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沈弘博就派人来通知沈安然,已经找好了院子。
这日晚上,天刚刚黑下来,沈安然就打发走了丫鬟仆妇,说要早些就寝,只留下了云烟守夜。
等到院中灯火渐息,沈安然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吓得外间守夜的云烟赶紧来到她床前:“小姐,您怎么了?”
沈安然吩咐道:“给我准备一身锦袍,再找一个面具,你也换上侍卫服,我们出去转转。”
云烟不安道:“小姐,天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明天再出去吧。”
“就是要晚上出去,你快着些。”
云烟不敢再多言,迅速拿出衣饰。两人乔装妥当后,趁着侍卫巡逻的间隙,翻墙出了沈府。
来到街上,想到被小姐画的自己都认不出来的脸,云烟好奇地问:“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沈安然乐呵呵地道:“倚红楼。”
云烟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姐,咱们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被人知道了有损您的闺誉啊。”
沈安然无奈道:“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你没看到我带着面具吗,你现在的样子,你娘见了也未必认得出吧。”
云烟已经无话可说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洛州最大的花楼倚红楼门前,两层的小楼坐落在洛州闻名的花街之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不愧是洛州最大的消金窟。
倚红楼门前站立着四个妙龄少女,身着轻薄的纱衣,胸前露出深深的沟壑,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看到沈安然衣着不凡,几人立即双眼放光,纷纷围了上来。云烟的小脸儿已经红透,幸好脂粉遮掩,加上门前灯火昏暗,并无人发觉。走在前面的沈安然任由两名女子拉着进入了倚红楼,云烟赶紧低头跟了上去。
大堂中觥筹交错,莺声燕语,沈安然神色如常道:“去把你们这儿的老鸨叫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长的丰腴妩媚的半老徐娘腰肢款款地走了过来,殷勤地招呼道:“小公子,瞧着面生啊,您是初次来我们倚红楼吧,需要什么样的姑娘作陪?妾身一定给您安排最好的。”
沈安然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找个没人的地方,谈笔生意。”
老鸨看着她脸上的面具不由心中一动,见不得人的生意才能赚大钱啊,急忙挥退了围上来的花娘,乐颠颠地在前边引路。
三人转到旁侧人少的楼梯处,拾阶而上,来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厢房。
云烟留在门外看守,沈安然跟着老鸨迈步进入屋中。屋子不大,正中一张红木八仙桌,桌上摆着茶水点心。
沈安然随意地落座,姿态潇洒风流,看得老鸨眼睛发直。
沈安然并未理会老鸨的眼神,问道:“嬷嬷手里可有调教好,还未曾接过客的姑娘?”
老鸨一听,眼睛一亮,赶紧道:“有有,妾身这就去给您安排。”
看着老鸨兴奋的神情,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有特殊的嗜好,沈安然并未多做解释,由着她下去安排了。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六个盛装美人鱼贯而入,一样的粉裳纱衣,却穿出了不同的风情。沈安然一眼就看中了第三个进来的姑娘,只见她双眸闪烁不定,看到沈安然衣着不凡,立即双眼放光,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几分,连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多迈了一步,明显就是个不安分的。其他几人虽也有露出讨好之态的,却也没有如她这般明显。
沈安然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话,奴家名唤寄琴。”寄琴上前一步,媚声道。
“哦,那你有何特长?”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奴家皆通一二。”
这时老鸨在旁边插话道:“公子,寄琴是这一批人里习艺最精的姑娘,尤擅歌舞,我们倚红楼可是花了大价钱培养她的。”
沈安然自然知道她说这话的用意,并未多言,只是打发走了其他人。这才转身对老鸨道:“嬷嬷开个价吧,我要为寄琴姑娘赎身。”
老鸨一听,脸上立即乐开了花:“公子啊,我们买来寄琴姑娘就花了五十两,调教吃穿用度也花了不少的银子,您给一百两就把她领走。”
“哦,现在买一个普通的奴婢只需要十两银子,你们花楼买姑娘给个二十两顶天了,到你们这里花用也不会超过十两,嬷嬷你赚个翻倍还不知足吗?”
老鸨一听立即明白了,这是个懂行的,并不是个冤大头,只得讪讪地道:“那公子您给五十两,把人领走。”
沈安然叫来云烟付了银子后,就带着寄琴和她的卖身契离开了倚红楼。
将寄琴安置在沈弘博找到的宅子里,二人才悄悄回了沈府。
第二日晚上,沈安然和云烟如同前日一般打扮妥当后,来到安置寄琴的宅子。
寄琴以为沈安然为她赎身是看上了她,当沈安然说要把她送给别人时,她不禁露出了浓浓的失望之色,沈安然装扮的男人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容貌,但举止风流潇洒,衣饰打扮也昭显着她的家世不俗,寄琴怎么可能不动心。
但当沈安然说出要将她送给洛州刺史家的二公子时,她顿时心花怒放,只剩下了满心的欢喜。沈安然就是看中了寄琴势利的这点才选中了她,她心甘情愿自是正中下怀。
看着寄琴喜笑颜开的妩媚小脸儿,沈安然问道:“寄琴姑娘想要以什么身份进入秦府呢?”
寄琴想了想后道:“公子,寄琴不想以花娘的身份进入秦府,否则寄琴日后在秦府将会无法立足,请公子成全。”
沈安然早就想好了她的假身份,“你把名字改成梅映雪,老鸨说你是汴州人氏,这个就不用改了,要不然两地风俗不同,日后容易被人质疑。你的新身份是商户之女,父母生意失败,双双郁郁离世。你来到洛州投靠远亲,却没有找到亲人下落,据说他们已经搬离此地,你又不慎丢失了行李,身无分文,无家可归,饿晕在秦二公子的马车前。过几日我会安排你和秦二公子偶遇,你要把握机会,成功与否全看你自己的了。”
改名为梅映雪的寄琴听言,连忙躬身拜谢:“多谢公子成全,小女子记住了。”
沈安然看她喜形于色的神态,不由皱起了眉头,“收起你眼中的急功近利,秦家是书香门第,秦二公子喜欢的是清新脱俗、温柔可人的女子。”
梅映雪想到她的卖身契还掌握在沈安然手中,不由迟疑地问:“不知公子安排小女子进入秦府有何吩咐?”
“你只要让秦二公子心系于你即可,当然如果你没用的话,我不介意为你找个好姐妹。”
梅映雪忙恭敬道:“小女子谨记公子吩咐。”
“这几日你对着镜子练习一下仪态,到了那日你把脸画的苍白一些,这几日的用度我会安排人给你送过来,你不要轻易离开这里,免得被人看到。”
几日后,云烟乔装打扮妥当,驾着马车,来到小院接上了梅映雪。
今日秦康顺会去参加一个诗会,云烟让梅映雪等在他回程的必经之路上。
梅映雪为了让自己成功也是蛮拼的,从那日沈安然走后她就没有吃饱过,今日更是粒米未进,走起路来摇摇欲坠,颇有一股弱柳扶风之态。
还未等秦家的马车驶近,她已经晕倒在马车前进的路上。
秦家的车夫看到一个女子倒在路中央,立即勒紧缰绳停下马车。秦康顺收势不及,头一下子撞到了车壁上,问明情况后,他吩咐随从抱起梅映雪,将人送去了医馆。
云烟在马车中将情形看的一清二楚,身形一纵跃下马车,悄悄跟随他们去往医馆,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就见到秦康顺扶着梅映雪进入了秦家的马车。随后跟着他们到了一家客栈,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秦康顺依依不舍地离开。
之后的几日,云烟每日都会乔装打扮守在客栈门口,秦康顺日日都会来此,多则半日,少则一个时辰。如此七八日后,一顶小轿将梅映雪接入了秦府。
此时的沈安欣还不知道有一个大礼正在等待着她,她正做着嫁给秦康顺,成为秦家二少奶奶的美梦。而这个大礼也导致了她日后婚姻生活的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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