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蘋萍被赐封了公主以后,日子还是像之前一样地过。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差别了的话,那就是同顺斋里多了几个来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但是郑蘋萍她压根儿就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来伺候。她又不讲究排场,也不讲究吃穿用度的,更不是那些从小就被人伺候惯了的真公主。
她就算是被孤身一人扔在这里,她也照样能活下来。但是也说不定会死,因为按照她的个性,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估计会被无聊死的。
郑蘋萍在同顺斋里还会跟宫女抢活儿干呢。不过每次她一提前干了宫女们的活儿,宫女都要诚惶诚恐的,这么做了几次以后她也就不那么干了。于是厚着脸皮装作理所应当地被人照顾着。
现在的郑蘋萍多了每日都要去太皇太后以及皇太后那里的晨昏定省,剩余的时间都还是自己在同顺斋里以及御花园里面蹦跶。
同顺斋的庭院里长着一棵苦楝树。这个发现让郑蘋萍的心里很是欢喜。因为在21世纪,在郑蘋萍老家的房子旁边就长有一棵跟这棵差不多大的苦楝树,自己自小除了冬天以外,就经常在那棵树下玩儿。闻着那棵苦楝树的味道,再抬头,透过那一模一样的树叶,看着头顶上,那从树叶间漏下来的那一小片天空,几乎就是自己小时候日日抬头仰望的那片天空了。
一样的蓝天,一样的白云,一样的紫花掉尽,剩下的绿叶儿,一样的在树叶上跳跃着的阳光。在树底下闭上眼睛,空气中飘散着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味道。这时候的郑蘋萍总觉得自己仿佛是又回到了21世纪,而且还回到了自己的孩提时代。
最近几天,郑蘋萍要自己动手在这棵苦楝树上扎一架秋千。自己儿时,就曾在家门前的那棵苦楝树上扎过一架秋千。看着那棵树,她就老是想起自己儿时的那架秋千。于是,便也想扎一架跟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秋千。至少也可以慰藉一下她内心的思乡之苦。
郑蘋萍也不让同顺斋里的宫人们知道,也不让她们跟着,就自己提了一把小镰刀,跑去御花园和建福宫花园,还有宁寿宫花园里去搜索坚固又耐用的藤条。这些花园里,藤蔓很多,但是能用来搭秋千的却很是不好找到。
这一天,照样是吃过了饭,趁着同顺斋里的人都在忙,郑蘋萍就又一个人偷偷地溜了出去,爬到了建福宫花园的城墙上去砍藤条。
郑蘋萍正攀附在墙上,使劲儿割藤条,割得正专心呢!却冷不丁地突然有人在城墙底下冲着她大喝一声:“大胆!何人在墙上?干什么的?”
郑蘋萍被突然吓了这一跳,就失手从墙上摔了下来。好在墙并没有很高,郑蘋萍摔得也并没有很严重,只是跌下来的时候,摔了个屁墩儿,然后又撞倒了,刚才在底下大呼小叫的那个人。
郑蘋萍吃了一痛,“哎哟”了一声,摸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
郑蘋萍皱着眉头,生气地瞪着眼前的少年。原以为在底下发现自己的会是守门的侍卫或者锦衣卫,但是下来了以后,一看才发现眼前的少年并不是侍卫更不是锦衣卫。
这个少年看着也就约摸十八、九岁的模样。眉毛很浓,一双眼睛很好看,皮肤白皙,脸上都还没有长胡须。穿着一身玉色,宽袖皂沿的广袖长袍。
说实话郑蘋萍不喜欢胡须,但是在这里却偏偏个个男子都喜欢蓄胡须。而且“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在这个世界里简直就是大行其道!私心觉得那些男子蓄着那一大把的胡须真的很显邋遢啊!
那个少年人的身后跟着四、五个人,看着有的是书童,还有内侍。
郑蘋萍瞪着他:“你没事儿喊什么喊?害得我摔了个屁墩儿!”
那个少年看清了,眼前跌下来又把自己撞倒到地上的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以后,就甩开了后面的内官向他伸过来要来搀扶他的手,扫了扫双手又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呀呀呀呀呀!这位姑娘你是同哪位命妇随行进宫里来的?亦或是哪位太后的娘家侄女啊?怎么本王以前从未曾见过你呀?”又理了理衣裳,整了整头发:“我说姑娘啊!本王也自知本王一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只是姑娘,你也不该对着本王就这样子生扑了过来呀!你看,弄得两个人都沾了一身的泥土!”
郑蘋萍用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少年却并不在意郑蘋萍的眼中对他的不友善,反而嬉皮笑脸地走到郑蘋萍的身边,扯了扯她手中的藤条:“姑娘你砍了这些藤条,是要做什么用的?本王……”话还没说完,结果一不小心力气太大,把最长的那根藤条给扯断了。
“你有病啊?这是我跌了一跤好不容易才搞到的!”郑蘋萍白了他一眼,果断地提起脚,在他的小腿正中间的小腿骨那个位置,狠狠地给了他一脚:那一跤还是拜你所赐!,现在我还你一脚,我们算扯平了!”
说完了,就带上那些藤条边逃边跑地走掉了,剩下那个捂着小腿,疼到单脚跳,以及赶紧围拢了过去的他的那群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