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早就不想过了，但是老夫老妻的，就是个亲人。就当是个亲人不行吗？”苏晓莉的话里多少有些哀求的成分。

“姐，那不是一码事。我不可能把她当作你或者姐夫这样的亲人对待的。”苏晓华为难地看着她。

“怎么不行？”“那是夫妻，姐，你懂吗？恋人。”苏晓华摇着手。

“所以你另图新欢了。”苏晓莉又提起了这事。“呵呵，姐，你一直拿这个事说事。郭晓婷没错，为了让你们不误解，她宁愿找了一个她并不是很喜欢的男人。”苏晓华认真地说。

“我就知道这婚姻是凑数的。”苏晓莉用了这样一个词来形容这段婚姻。

“姐，我这婚姻也是凑数的。”苏晓华没有笑，说得很严肃，很正经，反映了自己的心声。

——艾雪等到很晚，苏晓华还没有回来。换上往常，艾雪肯定不会过问了，直接该睡觉睡觉，但是今天不同，因为昨晚苏晓华的摊牌，让自己的生活完全变了节奏。

她拿起手机，犹豫许久，给苏晓华发了一条微信：“你今晚还回来吗？”这句话里，几分无奈，几分期冀。

过了半天，也没有回复。

——苏晓华正在和姐姐姐夫谈事，中间百无聊赖之际，他翻起了手机，正好看到了艾雪的短信。

他没有心思回，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回。是啊，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家在哪里。“怎么了？”苏晓莉看弟弟一脸愁容，便问了一句。

“没事。”苏晓华看了一眼姐姐和姐夫：“时间不早了，要不然咱们改天再聊吧。”

“今天晚上回去住，别在外面瞎混了。你还没有离婚呢，知道吗？”苏晓莉用手指着他，严肃地说道。

“回？姐，我这还有一摊子事呢。”苏晓华说道。“什么事比这件事重要？你跟我说说？”苏晓莉瞄着他。

“我觉得——”郑浩一看这状况，拍了拍苏晓莉的肩膀。“我觉得咱们该沟通的今天也说得差不多了。”说着，悄悄地凑近苏晓莉的耳朵：“咱们去看看艾雪。”

“嗯。”苏晓莉好像同意了，点了点头。

“总之，你先不要自作主张。”说着，苏晓莉拉着老公便离开了包间。

“你也不结账啊。”刚出了咖啡厅，郑浩回头望了一眼，小声对苏晓莉说。“凭什么？我的气都不打一处来，根本压不下去，结个头的账啊。”

“算了，赶紧去看看艾雪吧，我觉得她现在一定快崩溃了。”郑浩说着，严肃了很多，最后他叹着气：“其实当初就不该让他们在一起。”

“你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苏晓莉瞪了他一眼。

“现在咱们得统一思想，娘没了，他和我爹也不亲，我得给他做主啊。”苏晓莉接着说。“只怕你做不了主啊，老婆。晓华现在不是过去那个听你摆布的小朋友了，人家也是总经理，经验丰富的社会人了——”“在家里，我永远是他的姐姐。”苏晓莉反驳道。

“好，你是姐姐。”郑浩说着，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

——艾雪走到孩子的卧室，看到母亲已经哄着孩子，两个人都在微弱的床头灯光下睡着了。她静静地走向床头，将灯关掉。

她来到客厅，想了想，打算洗漱睡觉，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姐？”是苏晓莉打过来的。艾雪默念着，接通了电话。

“姐，有事吗？”艾雪低声问道。“是不是都睡了？没有影响到你休息吧？”苏晓莉关切地问道。

“没有，姐，我还没有休息。”艾雪回答道。

“那你看，我是上去找你，还是在你们家楼下？你下来，咱们聊聊？”苏晓莉问道。

“姐，你是到我们小区了吗？”艾雪惊讶地问。

“对，没事，看你怎么方便些。”“我下去吧。您等一下。”艾雪挂了电话，蹑手蹑脚地披了身衣服，赶忙下了楼。

出了单元门，艾雪四下张望，忽然听到有人低声叫她：“艾雪，我们在这里，车里呢。”

艾雪扭头一看，苏晓莉从一旁的车窗内伸出了脑袋看着她。

“姐，你这是？”就在这个时候，驾驶位的车窗摇了下来：“艾雪，上车说吧。”艾雪定睛一看，原来是郑浩。

“好久不见了，真想你。”艾雪刚上了车，苏晓莉便兴奋地说。

“姐，我也一样。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艾雪不知道苏晓莉是不是知道了她弟弟对自己提出离婚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尽量装作和没事一样。

“还不肯和我们说实话是吗？”苏晓莉认真地看着她。

“对啊，艾雪，咱们之间还要这么生疏吗？况且这也没有外人，不存在什么面子问题。”郑浩在一旁也劝慰道。

“姐，你是不是都知道了。”艾雪明白了，很可能是苏晓华也告诉了他姐姐了。

“你告诉了你的好姐妹，结果呢，你那好姐妹还以为是我们姐弟两联合起来欺负你。”苏晓莉无奈地笑了笑。

“我刚把苏晓华骂一顿——”苏晓莉咬着牙说着。

“姐——”艾雪一听这个，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提到这个人，但是姐和你讲，其实晓华，晓华还是喜欢你的。”一听这个，郑浩感觉心脏忽然扑腾一下。

“姐，我知道，晓华对我已经——我们的感情淡了，或者说走到了尽头。我一直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特别是对于我。但是我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艾雪低着头，就像是自己犯了错误，不敢接受老师犀利的目光一般。

“你怎么这么想啊？晓华就是这么说说，他对你一直那么欣赏，怎么可能要离开你。”苏晓莉说到这里，郑浩在前面说话了。

“艾雪，你们好好聊着，我出去抽根烟。”说着郑浩打开车门走了。

苏晓莉看了他一眼，接着对艾雪说：“姐的话你还不信吗？他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或者说，这几年的工作压力都是如此。要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