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1章 压抑的师兄(1 / 1)红笺成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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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银歌一点一点的褪去自己的上衣,她后背和手臂背侧的伤痕也就再也遮不住了,终于还是完全的暴露在了楚辞面前。

只见在楚银歌的身上,全是零散分布着的呈点状又斑驳的暗红色血斑,那些血斑之间都连着无数缕凌乱不堪的血丝,就像是在一张白皙干净的画布上,被随意挥洒的污迹。

楚辞看着她满身的血迹,手里的拳头骤然收紧,那力道之大,若不是他没有留指甲的习惯,恐怕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了肉里。

此刻,楚辞眼瞳里沉淀的黑与翻涌的红,再一次混合得更加浓郁了。

楚辞沉默片刻后,淡淡的开口问道:“这么多,怎么弄的?”

这一次,楚辞很好的选择了在楚银歌面前隐藏自己正处于爆发边缘的情绪,他甚至还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呼吸,只默默的拿起了刚才用来清理血块的药水,轻轻的涂抹着楚银歌身上那些暗红色的伤口,手上稳得连一丝颤抖也没有。

楚银歌低声回道:“走路太黑没有注意,被一些小虫子钻到衣服里给咬的。”对于事情的经过,她也不敢描述得太清楚,只能简单的说了一两句。

这时的楚银歌因为背对着楚辞,所以没有办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光听声音,只觉得他表现得毫无波澜,可越是这样,楚银歌反而就越是担心。

依照楚银歌往日对楚辞的了解,楚辞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让她受伤的人。

楚银歌犹记得那一年,四师兄季秧撺掇着她到山涧玩耍,结果一不小心摔到了山沟里,手臂脱了臼,当时四师兄季秧为了救她,手臂上也受了伤,划了条大口子。

后来,他们被楚辞发现救起,楚辞在替自己这位四师弟缝合伤口的时候,就一直没有给过好脸色,而且还清楚明白的告诉季秧没有止疼药了,可是明明前一刻替楚银歌治手伤才刚刚用了止疼药,剩下的都放在药袋子里。

当时任谁都看得出来自家这位被称作“护短一人”的大师兄话里的意思,就是明摆着要惩罚季秧,众师兄弟对楚辞向来敬畏,自然都不敢多话,季秧自己也是只能默默承受着推拒不得,因为季秧也不晓得,自己若是反抗,又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可能会被关禁闭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又或者每日都要等着大师兄的切磋指导虽然能得到指导很好,可是上次二师兄沈覃兮就被指导成了熊猫,还是肿的那种

季秧可不想步了二师兄的后尘。

最后,楚辞也没有心软,真的就直接替季秧缝合了伤口,疼得季秧嘴里嗷嗷直叫又不敢乱动。

楚银歌看着季秧哭唧唧的样子心里也不好过,但又怕自己会扰了楚辞手下的功夫,于是偏了头去不敢多看,不过好在楚辞手法娴熟,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

那应该还算是楚辞的手下留情了,毕竟季秧的伤也是因为救了楚银歌。

但也就是从那时起,师兄们就再也不敢带着楚银歌到处蹦哒了,生怕弄伤了她哪里会被楚辞惩罚,所以那之后的日子,楚银歌一旦无聊就只能跟着二师兄看些话本子,再后来才有了莘然陪她玩闹。

楚辞每一次面对楚银歌受伤的情况,总是不能草草了结,对同门师兄弟,他都不能轻易饶过,又何况是外人,若是被楚辞知道了楚银歌受伤的原因和过程,洛天怕是就危险了。

这便是楚银歌为什么一直不愿向楚辞提起自己身上有伤的原因,楚银歌最怕楚辞问她怎么回事儿

不多时,楚银歌身上的伤口便擦拭得差不多了,楚辞突然又问:“除了手臂和背上,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楚银歌一直是聚精会神的注意着楚辞的动向,听到楚辞问话,她便是连想都没有再想,直接答道:“应该没有了,都是从领口和袖口钻进去的。”

楚银歌这边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身后楚辞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楚银歌心下一动,就准备想要转身,突然背上却是一凉,楚辞用手指抵住了她的后背。

“别动。”楚辞急促且短暂的说道,手指冰凉的抚在她背心的伤口上。

原来楚辞刚才是停手换了膏药。

楚辞一边轻轻的抹着膏药,一边继续询问道:“是洞里那些小东西咬的?”

楚银歌凝着心神没有说话,喉咙口只是轻声的发出一个“嗯”字。

“你后背的伤,是第一次进去咬的,还是第二次?”楚辞问道。

楚银歌偏着脑袋惊道:“师兄怎么知道我进去过两次?”

还没等到楚辞开口回答,楚银歌便又接着反问道:“当时师兄也在?”

楚辞并没有急着向楚银歌解释,反而是细致的替她抹着膏药,轻轻的生怕弄疼了她,而楚银歌也只是静静的等着楚辞开口。

这一刻,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楚银歌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楚辞痴痴的看着楚银歌背上的伤痕,眼里的光芒又黯淡了几分,心里念叨着:我也希望当时自己就在你身边,而不是提前退了出去。

片刻过后,楚辞为楚银歌涂抹好了膏药,这才淡淡地说:“你先回答我,是第几次?”

楚银歌低着头沉思半晌,才用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声音回道:“第二次”

房间里的波动再一次沉淀了下去,楚银歌心绪混乱的等待着楚辞的声音响起,最后等来的却是一件属于楚辞的宽大且温暖的衣杉。

随着衣杉落下的还有楚辞短促却透着温柔的声音:“穿上。”

楚银歌捏着衣杉十分的听话,她熟练又笨拙的把楚辞的衣杉穿上了身,她过去可没少偷穿楚辞的衣裳,自然也不扭捏。

穿好衣杉的楚银歌终于把身体转了过来,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楚辞此时此刻的神情是如何的?

可惜楚银歌在楚辞脸上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他故意压抑的情绪哪是这么轻易就能被人看透的,就算是楚银歌也不能。

楚辞担心楚银歌单手系不好腰间两侧的衣带,便趁着她转身发愣的片刻,俯身帮她系了衣带,并同时开口嘱咐道:“你背上的伤分布得太零散了,不好包扎,暂时你就先不要穿自己的衣裳,我这外衫宽大,你乖乖的穿着不要压到伤口,等膏药凝固了,再换上自己的。”

楚银歌盯着楚辞手里的动作,乖巧的轻轻“哦”了一声。

面对极度平静的楚辞,楚银歌显得格外的乖巧听话,她虽然没有看透楚辞,但心里还是明白的,她知道很多时候,压抑比爆发可能更为可怕,其实这也是她最担心的情况。

楚辞系好衣带后就收回了手,他垂着眼睑说道:“你下山的时候,应该有带走我给你准备的衣裳,等会儿换上。”

楚银歌咬着嘴唇,低声回道:“我身上脏得厉害,那么漂亮的衣服,弄脏了可不好。”

“不过是件寻常的衣裳,若是脏了,师兄再给你买。”楚辞说着,突然抬眼盯着楚银歌,认真的问道:“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都退出来了,还要再回去?”

终于,楚辞问出了这个楚银歌最不想他问的问题。

楚银歌知道逃不掉的,她只能勉强扯着嘴角打着哈哈,神色有些滑稽的笑道:“嗐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因为好奇啦。”

“是吗?”楚辞立刻反问道,紧盯着楚银歌的眼神让她有些心虚:“从小到大,你都不是那种遇到危险,还会死拼的人”

“”

楚银歌沉默了,面对从小一起长大且十分了解自己的师兄,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楚辞看着楚银歌,抬手将她额前几丝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神色黯然的轻声念叨:“我怎么觉得自己突然不了解你了”

楚银歌看着楚辞眼里明显流露在外的淡淡忧伤,想要开口安慰,却又听到他问:“是因为门外那个人吗?”

“不是,他跟我没关系!”楚银歌急忙开口解释道。

可是楚银歌撇清得太快了,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她自己说完都后悔了。

面对楚银歌的心急,楚辞也是愣了一下,嘴角微微带着弧度笑道:“是嘛”

楚辞的笑里透着几分凄然,楚银歌抿着嘴唇,敛了眼睑不敢看他,她的模样真有点像是个做错了事心虚的孩子。

楚辞宠溺的摸了摸楚银歌低垂的脑袋,说道:“好了,你先休息一下,你告诉我包袱在哪里,我去帮你拿过来。”

楚银歌蠕动着嘴唇轻轻回道:“在一个叫九祠的房间里,我藏在房间左上角的角落里。”

楚辞收起床上的药袋系回腰间,便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刚一开门,门外不近不远的各自站着的四人便都有了反应,站得最近的洛天直接是向前跨出了一步,其余三人也有同样的打算,但楚辞一个眼神,就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楚辞跨出门坎,反身最后再看了楚银歌一眼,然后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正好这个时候,楚银歌也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当楚银歌和楚辞的视线在空气中错开的那一瞬间,楚银歌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她直觉楚辞的眼神有些不对,似乎是透着阴冷的杀意。

心里的惶恐不安迫使着楚银歌立刻强撑着快要透支的身体朝着房门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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