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闻言,知道孟富贵这是有了什么对策,心中十分欢喜,随即她又有些担忧地说道:“老爷,您还是先去查查那个凌云成衣铺有没有什么后台吧,要是咱们得罪不起的,还是不要轻易去招惹的好。”
“哼,一个小小的商户能有什么大后台,不过稳妥起见,是得先派人去调查一下。”
孟富贵来京都多年,一直混迹在生意场中,他知道有些人是他得罪不起的,自是不敢大意。
话落,他就扬声将他的贴身侍从元宝唤进来,吩咐道:“你带着银锭悄悄跟着凌云成衣铺的东家,给我仔细查清楚他们有没有什么后台。”
等元宝退下后,丁氏好奇地问道:“老爷打算如何收拾他们?”
孟富贵满面阴沉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瞎打听什么。”
丁氏听他有些恼意,吓得赶忙低头,不敢再多言。
这日,沈安然来到铺子送画好的图纸,顺便查看新买来的绣娘的业务水平。
这次买来的十名绣娘因为初来乍到,技艺明显不如之前的六名熟练,沈安然倒也没有因此介意,不过她们的月银就只定为了一两,当然提成和老员工是一样的。沈安然又将先来的那几名绣娘的月银都提升到了一两半。
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裴娘子的技艺水平和领导能力都不错,沈安然就将裴娘子提升为了这十几名绣娘的工长,她的月银定为了二两。
如此安排,莫忘管理起店铺来也能轻松一些。
新买来的四名伙计正跟在来福、来喜和霜儿、露儿身边学习,沈安然为新来的两名男伙计命名为来禄和来寿,两名女伙计命名为雨儿和雪儿。
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沈安然又不放心地在铺子四处转了转,看到一切安全无虞后,她才安心地坐上马车,回返将军府。
回府的途中,沈安然正在闭目养神,同车的云霞和云烟怕吵到沈安然,也没有说话。一时间,马车内静寂无声。
突然,楚府的车夫将马车减了速度,转头轻声对着马车内的沈安然说道:“表少爷,我发现后面有人在跟踪我们。”
沈安然倏地睁开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跟踪的是我们?”
车夫说道:“小的以前是军中的斥候,专门负责打探情报,因为腿部受了些伤,才来到将军府。刚刚小的发现有人跟踪,已经故意转了好几条不同的路,有两个人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我变道他们也变道,我转弯他们也转弯。”
沈安然闻言眉头微蹙,这位车夫曾经是军中的斥候,跟踪与反跟踪是斥候的必修课,看来确实有人在跟踪自己,只是不知是何许人也。
沈安然略思索后说道:“既然有人跟踪,我们就先去城西的宅子转一圈。”
城西的新宅还没有建好,也没有挂匾额,跟踪之人即便想要打探消息也打探不出什么来。
沈安然初步判断,跟踪之人应是因为生意上之事,她离开凌云成衣铺不久就发现被跟踪了,很可能是在她出铺子时就被跟上的。
等马车驶进新宅后,后面跟踪的元宝和银锭才鬼鬼祟祟地从旁边的小巷子里探出头来,他们围着宅子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宅子的匾额。
二人不死心,又和周围几家宅子的门房打探了半天,却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无奈,二人只能先回孟府向孟富贵回禀。
直到他们二人离开,跟在他们身后的楚府车夫才沿着他们走过的路,又询问了一遍他们打听的人。
显然,楚府车夫的跟踪技巧更胜一筹,元宝和银锭直到离开,也没有发现他们被跟踪了。
沈安然听到车夫回禀的二人打探的消息后,心中暗忖:这二人一直在询问周围邻居自己的身家背景,如果真是生意上的对头派来的人打探消息,那他们应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如果沈安然暴露出来楚大将军府的背景,恐怕幕后之人行事会更加隐秘慎重。如果他们以为她无权无势,他们会更加心急地出手,如此一来,忙中出错,他们才能更快地被沈安然揪住小辫子。
如此一想,沈安然决定先隐藏她与将军府的关系,静观其变,以引出幕后之人。
打定主意后,沈安然留下了那名斥候车夫,派他守着新宅,看跟踪的二人有没有继续监视宅子,她则悄悄地从后门出了宅子,由云烟驾着马车回了将军府。
这边,元宝和银锭一回到孟府,立即前往孟富贵的书房,将今日跟踪之事禀报给了孟富贵。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沈安然等人发现了,元宝上前一步,根据今日问询的结果禀报道:“老爷,我二人看到他们几人出了凌云成衣铺后,立即跟了上去。”
孟富贵行事比较谨慎,追问道:“那他们有没有发现被跟踪了?”
元宝自信满满地道:“肯定没有,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怎么可能领着我们回府呢。”
看到孟富贵满意地点头后,元宝才继续说道:“我们一直跟到了一座正在修缮的宅子前,他们的马车径直驶入了那座宅子。”
“我们看着他们进入宅子后,就围着宅子转了一圈,那座宅子并没有挂匾,我们只得询问周围的邻里,但他们知道得也不多,只知道宅子的主人刚刚将宅子买下,正在翻新。”
银锭看元宝说得差不多了,急忙抢着道:“依小的看,这位铺子的东家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后台,否则他初来京都,为了给自己撑面子,不得宣扬得周边邻里人尽皆知啊。”
孟富贵斜倚在桌后的太师椅里,屈指轻敲桌面,他颇为认同银锭的话,如果是他初来乍到,即便是有一丁点儿沾亲带故的权贵关系,他也一定会扯着虎皮做大旗,好震慑图谋不轨之人。
此人如此低调,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无权无势,怕得罪了人,不敢过分张扬。
如此想来,他孟富贵还真不用有所顾忌,来到京都十几年,他经常出去鬼混,混迹于三教九流的出没之地,他倒也结识了不少的酒肉朋友。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孟富贵觉得凡事还是谨慎些的好,于是他再次吩咐道:“你俩明日开始,轮流监视那座宅子的动静,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尽快回禀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