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十五、你不值得(1 / 1)小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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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个故事一样。

饥荒年代,一个城的人出走逃荒。有一个农民背着满满一袋子红薯,走到路上饿了他就吃一个,就这样,他逃出城很远。

可是在半路上,他遇到同样逃荒的富豪一家子。灾难来临的时候,富豪没来的及将金子换成粮食,于是半路上,富豪家已经饿死很多人了。

这,富豪和农民相遇了。富豪拿出自己一麻袋金子,告诉农民要拿着一麻袋金子换他那半麻袋红薯。农民想都没想答应了,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将红薯和金子换了。他在想,金子啊,可是一麻袋的金子啊!有了这么多金子,还怕买不来吃的?富豪真的是太傻了!

后来,富豪一家子在路上饿了就烤一个红薯吃,这样他们逃到了其他城。找到亲戚以后,很快东山再起,活的呼风唤雨。而当时拿红薯换金子的那个农民,却饿死在逃荒的半路上。死的时候,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一麻袋金子。

可是这个时候,有金子又有什么用呢?金子根本买不来粮食,只是农民没有迅速认清现实而已。

这个故事就是告诉人们,乱世里金子也不好使。只有在太平盛世,文饶这些东西才值钱。不然战火纷飞,每怎么活下去都是问题,谁还有心思去品画鉴画,搞这些精神层面的享受呐?

除了狂热,想必这画一定和这姑娘有什么渊源。不然不至于她这般兴师动众来买画,从钬之泽到海岑锦,足以看出她对这幅画的疯狂之情。

林染瞧海岑锦一眼,示意可以将画拿出来了!于是海岑锦从身后拿出那副画卷,铺在桌面上。

旗袍姑娘眼中瞬间流淌出耀眼的光芒,一双眼牢牢盯着那副画卷。“来人,金票!”

她给海岑锦的是南洋银行的金票,一张两百万两黄金面额的,一张一百万两面额的,全部都毫不犹豫的交给了海岑锦。

阔气啊!林染暗自咋舌!

难怪啊难怪,先前尹子棠告诉她,凭这一幅画可以打五场大仗,可以重新修容十座城池,可以值黄金百万,如今看来全然不虚,竟然全都是真的!

旗袍的姑娘将画双手捧过,满眼虔诚。轻柔的将画打开,看了一眼,就将好卷好收起来。看来是个行家,对这幅画颇有研究。一眼就能辨别真伪,真是不简单。

“如此,画与钱都一次性结清了。海督军,合作愉快!”旗袍姑娘笑容洋溢,一张红唇大幅度向上扬起。脸颊一侧有淡淡的酒窝玄起,瞧着实在是叫人惊艳的紧。林染看的呆了,咽一口唾沫。

海岑锦将金票收起来,把那张数额两百万的塞给林染。林染不明所以,海岑锦悄声道:“你管钱!”

林染活像吞了一只八爪鱼,表情十分令人便秘。

她管钱?

什么鬼!

那为什么不连同一百万一起给她?

这人真是,

奇奇怪怪的!

“等等!”钬之泽开口了。他手中不知何时攥了一把枪,枪口直直对着海岑锦。林染就知道,他在这里绝对不会做什么好事。“谁你们可以走了?怎么,觉得大圆满了?哈哈哈,要不要我来提醒你们一句,这画到底是属于谁的?!”

他这样一,林染倒是想起来了。陆妲栀的记忆里,幼时钬之泽他娘身边好像是有一幅画,那副画与如今这幅一模一样。

钬之泽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慵懒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道:“这幅画原本是我娘的,后来在我娘被奸人害死的那一夜,我听我娘的遗言,将画送到尹家尹琦手上,代为保管。可是后来,这画就变成尹家的宝贝了。尹琦传给他的宝贝儿子尹子棠,尹子棠又作为定情信物送给陆妲栀。最后,放在陆妲栀处的画被海岑锦给偷走了。你们,最终这画,其实是谁的?”

林染咬牙,垂眸。她不想与他话,一句都不想。所以即使已经想到了怼钬之泽的话,她也还是咬着牙关不做声。

旗袍姑娘不话,好整以暇的瞧着房间里的其他人。海岑锦抿着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钬之泽。钬之泽却不在意他们的目光,视线一直瞧着林染。

钬之泽道:“所以啊,这画是老子的呀!”

“哦?”

海岑锦非常有力道的拍了拍林染的手,示意她放心。他挑了挑眉,看着钬之泽笑了:“钬督军,你可知如今你是在谁的地盘上?你拿一把手枪,又能威胁到谁啊?”

钬之泽不甘示弱,笑的大声:“是啊是啊,这里可是海督军的地盘。若是没有一点准备,钬某怎么敢贸然拜访呢?!”

林染瞧着钬之泽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下已然料到不好。果然下一秒,房门被人从外破开。钬之泽的人居然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混进了海岑锦的府上!

不,不是。

他是明目张胆,恐怕这时候海岑锦的府上已经被钬之泽包围了。而海岑锦近日一直忙着防御的事情,绝大多数兵力都在城郊。这海府自然防御松懈,钬之泽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她终是忍不住,怒道:“钬之泽,你卑鄙!”

“卑鄙?”钬之泽眼中的柔和终于被打破,连瞧着林染的眼神都只剩下疯狂。

“我就是卑鄙啊,可是陆妲栀,你是谁让我变成了如今这幅卑鄙的模样?还不是你那好父亲,若不是他害死我父母……”

“够了!”她越发的怒气冲冲,因为她知晓,陆妲栀父母并未害过钬之泽父母一根汗毛。

“钬之泽,你醒醒吧!

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吗,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嘛?你的母亲与父亲自你打时便不慕从不是一两的事,钬之泽,你父亲是被你母亲害死的!

而你的母亲,也绝非我父母逼迫。她是自戕,她是奸情被发现以后羞愤自戕。你以为她为什么要让你把画交给尹琦,是真的怕这幅画会给你带来危险吗?不,不是!若不是她与尹琦有一腿,有这么会在临死前也要你将画送给尹琦呢?钬之泽,你在你娘心里应该与她这个宝贝一般分量吧,那么你好好想想她让你把画送到尹琦手里去,是不是在间接告诉你,你其实是尹琦的儿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包括钬之泽,他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灵魂,眼中迟钝,僵在那里。

半晌后,才道:“不,不会的,不会的!是你在胡袄,你想要污蔑我母亲,你给老子闭嘴!”

林染反而笑了,道:“怎么,是不是我到你多年来心中最见不得饶地方了?钬之泽,你明明是最清楚的那个,你清楚你的父亲到底是谁害的。你清楚你的母亲经常半夜在干什么,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戕!可是你偏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你偏偏非要扭曲自己的记忆。甚至你为了这份记忆,害死我的父亲母亲!”

提到陆昌,她眼眶不自觉泛红。就是因为钬之泽的执念,最终让他亲手害死了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想将他引入正道,想把他好好教育成饶人。

实际上有可能钬之泽内心深处都明白,他明白一切!可是呢,那又有什么用。他不接受,不相信是自己母亲害得父亲。更没法接受是自己母亲偷汉子被抓,羞愧难当当夜自戕。

于是,钬之泽渐渐给自己编了一系列合情合理的理由。他不停的告诉自己,就是陆妲栀父母害死了他的父母,所以他要报仇!

可是实际上,陆妲栀父母真的一点都不曾亏欠于他。

当年陆母觉得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不该再继续上树摸鸟,下河捉鱼。所以提出要送陆妲栀去学堂读书,当然,同时陆夫人也没落下钬之泽。打算要送钬之泽和陆妲栀一起去学堂读书。

可是如今世道乱,能站稳脚跟子的,只有军阀。陆昌告诉夫人,钬之泽是铮铮铁骨的男儿,好男儿理应参军。他要悉心陪徐钬之泽,所以最后只送了陆妲栀一个人去外面读书。

钬之泽怨自己为何不能跟陆妲栀去读书,有人告诉他,这是陆昌在阻挠。父亲的死,是母亲告诉他是陆昌害死他父亲的。母亲的死,是他告诉自己与陆昌夫妇有关的。他明明知道一切,把一切都想的清楚透彻,可是偏偏要骗自己,服自己这一切都是陆昌夫妇的过错!到底,是承受不了真相带来的刺激!

林染瞧着他,纵是冰凉的眸子也染上一层秋水:“钬之泽,醒醒吧陆家,从来没有一个人欠你的!”

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钬之泽那双疯狂的眸子恢复了平静,他转动双眼,颤抖着身子望着林染。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颤意:“眉……我,是我错了?”

林染轻轻叹一口气,话语不伤不喜,点头道:“是啊,你错了!”

钬之泽眼中只余茫然,是啊,他错了!打就错了,错的义无反顾。这份错念,支撑他活到现在。他杀了陆昌,自以为报了仇。可是他心中又明白,哪有什么仇要报啊……他下狠手毒瞎了她的眼睛,可是他的本意,并不是要报复她。他只是怕,怕有一日她会离开。所以他要想办法让她离不开她,但最终不过是,他可以对任何人下死手,唯独她,他下不了手!

“不,不!”

就在林染以为钬之泽幡然醒悟时,他却忽然疯了一般叫喊起来。“不,老子没有错,老子没错!陆妲栀,你闭嘴闭嘴!老子,老子要杀了你身旁这个奸夫,你是老子的,只能待在老子身边哪也不能去。陆妲栀,你若是乖乖到我身边来,我完全可以放了海岑锦。陆妲栀,老子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来还是不来?!”

林染眼中最后一丝光熄灭,对钬之泽的最后一丝期颐也消失殆尽,只余失望:“我不会过去的!”

海岑锦顺势将她的手挽的更紧了些,面上一丝慌乱都没有,嘴角还微微上扬,悄声道:“林染,放心!”

她微微低头,“嗯”了一声。

可这些全部都映入钬之泽眼中,他眼中的怒火几乎无法熄灭。他一脚踢开沙发,一边狂笑一边狂怒:“陆妲栀,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喜欢上他人,为什么你总要将我丢下?你的爱既然那么廉价,为什么却不肯分给我一点呢?!”

林染冷笑着,是吗?是如钬之泽所,她的爱很廉价吗?

在她拥有陆妲栀记忆的时候,她知道,陆妲栀曾也喜欢过钬之泽的。只不过他太令她失望,而尹子棠又恰巧出现,过于耀眼而已。自古才子配佳人,她喜欢上有抱负的尹子棠,爱上尹子棠无可厚非。

而她是林染的时候,也真正喜欢过钬之泽。可是他也太令她失望,他的抱负,他的一切,全部是假的。不过是为了报复,故意演给她看的而已。

不是爱廉价,而是错看了他,回首发现他不值得罢了!

“因为你害死了我父亲,杀父之仇不能不记!”她很平静,道:“因为我不欠你任何东西,可你却欠我许多!”她语气略微激烈道:“因为我想要解救下百姓出水火,你只想将我拖进水火之郑”她笑着,道:“因为你不值得。”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重复道:“钬之泽,因为你不值得,连让我恨都不配!”

“啊!”她这边话音落下,钬之泽尖利又怪异的叫喊声就蓦然响起。他像是疯了,一瞬间得了狂犬病。有似乎在嗓子里安了一只口哨,发出的尖叫又细又尖。凭借林染明锐的听音水平,钬之泽一度吼到了嗨。

真刺耳啊!呵呵!

“陆妲栀!”他真的疯了,枪口蓦然调转,径直对着林染。他怒目圆睁,一双锋利的眼睛里爬满了细细密密的红色血丝。

“不配?我不配?陆妲栀,谁稀罕你值得啊,谁稀罕你来恨啊?陆妲栀,你是不是嫌我恶心呐!哈哈哈哈,陆妲栀,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若是我不能得到你,那我便亲手杀了你!陆妲栀,你,只能是我的!!!”

林染知晓,钬之泽现在已经处于疯癫之中了。他已然丧失了一切理智,他已然疯了!

一下刻,枪声蓦然响起。那一刹那,时间仿佛猝然间慢了数倍。林染眼睁睁瞧着子弹从钬之泽枪中打出,在离她还有一米的地方,身侧的海岑锦忽然冲到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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