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入手,于寻常木屑无二,让人不以为然。味清淡,甚至不是上好的木雕,冉思迁漠不经心的摆弄着,若是这块令牌如此简单,为何那黑瞎子山的二当家已然握紧了整个山头,当了山大王,为何还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这块木头做的牌子,这里面定然藏着什么玄机。
摆弄之间,想起田二更曾经说的一番话“当今步入死路的时候,不妨回头看看。”
也许自己过分的聚焦在阵法一途,回头看,回头看。。。
根据天岐所言,赖木乃是追寻武道一途,换句话说就是上一代的残党,自然不会追寻元气秘法,那这木牌之中若是有秘密,也只可能是上一代遗留的被称作“机关”的秘法。
口者,机关也,既然是机关就一定有最为关键的部分。
冉思迁紧皱眉头,把脑袋想的有丝分裂也想不出来,毕竟相隔太远,他又没有听谁提起过。
天岐说道:“我倒是听洛老神仙提起过,没有元气的时候人们一般会将东西藏在另一样东西中,或是用特殊的材料书写。浴火,火焰的温度使得焦黑的痕迹浮现,或是沾水既现。”
这一句话倒是给冉思迁提了个醒。
冉思迁从床上蹦了起来:“难道?这木牌既然是用来号令,断然不会藏在其中,否则毁了还需要重新打造,木遇火即焚,也不可能是火烧,如此,便只有。。”
“水浸!”二人同时想到。
令牌浸入水中漂浮在水面之上,在二人的视线中逐渐降了下去,纹路游走勾勒之间一幅图案油然而生。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赖木年轻时是一个古板又桀骜之人,认为自己天下少有敌手,能从他手中夺取令牌,耍一些冗杂的机关不过画蛇添足,话说回来,又不能不设机关,显得一帮之主儿戏了。
谁都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别人否定,想要有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分享同一份感动,喜悦,哪怕只多你一人也好,两人欢喜。
所以,他设立了这水浸勾勒图的机关。
这种感觉,有人称作,共鸣。
二人当机立断,收拾起桌子上的散碎银两,日夜兼程,直奔黑瞎子山,这时候即便天岐再不愿意,也买了两匹好马,光是这两匹马便花光了二人浑身的散碎银两。
琼钩高悬,二人二马,屁颠屁颠的绝尘而去。
水波嶙峋,三两张大了嘴巴,泪水划过玉手,哭却无声,生怕引来铁府的管家。
三两蹑手蹑脚的一点点试探,脚尖碰到水,传来的冰凉让三两的脚下意识一缩,张大了嘴,仰着头,连眼泪掉在水中的声音都要避免。
头没入水中的一刻,水入鼻肺,没有空气的情况下,本能的将水呛入气管中,一分钟后意识逐渐散去,无声的话语在水中荡起阵阵涟漪。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死。”
纵有千里悲切,无处话凄凉。
三两突然瞪圆了眼睛,拼命的向上划去,无形的水波翻不起一丝波澜,点滴涟漪在头上映着月光开出一朵银色的花。
周遭冷的彻骨,水突然变的昏黄,朦胧中三两似乎看到了幻象,一叶孤舟从头顶划过,水也彻骨,歌声凄厉,冰寒。
水性奇佳的三两,意识彻底消散。
三两的刻骨铭心不挂在嘴边,而是悄悄藏在了最柔软的地方,明明下定了决心的此刻,喷涌而来的思念决堤,撞在最后的堡垒,翻起点点浪花。
他就是三两脑中最后闪过的一朵朵浪花。
琼钩倒映,聘聘袅袅,倩影盈盈一握划碎了水中的玉盘。
孤舟上有些泛绿的火光映着暗黄的河水,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来到这世上,要做一次温柔至极的人啊。
翌日,
“不好啦,不好啦,人跑了,跑了”一个小厮边跑边喊,连滚带爬,神色慌张。
铁爷阴沉着脸,寻声来到柴房,看着地上散落的绳子和桌上的蜡烛,勃然大怒:“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何用?”
铁胆举过头顶,见此,小厮紧忙跪地求饶道:“铁爷,我错了,我该死,求铁爷饶我一命。”
“既然你说你该死,怎么还求我饶你?来人啊!”
三四个小厮将那人压在地上。
“给我好好招待他!”
在那小厮撕心裂肺的求饶声中,铁爷大步离去。
“铁爷,不必担心。”
“哦?小六子?”铁爷说道。
那叫小六子的小厮凑上前去说道:“莫不是铁爷真当那小乞丐能拿来丹药不成?试问谁能有本事在咱离铁城的拍卖会上偷到东西?那后面可是。。”小厮没敢继续说下去。
“哈哈哈,我倒是忘了,让那小子迷了心窍,区区一个小乞丐还能泛起多大浪花。”
铁爷府邸,某处。
“诶,你怎么了,一天魂不守舍的,也不是你把人看丢了。”一个小厮碰了碰旁边心不在焉的小厮说道。
那被碰的小厮吓得一聚灵说道:“我。。我。。。”
“别支支吾吾的,有屁快放。”
话罢,说话之人闻到一股恶臭,紧忙捏着鼻子:“嘿,你小子还真放?”
那小厮担惊受怕的开口道:“柜哥,我昨天晚上见邪了。”
“邪?”
“我昨夜起来小解,只见一个女子忽悠的飘过来飘过去,就荡在庭院的桥上,后来我走进一看,就没了。下面可都是水啊。”
“咕噜”想起那场景,小柜子不禁起了一身冷汗。
“你一定是睡迷糊了,哪有什么影子。”
“但愿吧”
。。。
三天后,二人归来之时,早已不是出城那穷酸的模样,不说穿金戴银,却也是腰缠万贯。
二人怎么也没想到那赖木毕生的心血竟是如此惊人,藏宝之地,光是落脚之处都是遍地黄金,金砖金瓦,整体价值算下来,估计也有黄金十万两!
所藏更是颇丰,先不说十枚丹药和整整一千两的黄金,足以达到此行的目的,那三颗妖心足以将离铁城上下闹得鸡飞狗跳。
二人二马,甚是招摇。进了城,天岐说什么也不肯骑马了,只用马拖着两大袋金,在城中牵马走着。二人此去,半点时辰都不敢耽搁,所以回来之时,还是去时那般破衣褴褛,不同的是,人有钱了,就算没放在身上,腰杆子都笔挺笔挺的。
再次来到这离铁城,冉思迁有些唏嘘。
卖包子的老板沉默寡言了许多,也不再吆喝那么勤了。
“老板,来二十个,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