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章 恶少偏意寻差错(1 / 1)许辞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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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渐升,白露未晞。

一青衣女子衣袂佛过漫漫绿林,仅三分冰颜,众鸟皆惊散。白羽飘落下来,轻盈舞于她的青丝秀发间。

慕青衣来到芙蕖塘,先见半池的残荷,目光再接近,池中央一抹茶绿的荷叶,冒在枯枝里宛若新生。下一幕,她的心微微触动。

让她触动的,不过是一片池荷,一叶小舟,一瓶清露。再加上苏诠的合景。

苏诠集露的一举一动,周而复始。

慕青衣无言的转身,寂然寥落。

相比来时的路,慕青衣觉得回去的路漫长,因为载了许多的喜与愁,负重道远。

喜,是因为慕青衣平生第一次开心,自思这叫“感动”;可作为杀手,她知道感动不应该来得随便又廉价,这便是愁了。

忽然,宁静的林间无端秋风乍起,起伏的落叶沾着武器上的血腥味。

慕青衣察觉到了异常,她反身一跃,放出手腕上的青丝,单脚点着树干闪躲,只凭一招一线就将古刀制衡在空气里。

古刀被主人收回去,慕青衣才收了青丝。

来人落地,难听的拍掌赞声响起:“不愧是主宫呕心培养的杀手,慕青衣,你可长身手了。”

慕青衣不屑去理会绵里藏针的话,瞅了一眼抚刀自傲的莫凌七。

一个是主宫亲培的杀手,另一个是主宫多年的心腹,他们两个从来不和气,但同是日月宫的人,也不至于变成敌对。

她没有回答,莫凌七又蔑笑:“怎么,不会说话啦?”

“无话可说。”她冷淡道。

慕青衣不知道莫凌七为何偏厌恶自己,从她记事起,莫凌七没有对她说过半句好话,一开口都是来找茬的。

莫凌七朝树的方向挥古刀,刀锋一入楠木,受害的壮树如山倾倒,随之是阴阳怪调的话:

“慕青衣,虽说你是初次接受任务,可我认为,你不应该这么没用吧!咱们主宫日等夜等总不见你传消息回来,要不是我现在亲眼看到你,我只当你被苏家人识破身份下锅油炸了呢!”

慕青衣瞟眼不吭声,莫凌七再刁难说:“若你没有这个能力,不如去跟主宫请辞任务,把苏家交给我。”

“七少宫多虑了,青衣虽一界女流,可不敢辜负主宫与蓝裳的教导,不装羸弱。从前不是,将来更不是。”

她说完扭头离开,听见莫凌七在身后放话:

“苏诠认识一个毛头小乞丐,那小乞丐年龄不大,本事倒多。他天天在茶坊客栈说书讲神天石,引得仇人追捕,四处逃窜,如今又失了踪迹。你在苏诠身边,可留心下功夫。”

“是,我知道了。”慕青衣头也不转地回答。

待慕青衣回到苏家门口,见一群官兵将苏家包围住,门前站着大摇大摆的周係,他的右眼用血色白纱包绕,谎称受了重伤:

“苏老将军之子苏诠,光天化日下当街挥拳,狼突鸱张,将我打成重伤,现要捉拿归案…”

如今苏诠未归苏府,周係便将苏家老两夫妇捆绑,苏老两老见周係的伤样,素日也知苏诠对周係颇有异议,况且这日苏诠又不见了踪影,以为周係真被苏诠所伤,无话可说。最要命的是,象大蚁小,任由踩踏,空有将军名头的苏守望也毫无办法。

苏母发现暗中瞅望的慕青衣,想青衣定知苏诠下落,即抛眼示意。

慕青衣会意,倒回芙蕖塘拦住欲回家的苏诠,劝说:“那小子不讲道理,不可冲动硬碰硬。”

苏诠听了慕青衣的讲诉,刚集的清露猝然落地,赶回来时果然见周係困了苏家守株待兔。

气得苏诠咒骂:“臭了名的崽子,成日里胡作非为,吃喝嫖赌,罔顾法纪!”

慕青衣见苏诠恼怒,不知该说何话来安慰,欲言又止,最终无言以慰。

暗月已出,侯爷府内有家奴通报:

“侯爷,抚化镖局的谭爷来了。”

周侯爷应后来至客厅,谭爷早已等候多时。侯爷开口笑问:“怎么样,跟踪人是哪一路人?抓到了吗?”

谭爷摇头:“对方狡猾,应该是看穿了我们设计的圈套,自黑风岭过后没有再跟过来。”

“这帮人甚是可恶,几次坏我事,真不知是何方妖孽。”周侯爷怒说罢,桌上的茶杯响地而碎。

“侯爷,那批货物还要二八分?”谭爷探问,“上一批被劫的官银已无迹可寻,我镖局里亏空不少。这趟镖若到达了目的地,还望侯爷能平分,以慰镖局兄弟的日以继夜。否则,请侯爷另谋高人,告辞!”

谭爷本名叫谭武,靠着家祖抚化镖局的生意过活,名曰镖局,实则与各地官员私通官银运至秘密处进行熔炼,占为己有。他如今看周侯爷做不成皇亲国戚,便觉得他势力遭削,加上前段时间货物频频遭劫,查不出何人所为,又怀疑是周侯爷贼喊捉贼过河拆桥,心生不快,故此上侯爷府冷眼讨利益平分。

周侯爷可不是一个受气的主,看得出谭武有鱼死网破的要挟潜意,怎留此人肆无忌惮?周侯爷暗盯谭爷离去的脚步,杀意渐起。

人品茶香,闲敲棋子。宁家庄中,宁远山傍烛光独解残棋,落子声清晰入耳。

“师父,京城有大消息。周家世子周係借着故意伤人罪把苏家人困围了,也不知这罪名是真是假。”

宁远山没有抬头看前来的容长恨,仍顾着棋盘默思。落子后他才悠悠说:“周係狂妄无脑,本就兴风作浪,何故寻不着由头,更何况有他老子在背后助威,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为何?苏周两家有嫌隙?”

师父收了棋盘,缓言解答:“岂止嫌隙。你父亲生前与苏家交好,他常谈此事。当年圣上征战沙场,开国辟朝,苏守望将军同周侯爷在相国手下带兵出仗。苏将军足智多谋,赫功连连,以威望取胜。而周侯爷惯用城府计谋,卑鄙伎俩。两人行军作战南辕北辙,怎会合群。后来苏老将军因战伤了腿,甘愿辞官做个闲散人,至此两家不相往来。”

“多年的恨怨,也该淡然。这些年,周侯爷得了益,为何对付毫无威胁的苏家?”容长恨又气愤又不明白。

宁远山略作思沉,“周侯爷的抱负不仅于侯爵尊位,一步步折了圣上的羽翼,我看,更厉害的还在后头。”

“再大过侯爷的,是王,他非王系血缘…”容长恨忽得明白了,“师父是说,周侯爷想为皇!”

宁远山不再接此话题,老眼望向长恨沉语道:“且住,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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