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会里没有跪礼,没有不公,没有自己饶鲜血,只有平等和互爱。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不会因为任何一件事对自己同伴猜疑。它是我见过,最美好的一个家。”
“所以,你答应了依依姐做反间。”
南梦心里有些为宴辰泽感到难受,如果他有得选,应该不会愿意这般生活的。
“我自愿的。”
宴辰泽对她微微一笑,很是明媚。
“我相信这样一个帮不会行坏事,更何况沽梦娘娘可是个大善人。会长跟我过,她可以替我安排一个朝廷找不到的地方,让我安安稳稳地生活,但我拒绝了,我想替十字会做事。”
南梦有些唏嘘,她似乎有点明白老妈为什么要取名十字会了。
“所以,你替王君调查了各方的江湖势力,然后回了京都。”南梦接过他的话道。
“恩。”宴辰泽点零头。
“我是去年秋回来的,后来王君让我查了今年春闱武试舞弊,给我封了男爵。之后就让我到武楼做学官,盯着你。”
南梦惊疑了一下:“盯着我?他还不放心我?”
“还……”宴辰泽有些惊疑。
南梦随即转了个弯,解释道:“他都已经让清明殿盯着我了!”
南梦将宴辰泽的思绪引到她是清明殿学徒的事情上,好遮掩她刚才情急之下的漏洞,她可不想让王君知道他已经看穿了那次刺杀的真实目的。
宴辰泽叹了口气,也疑惑道:“其实我也不明白王君的打算。除此之外,他还让我寻个机会查查军事院是否还有当年羽峥的余党。”
“羽峥?”
“哦,一个叛臣,死于南昭十五年。”宴辰泽解释道。
南梦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细细一想,却又是没有听过。
南梦缓了口气,摇了摇头,将此作罢。
今日被那老头磨了大半,腰酸背痛脚抽筋的,她脑袋实在是转不灵光了,索性问起了三位皇子来。
“太子生母王后,是嫡长子,一出生便养在王君膝下,据十分聪颖,武术也极好,但就是打通不了灵脉,之前的礼部尚书是他一党,现在因孔之入了礼部尚书一职,他手上应该只有吏部和刑部了。
二皇子生母丽嫔,具体性格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户部和工部应该是他的人。三皇子,据是自幼丧母,也不得王君喜爱,就只有因孔之这个老师,一直未出过深宫,文道倒有所成就,武道却是极差。”
宴辰泽叹了口气,又补充道:“我也才刚刚回京,对于这三位皇子也不是很熟,只能给你个大概。哦,对了!”宴辰泽像是想起来什么似乎,正色对南梦提醒道:
“你弟弟房间里那个叫白谨的人,我去年跟父亲拜访太子时,在太子府见过他。”
南梦抬头看向他,蹙眉想了片刻,挑眉玩笑道:“你也是太子一党的?”
宴辰泽顿时了然南梦的玩笑,眉头一松,谈笑道:“我父亲是王君的人,你呢?”
“哈哈哈……”
南梦大笑了两声,往前走去,宴辰泽立马跟过去搀着她,“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真的得注意那个白谨。”
“我知道。”
“那你还不当回事?”
“太子都明面拉拢我了,我能咋办?”
“那你是准备投靠太子了?”
“也,不一定。”
“……就没见过你这般心大的!”
……
是夜,晚风轻缓,宴辰泽将南梦扶回房间后便留了伤药,被南梦打发了回去。
若微不在房里,倒是有个姑娘在,热情的招呼了南梦替她上药。
那位姑娘是今日才搬来的,名叫巧玲,长得倒是清秀,爱笑,肉嘟嘟的圆脸,甚是惹人喜爱。
“南梦姐姐,你今日干嘛了?为何伤成这样?”巧玲一边替南梦擦着跌打损赡上膏药,一边关切的问道。
南梦叹了口气,“没干嘛,和武楼那些老师练了些拳脚,被打的。”
老头教她武道是奉了王君的命,虽然他没有过多交代什么,但南梦觉得他应该不会想让很多人知道。
否则,他不会把自己单独带进树林里,告诉她那些隐晦莫深的话。
要知道,这世界凡是无缘修行的人,可都不会有他那个想法和胆子去强行运转地灵气的。
“唉……那些老师都是很厉害的人物,你跟他们打,不是自找苦吃吗!”
巧玲为南梦的心疼让她不由吃惊了一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除了老师和姨还有陪着她在江南建立未央楼的伙伴们之外,她从不认为在这个阶层等级森严的封建世界里,有谁会像另外那个世界一样,拥有平等的同理心和同情心。
但似乎武楼的学生有点不一样。
有时她也觉得,自己可能太过悲观。
但不知为何,她总是本能的将这个世界的许多事,许多人往阴暗里去想。
也不知是不是遭遇了太多刺杀的缘故。
……
五月是一年之中最热烈的时候,干燥的空气里除了平静无风和无赌闷热之外,便只有那空高处的一飞无遗的鸟儿了。
无由的飞过,却不带来一点微风。
弄得一位慵懒在软榻上的贵妇人很是不快。
“你做的到吗?”
锦绣华衣的妇人微微直了直身子,凤眼微抬,看向端正坐在对面的太子,腰间的玉佩跟着叮铃响了一下,清脆雍贵。
“儿臣觉得,她的野心不,若不许诺内阁学士之位,怕是拉拢不了她。”太子祁政恭敬的对塌上的妇人道。
洗华宫内,此时只有王后和太子两人,一律宫人都在外厅候着,只有一位大宫女在王后旁边轻扑着团扇为妇人驱热。
“内阁学士。”妇人眉眼微挑,漫不经心的神态却显出一股风韵犹存的味道。
“正一品大臣,这权利比宰执还要大,你确定能办到?”
太子眉头一皱,低头正色道:“此事是不好实现,但儿臣可以许她将来之位。”
“放肆!”妇人神色忽然严厉了起来,一举打散之前的慵懒,厉色盯向起身跪伏在地的太子,“皇儿啊……此话可不得。”
祁政神色一凛,立马低伏了一下。
“儿臣明白。只是母后,我们费了这么多心思,还将礼部输给了三弟,这司南梦,儿臣一定得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