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楼一月三日的假期快也不快,不快却也是不快。
晚上南梦送走了宴辰泽后就回了家,一个月没回去,她是真的有点想念家里人了。
祖母前两日搬回了江南潭州老家,所以京都这里便只有他们一家五口人。
前两日听京都办了一个赏花吟诗的会,姐姐一举夺得头筹,引来了许多翩翩公子的欣赏,一时间上门拜访的人竟是络绎不绝。
这个世界的男女地位并不像另外那个时空古时的那般严苛呆板,反而有些开放,男女之事虽然有个媒妁之言,父母之约,但更多的却是讲给你情我愿。
至于一些女官,南梦倒是在清明殿看到过一些女主事,武楼里讲兵法的老师也是女子,书楼的才女就更多了。
所以有时候南梦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穿越到的是这样一个开放清明的时代。
她回去时正好刚刚夜深,刚到府门就见到父亲热情的送一位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官员出门,于是连忙躲了起来,直到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门里,她才出来,开始考量起这个官员的职位以及目的。
南梦这两日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自从她身边多了一个三皇子和祁染之后,她就总觉得有不止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与她同一个房间的若微和巧玲也有些问题,一个时常出夜门,一个也不出哪不对劲,南梦就是觉得哪哪都有问题。
抱着疑惑警觉的态度,南梦还是没有去找父亲,回府后直接去了厨房帮着打下手。
司舒却是极高心,从下人们听南梦回来了,便告了和司翔在一起的父亲和姨娘,赶忙来了厨房。
一进门她就看见坐灶火下剥豌豆的南梦,于是笑脸迎了过去。
“就知道你回来了,竟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姐姐。”南梦笑着抬头,挪了挪位置对司舒招呼道:“过来坐。”
“你呀!回来就进了这厨房,倒真是没半点大姐的样子!”司舒盈盈笑着坐下来,嗔怪了她一句:“怎么没去给父亲请安?”
南梦微顿,笑笑道:“父亲身边不是有司翔和姨娘陪着吗,我去干啥。”
司舒看着她低头拿起一粒豌豆剥着,神色似乎有些低落,不由有些担忧。
“有心事?”
南梦抬眸看了姐姐一眼,微微垂下了脑袋:“今日我回来时,碰到父亲送一位侍郎出门。”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司舒笑了笑,道“那是户部侍郎,来我们家送礼的。”
“要送礼,也应该是他夫人来吧。”
南梦有些犹疑,她当然知道那是户部的侍郎,春闱那次他还特意查过。
只是,那明博是王君要动的人。
南梦手里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一户部正三品官员,却给我们家送礼……”
司舒看出了南梦的担心,微笑着道:“今日是姨娘生辰,他们是为此事来的。不过父亲不打算大举操办,只我们家里人为姨娘祝一祝便好。”
“他们?”南梦犹疑地看向姐姐。
“对,前两日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也来过。”司舒解释道。
南梦眉头深深皱了一层,转而那拿过一捧豌豆继续剥起来,没再话。
既然生辰不会大举操办,他们为何要来?如果是送礼,为何不是他们夫人代劳?况且,上次祖母寿诞,他们可没这般热情。
户部,吏部,一个是二皇子,一个是太子,还有因孔之和三皇子,南梦总觉这平静之下藏着一些什么。
摸不清看不着的敌人让她很难受。
可能也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对木依依出那般大的野心吧。
富可敌国,势可威国,也只有如此,她才有能力护住一些人。
“其实,如果你真的担心,可以去问问父亲。”
司舒看着南梦手上缓慢的动作,就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等三皇子将来从武楼书楼出来,只怕情况会更加严峻。
南梦一顿,轻轻叹了一声,“毕竟关系到整个司家,我不会左右父亲的想法。只是,麻烦能避免一些是一些。”
司舒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宽慰道:“放心吧,父亲毕竟为官这么多年,有些事他肯定看得出来。”
南梦看着司舒的微笑,心里缓缓松了一下,笑着点零头。
姐姐的没错,这些党政上的事,父亲该是比她更警觉才对。
晚上的菜是一家人一起吃的。
南梦打算为姨娘的生辰做一个蛋糕。
用面粉和鸡蛋简单的做一个坯子,摆些水果上去,再去房里削了两三根细长的蜡烛插上,这样便完成了一个简易的生日蛋糕。
林清和她相处的并不多,只觉得她应该是个欢脱淡泊的性子,虽比起司舒文雅淑静的性子来得要调皮些,但总算是不会让她太过操心
只是,她从未想过南梦竟会在意自己的生辰。
还做了个“蛋糕”给自己。
“过生日都是要吃蛋糕的,不过没有奶油,简陋一些,姨娘不要嫌弃啊。”
南梦笑着替她点上蜡烛,因为屋里的灯火并不算很亮,于是她便省略了熄灯这一步。
“姨娘,快许愿吧。”
“啊?”林清还是被南梦的动作弄得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从未听过生辰还能许愿的?”司翔在一旁挠着脑袋,指了指自己,“姐,我来可以吗?”
“又不是你过生日。”南梦一个眼神将他敷衍了过去,兴奋的给姨娘鼓掌道:“姨娘,快许愿,许完愿我们就切蛋糕!”
“啊……好。”林清被她的激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立马合十双手默许了自己的愿望,然后在南梦的怂恿下吹灭了蜡烛。
几人看着南梦拿了蜡烛,将蛋糕切成几份分了下去,新奇中带些激动,特别是司翔,拿过蛋糕左看右看,许久才下口咬了下去。
刚一入口就是弹软的奶香,紧接着松碎的口感,他吃过的糕点无数,但想这样的松软有弹性的他还是第一次吃到,一时无比兴奋。
司舒和姨娘也是这种感受,只是她们表现的没这般明显,而是对南梦感到惊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