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汤村的人知道她有孕,也知道她会在何时出府买灯笼,会不会她身边有大汤村的眼线?
莫语的眼神无意识在楚言慎身上停留片刻,脑袋里思虑着这个问题,表情无比凝重。
方才听楚言慎说,五婆是个巫师,好像是个可以牵制人思想的巫师,很厉害……
莫语纳闷道:“大人,巫术真的灵验么,五婆为了能寻求庇佑,不惜牺牲小孩的生命做代价,可即便这样,我也未见她升官发财,家财万贯哪。”
楚言慎道:“信者则灵,不信则无,神灵之事说不准,人的需求不同寻求的庇佑也有异,五婆希望的不一定是锦衣玉食。”
莫语微微愣了下,倏的想到小时候娘亲将她抱在怀里,跟她说的话……
娘亲说,新婚之时,新娘子会自头上取下一缕发丝,新郎官也会取下一缕头发,结成一个小发髻,其中取下的头发并不是无关紧要的,而与生命相关的,新郎愿意将生命交给新娘,成为结发夫妻。
她不懂,就剪一点头发而已,又没剪肉剪鼻子,怎么会与生命相关?
她抬头问娘亲,“娘亲,为什么头发这么重要啊?”
娘亲叮嘱她,“头发是人身体的一部分,阿孰,你记住,以后万万不得把自己贴身的东西交予旁人,即便是你的夫君也不行,晓得吗?”
“晓得,”莫语很用力地点头,问道:“可是为什么不能给别人呀娘亲。”
娘亲的眼睛很好看,如秋水潋滟,但那时候她眼睛里的光芒却一点点黯淡下来,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莫语,像是在陈述一个故事,“旁人会拿走你的东西施法,诅咒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谁呀?”
娘亲看着她,眸色晦暗不明,仿佛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鬼婆……”
……
思及此处,莫语头皮发麻,一时间周身冰凉,那种侵入骨髓的凉意从脚底往上窜。
母亲的话,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楚言慎曲起手指,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又在发呆?”
莫语愣神了片刻,眸子逐渐清明,她抬眼看着楚言慎,说道:“大汤村将孕妇掳掠至此,仅仅是为了几个月后孩子的出世,用孩子做巫法……我觉得有点说不通……”
说到这里,莫语停下来,看着楚言慎。
楚言慎道:“你接着说。”
“如果我是大汤村村民,我会直接抱个现成的孩子过来让巫婆做法,不可能把刚刚怀孕的女子拐到村子里,等十月临盆孩子生出来再做法,时间太久了,等不及。”莫语顿了顿,接着说道:“大人你说女干污犯会不会就是大汤村的村民?”
莫语顿了顿,说道:“村民害怕放受害者回家后,受害者会报官说出他们的犯罪事实,于是便将受害者囚禁在瓮里,一来是为了掩饰他们的罪行不让官府查到,二来是等待鲜活的载体落地……”
“回去!回去!回去!”一阵喧闹的声音,持续叫嚣着。
众人喊叫示威的声音越来越大。
莫语撩开窗帘看外头,只见十几个村民围成一堵墙,严丝合缝,用**抵挡着,不让他们出村。
戴天高道:“大人,这群刁民不让走。”
楚言慎下了马车,站在村民前面,冷冷道:“怎么,打算去官府认罪?”
“放人!!放人!”村民异口同声。
楚言慎面色一沉,抬脚欲硬闯,地面上一块碎布忽然映入眼帘。
“与我同行的男子在哪?!”楚言慎走到最边上的老头面前,冷面如霜。
那老头便是村长杨刚,他生得短小精悍,长得十分瘦小,一副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孱弱,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