡的伤,是没有身体外表没有任何伤口的内伤。这内伤,伤在心头。人类最不堪一击的弱点就在这里,所以能把这里敞开给另一个人看,那个人对这个人一定非常重要。于是,一旦被这个自己信任的狠狠伤了,轻则抑郁痛苦,重则……丢了整条命!
人啊,人啊!
只有人啊,会得这种,任何动物都不会得的病。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动物,会因为受情商,最终死亡!
你,人是不是真的,很奇怪?!
林染吸了吸鼻子,将快要漫出眼眶的泪水憋回去。
不就是个男人嘛,还是个一百年前的男人!她愤愤的想着,狠狠咬上一口包子。
忘了,很快就能忘聊!
海岑锦安安静静的瞧着对面的人儿,嘴角不自觉轻轻上扬。他知道,她如今不开心是为什么。他明白,他会陪她熬过去。他会等她彻底忘了钬之泽,他会好好的,好好的守护着她。
若是真心喜欢,就会不舍得去染指。因为会怕,怕自己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会配不上她,给不了她幸福。
所以,就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里,好好待她。只要她开心,他便开心。
待她吃过早饭,佣人来讲餐桌收拾了。他派人给她送来许多衣裳,是洋装。但是不夸张,穿起来,应该像个洋娃娃一般吧。
她没多想,衣服送来了就穿,没啥要求。
但是海岑锦的本意是,前些日子陆昌带她去见他的时候,穿的就是一身洋装。她穿袄裙时的气质是贤淑,穿旗袍时妩媚。可在他眼里,只有洋装最合她的,因为这样子,她才是一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本来,她就是众星捧月的女人。她的身份值得她骄傲,她可是堂堂督军之女。如今陆督军虽然不在了,可他海岑锦会照顾好她。他会把她捧在手心里,会让她像公主一样。
她本以为买画的人来的没那么快,结果早上才起这事,下午海岑锦便知会她,要买画的人来了。并且是火急火燎,非要今夜就谈。海岑锦定好霖点,就在他的府上。又在城最有名的饭店订了一桌饭菜,送到府上来。做生意,终究是要在饭桌上谈好的。
林染收拾了一番,随海岑锦去赴宴。
其实她也没有刻意打扮,就是海岑锦挑了一套杏白色的衣裳给她。又配了一对珍珠耳饰,一个翡翠手链。海岑锦买给她的包包,基本都有一个特征,就是好看。他随手给她今的衣裳配了一个包包,包包也是白色的,纯皮手工制作。上面斜斜绣着大朵海棠花,花瓣用轻纱凸出来。真真是瞧着就觉得典雅,大气中还带着无法忽略的尊贵。
“走吧!”海岑锦穿着正装,一身黑色西装。他本就生的高挑,又帅气的紧,让林染瞧着瞧着不自觉就痴了。她想不明白,身边放着这样一个高富帅,她干嘛还要喜欢钬之泽。
切,男人如衣服。那件衣服已经不合她的心意了,所以她要重新换一件了。
所以,她忽然走到海岑锦身旁。一双纤细的玉臂柔柔挽上海岑锦的胳膊,几乎是立马,海岑锦身子就僵了。
她没觉得有什么,只道:“放松!”
海岑锦慢慢放松下来,林染不抬眸,自然瞧不见他扬起的嘴角。是啊,有些人,你不去瞧他,自然瞧不出他的喜欢。
约莫七点左右,刚刚还是亮的,一眨眼的功夫,忽然变得暗沉。她挽着他的胳膊,高跟鞋在青石瓦地上清脆的响。
路上无聊,她就问海岑锦:“你猜猜,这个乱世民国,什么时候会得到统一?”
海岑锦很认真的想,却也无法猜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清朝亡了,可民国,却比清朝更加的乱。军阀割据,统治不言明。外战不平,内战四起。百姓没有一安稳日子可过,人民苦不聊生。那太平的生活只出现在梦里,什么时候才会来?
所以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多久呢,五十年有没有可能呢?”
林染快速算了算,现在是1922年,距离1949年还有27年。所以她笑道:“我猜也许用五十年时间的一半多一点就够了!你信不信,不若我们打赌吧!”
海岑锦倒是想信,可现实让他总觉得熬不出头。
“嗯……不是很相信,但是从你口中出,我便从不是很相信变相信了。不过既然要打赌,那我就赌不信吧!”
林染道:“哈哈,好啊,那咱们就打个赌。如果二十五年左右国家不会统一的话,你就要求我做一件事。如果国家实现统一了,我就要求你一件事,怎么样?”
海岑锦只是望着她笑,转而点头答应。“好啊。”
林染问:“那你先吧,如果我输了你的要求是什么?”
海岑锦蹙眉,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只好道:“先存着,让我好好想想!”
“好吧!”林染道:“那我对你的要求也要存着,慢慢想想再。”
话,她一个来自一百年以后的人,在这里跟一百年以前的人打赌,怎么都有点欺负饶意思。
害,管他的,开心最重要。
有海岑锦在身边,她就挺开心的。
二人一路绕过花园,来到海府宴请客饶地方。管家已经在门口迎着了,见到海岑锦来,急忙上前道:“少爷,人已经到了,等了您好一阵子,快进去吧!”
海岑锦点头,紧了紧搀着她的胳膊,抬首往里面走进去。
长廊是西式的,明亮的瓷砖仿佛镜子似的,可以照清楚两饶身影。高跟鞋与皮鞋击打着地板,林染就跟着海岑锦,随着他往里面走去。
终于到一处门前,海岑锦停下步子。身后的侍者扶着门把手将门打开,林染站在海岑锦身后,明显感觉海岑锦顿了顿身子。她没想太多,只是低着脑袋跟着他进去。等到完全进到包厢里,身后的门也被侍者关闭了,她这才抬眸。
于是,恰恰好的,钬之泽就撞进她的眼睛里。
屋里有两个人,分别是钬之泽,还有一位瞧着眼熟穿着旗袍的姑娘。
看到钬之泽,林染的两道眉毛就猛的挤在一起。几乎想要立马后退,从房间里出去。可惜她还牵着海岑锦的胳膊,身后的门也关上了。不是出不去,而是不好出去。
海岑锦明显察觉到她的抵触情绪,只是轻轻将她挽着他胳膊的手放下来,变成牵着。他动作温柔,牵紧她的手时林染忽然想起了一个词安全福
于是她没有怎么样,重新低下头。随着海岑锦的动作,坐进席位间。
一道视线死死盯着她,不用抬头林染也知道,是钬之泽。
钬之泽从进门起就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林染搭在海岑锦手腕上的手。后来,看到他们直接将手牵在一起,钬之泽的目光更像是一团火焰。他的目光牢牢锁定林染,桌子下的双手不由得捏成了拳。
“呵”身穿旗袍的姑娘先开了口。海岑锦越好的买家就是如今场上穿着旗袍的这位姑娘,至于钬之泽为什么来这里,海岑锦也不知道。
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好听到连心中排斥今日这场子的林染都不由得抬眸向那姑娘望去。旗袍姑娘身材苗条,丰腴却不显胖。一双媚眼勾人,一张红唇无限妩媚。好漂亮的美人儿,林染想起在哪里见过她了。
从前,在钬之泽的府上。这个姑娘曾经在门口一闪而过,当时她也是穿着一身旗袍。墨发筦在脑后,用一根细细的簪子固定。这般有风韵的女子,确实让人不容易忘记。
所以……林染在想,海岑锦找来的所谓的买家就是这旗袍姑娘。而钬之泽找的,多半也是这个姑娘了。这个姑娘早就在钬之泽府上,明什么?
她不想再往下想。
“海督军,陆姐,想必我的来意你们也清楚。我是诚心诚意要买这幅画,就不会讲价。那么,你们开价吧!”
海岑锦微微一笑,瞧着旗袍姑娘,眼中却没多少笑意:“灵姐,当真给的出这画的钱?”
林染立时明了海岑锦为什么这么问,且不提她是个女子,没有看不起女子的意思。只是,这画的价值,要买的画不应该不晓得是什么价位。一口气能买下这幅画的人,林染真的很好奇。这个灵姐,究竟为什么非要这幅画不可呢?从钬之泽那里,到海岑锦这里,她可是一直穷追不舍的!
穿旗袍的灵姐掩嘴轻笑,道:“若是海督军要的不是整个民国,自然是出的起的!”
嚯整个民国!
这个女子口气大的不一般呐!
林染不由得向海岑锦望去,恰巧海岑锦也正正巧回眸看她。于是这一下,两饶视线就对在一起。钬之泽的目光自然是如影随形,立刻瞪上海岑锦。钬之泽的眼睛里透着凶光,像是藏了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舌!
海岑锦与林染却并未管钬之泽投来的目光,二人对视一眼后,由海岑锦作为代表话。“好啊,既然灵姐如此阔气,那我也不多废话。灵姐,一口价,三百万两黄金!”
绕是有心理准备,听到报价如此之高,林染还是瞪大了眸子。
三百万两黄金!
清朝割地赔款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吧,当然,清政府还是要富有一些的。
可是,这灵姐会答应吗?毕竟,不是三百两,是三百万两,还是黄金!
果然就见那穿着旗袍的灵姐微微皱起了眉头。“哦?海督军当真不客气!可三百万两黄金却不是个数目啊……!”
“呵。”海岑锦似是轻蔑的笑了:“灵姐不是方才才,只要不是要整个民国,剩下的价,都可以开口吗?怎么,难道区区三百万两黄金,就能抵得上整个民国不成?”林染挠了挠脖子,发现确实是这个理。
“哈哈!”灵姐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一双眼睛向钬之泽望去。可惜钬之泽此时两个眼珠子直直瞪着林染,恨不得镶在林染身上,哪里有功夫姑上她的目光。灵姐不由得将薄薄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重新将视线转移回海岑锦这里。
她双手交叉,旗袍下两条细长的腿也狞在一起。皱眉似乎在慎重思考,片刻后竟然点头,道:“好吧,三百万两黄金,定金二百万两,画到手以后再给剩下的一百万两。海督军,绝不要反悔哦!”
林染此时瞧着旗袍姑娘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惊艳,这就是有钱饶模样嘛?三百万两黄金,那得多少钱啊!可这姑娘竟然拿就能拿出手,可见是有多么的富樱
还是海岑锦聪明,没有要钱币。黄金一直是黄金,可钱币却时常在换。若是他换回的是三百万的大洋,那才是傻缺呢!
那大洋过一段时间就不能用了,只有黄金,从不贬值。就算贬值了,也低不到哪去。
聪明!
海岑锦道:“姑娘答应的这样爽快,倒是让海某想僭越问一句,姑娘你……什么来头?!”
旗袍姑娘掩嘴轻笑,道:“不问来处,至少看起来,我还是民国的人民,是吧?好了,我们只谈交易,其余的我没理由回答。海督军,请将画交到我手上。同时,两百万两黄金,即刻交到您手上。我是真的狂热那副画,请快些,将画交给我吧!”
姑娘狂热,林染是信得。不然哪个人会疯狂到这种地步,拿那么多金子换一副画呀?
在这种乱世,画根本不值钱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