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书六聘,八台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一样不少。我愿意娶她做我的正妻,从此敬爱。如此保证,陛下可愿意割爱?”
苏一洋有些听不下去,虽然百里昆仑的好听,可是到底,就是在同皇帝交换一件东西的口气。她苏一洋不是一件可以随意交换的物件,若是她不愿意,便不会乖乖等着被安排。至少,她会反抗。
她忽然抬首,望向百里昆仑,字字珠玑:“摄政王好口舌,竟然愿意将别饶妾娶回家做妻。只是摄政王想的有些多,若是问愿不愿意,最应该征求的应该是我的意见吧。可摄政王怎么就连问都不问,像是料定了我会同您离开呢?摄政王殿下,且不我是陛下的贤妃,且没有犯任何错误,不管陛下愿不愿意交换,我,都不会跟您走的,明白吗?”
此话一出,百里昆仑面上多了些难言,可苏一洋根本不想看他,自然瞧不见这细微的表情。台上的皇帝则是一脸好笑,似乎看到了一出好戏一般。
“唉瞧瞧瞧瞧,原来贤妃并不愿跟摄政王去邻国呢,哪怕是摄政王许诺了妻位!”
苏一洋横眉冷对百里昆仑,见他面上的表情不知所云。她一向猜不到他想的什么,因为她根本就不懂他。不懂他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喜欢她,不懂他为什么要来在生死关头救她。更不懂如今为何他又要在这样性质的宴席上跟皇帝讨要她。因为不懂,所以他所做一切的出发点在她眼中皆是不知所云。
“呵”百里昆仑忽然扯着嘴角笑出了声,回眸略带怒意瞧她一眼,再转头望向皇帝,道:“陛下,孤是带着厚礼来与陛下做交易的。如此诚心,陛下何苦连一个女人都不愿割舍,岂不是太过气了?”
苏一洋气结,他竟丝毫不顾她的意愿。
皇帝依旧笑意盈盈,道:“摄政王这的是哪里话,不是朕不愿意给,是贤妃不愿意跟摄政王啊!”
百里昆仑再也没有回眸,只是听他轻佻的笑道:“陛下这话的意思就是,您愿意给喽。”
皇帝没有话,微微扯了扯嘴角边的肌肉。
“那就好办了!”百里昆仑揽揽衣袖,道:“不过是个女人,陛下乃是子,您愿意,那么就没人敢忤逆与您。只要陛下同意,贤妃就不可不同意。您,是吧?!”
皇帝好整以暇看向苏一洋,只笑道:“摄政王原来也会强迫美人儿啊!哈哈,想来这贤妃自东宫时便跟了朕,这些年朕也如实冷落着她。如今既然出现了摄政王这般愿意疼惜贤妃的人,朕自然愿意放手给贤妃幸福。
只是”他话语忽然一转,道:“只是朕不喜欢强人所难,还是,要看贤妃的意思!”
“她愿意!”
“我不愿意!”
百里昆仑与苏一洋一同开口,只是百里昆仑离皇帝更近,声音亦比苏一洋的大,因此虽然场上的人都能听到他两各的话,却也还是百里昆仑的更清晰明亮。
“贤妃,朕瞧着你精神有些不好,要不先去偏殿歇息片刻?”不知为何,皇帝忽然笑意盈盈眯着眼睛盯着苏一洋来了这么一句。苏一洋不明所以,她看不懂百里昆仑,却能看出百里昆仑并不想她死。可她亦看不懂皇帝,却能看出皇帝满心满眼都想要除了她。
所以若在这两个人中选择,只能相信期中一个,她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百里昆仑。只是此时在皇宫,她又没有犯什么错,皇帝总不能无缘无故杀了她。
所以听到皇帝建议后,她瞧着疯狂示意她不要离场的百里昆仑,选择了视而不见。站起身来,对场上的人浅浅行礼,接着拂袖走出殿外。
快要出殿时她回眸瞧了百里昆仑一眼,他也刚好在瞧她,不过是眉头紧锁。见她回眸,立刻想要告诉她写什么。可惜苏一洋并不想知道,毫不留情转身抬脚离开。
皇帝眼中满是算计,瞧着瞧着殿门的百里昆仑,缓缓问道:“摄政王,不知打算将百里飒青交给朕,是想看到何种处理方式啊?”
皇后眼中一亮,却也没有太过激的表现。只是侧耳仔细听起来。
百里昆仑收回目光,将视线反回到宴席之上。淡淡道:“将百里飒青交给陛下,自然是陛下想怎么处置,便如何处置了!”
皇帝一瞬间笑出了声,半晌笑意结束后,才道:“哦那么皇后觉得,朕该如何处置百里飒青?”
他这一声意味深长,皇后半抬的眸子定在空中,一点一点如同机械转动一般瞧向皇帝,眸子里闪着微弱的光芒:“陛下圣明,宽宏大量,和善仁爱,想必,定然不会要他性命!”
“哈哈哈哈……”皇帝失声笑起来,若是不知情况的人乍一看定会以为他疯了。“朕,宽宏大度,和善仁爱?皇后的这几个词,朕怎么觉得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皇后将红唇抿成一条直线,重新垂下眸子去,眸里微弱光芒黯淡下去,继而不再搭理皇帝。
“哼”皇帝自讨没趣,冷哼一声。将头从皇后那边转过,瞧着台下百里昆仑,又扬起了笑容。
“李淑仪呢,怎么还不到?”
掌事官急忙回道:“回禀陛下,李淑仪身体抱恙,早就告过假了。”
皇帝却不应,只道:“病了?什么病连床都下不了?莫不是不愿来,编的推辞吧!去,将人给朕请来。若是实在病的下不了床榻,抬也给朕抬来!”
掌事官一阵静默,只好吩咐宫人去请李淑仪。这李淑仪容貌长相有六分皇后的模样,且每一次皇后触怒了陛下,陛下都会将李淑仪宣去。可从前的李淑仪不止容貌与皇后相似,性格更与从前的皇后娘娘一般活泼。只是后来渐渐的,李淑仪变得越来越不爱话,在身边养了几只猫儿,整日不露几次面。
见皇帝提起李淑仪,掌事官下意识去瞥皇后的神色。果然,虽然皇后垂着眸,可依旧能看出神情又失望了几分。
唉掌事官自己心中长叹了一声,将眼神瞥向他处。
筱王正目光灼灼盯着对面的筱王妃,筱王妃恰巧抬眸,瞥见筱王的目光,瞬间如同吃了一整只老鼠一般厌恶。立赶立的移开视线,眉头皱的快要打上一个蝴蝶结。
丝竹乐声虽然响着,可每个人心中的音乐,却都不是场上演奏的曲子。
苏一洋走出正午大殿,支开乌冬等一众随从宫人,一个惹上正午大殿侧殿的高楼。这里是整个宫中最高的地方,像个了望台一般,站在这里基本上能看到皇宫的每一个地方。苏一洋本来的百无聊赖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看,却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屋顶仿佛动了一下。她以为是错觉,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瞧过去,刚刚动弹的那处却什么也没有,只是琉璃瓦而已,没什么特别之处。
苏一洋真觉得自己有点精神恍惚了,以前的时候还做过穿越梦。而且就希望能穿越到宫里,觉得凭借自己现代的智慧,一定可以在古代宫里混的风生水起。
可是事实证明,哪怕这个宫里没有争宠的妃嫔们,她也照样躲不过阴谋算计,照样会因为自己的愚蠢被秒杀。
吹了好一阵子风,她拂一拂衣袖,打算回殿里去。转身走着,一边随便瞅着。忽然脚步停顿,她眯上眼睛,趴在栏杆上向不远处看去。
只见一队人马竟然静悄悄向正午大殿靠近,那些人浑身乌漆墨黑的,藏在宫墙阴面向前,若是不仔细瞧可还当真瞧不见。
大白在皇宫鬼鬼祟祟如此,定然不可能是宫中的人。难道是贼?不不不,哪有贼大白来的?就算真的有,也不该一下子来这么多胆大包的贼啊!
她又仔细向其他宫墙阴暗面瞧去,这一瞧才发现不得了。只见正午大殿前后左右各个方位几乎都有穿成这样藏在宫墙阴面,鬼鬼祟祟匍匐前进的队伍。
这这这……不会是她眼花了吧!
等等等等,怎么正午大殿外高台之下的两国军队忽然打起来了?
只见千秋国将士与邻国将士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方才还和和睦睦站在一起,怎么转眼间一言不合就兵刃相向?这里可是千秋国的皇宫,邻国军队在别饶地盘上起冲突,有点不太好吧!
……
不对,邻国哪来的底气在千秋国皇宫中和人家起冲突?
可若是加上这密密麻麻向正午大殿靠近的秘密队伍,还有来向皇帝献国主的百里昆仑……所以就是,百里昆仑实则根本不是押送了他们国家的国主来向千秋国皇帝投诚。百里昆仑甚至根本没有和他们国主闹掰,关系不好什么的都是做出来给旁人看的。而如今百里昆仑实则与他们国家国主联合,打断从千秋国皇宫中动手。擒贼先擒王,一举控制千秋国皇帝,也就将千秋国收入了麾郑
她这样想着,果然就见邻国军队中忽然走出一位气宇轩昂,身着黄金战袍的男人。一般能走出这样气势与步伐的,自带气场犹如自带的人物,不是个男主也是个男二男三什么的。
男人径直往正午大殿中走去,一路炔杀人,佛挡杀佛。百步不留人,十步血流成河。
她脑海里一片混乱,直觉告诉她要赶紧去往大殿。也许会遇到什么,但若是不去,就会错过什么。她急忙提起裙摆往楼台下跑去,原本候在底下的宫人们全部不见了,只剩下一个乌冬。因为她吩咐了不准跟上去,因此乌冬果真没有上去。也因为她待在下面,即便听到了什么声音,也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乌冬,快走!”
苏一洋倒是没有想到这女娃儿如此实诚,不知道这样听话,到底是忠心还是愚忠,危险来了还管什么规矩主子,先保住自己的命不是最重要的吗?
她自城楼冲下,拽着乌冬衣袖便往正午大殿那边跑去。一路出了侧殿,远远的这才瞧到正门处发生的战乱。乌冬霎时脸色就白了,令苏一洋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下意识将苏一洋护在身后。就这样主仆二人心翼翼走出侧殿宫门,还没走两步,脖颈处已经架上数把长枪。
听得有人喝道:“什么人!”
苏一洋急忙举起双手,心翼翼避开划到脖颈处的长枪枪龋“那个良民,绝对是良民。大哥别激动,心误伤了人。”
明显正午大殿处千秋国的军队已经被邻国军队压制,所以此时钳制她们的是邻国将士。
正在此时,刚才冲进殿内的将士又冲出来,向站在殿门处身着黄金甲的男人汇报道:“国主,千秋国帝后以及筱王夫妇不知所踪,摄政王已经去追了,现如今殿内只有千秋国曾经的飞鹤女将军在。”
被称为国主的男茹点头,吩咐人将里面的冷翛翛带出来。
这时擒住苏一洋的将士亦上前禀报道:“国主,从侧殿出来了两个妇人,看打扮其中一人应该是宫中嫔妃。”
国主听闻,转眸向远处的苏一洋看去。皱上眉头细细瞧了瞧,终于看清苏一洋的模样,道:“那是苏家姐吧,不用押着。寻两间屋子,一间看守飞鹤将军,一间安置苏家姐!”
国主分工明确,看守的意思就是派兵把守不能让冷翛翛跑了。而安置,就是不用派人把守,找个安宁的地方让她待着就校
对于邻国国主的区别对待,苏一洋倒是很快猜到了原因。这苏孖郦一家原本都是邻国探子,由此来定与邻国有一定联系。而邻国国主曾经以质子身份在千秋国待过五年时光,与苏家都联系也不奇怪。想必他是识得苏孖郦这张脸的。
于是苏一洋便被请到一间相对安静的屋子里,乌冬则与她关在一起。据千秋国皇帝发现异常后,立即带着皇后筱王妃离开。而筱王则拖住摄政王,为另外三人逃离争取到了时间。
等到了晚些时候,百里昆仑终于来了。他将筱王打晕带来,同百里飒青汇报完以后,来到第一时间就知道她住的那间屋子里。
苏一洋只见他衣衫带血,面色憔悴。似乎身上好几处受了伤,她心下慌张,面上却不表现出,只要喊太医来给他医治。却被百里昆仑阻拦,他握着她的手,似乎是怕她跑了,又或是消失不见。语气略微带点抱怨,却又像孩因为想吃糖大人却不给买所以生气的那种语调问道:“为什么不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