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囚车(1 / 1)五时一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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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湖边吹了会风,直到身上味道散去,他们才原路返回贾家。

两人并肩在石砖路上走着,陆子歌急着要酬金,脚步飞快,步伐竟能和谢既明相当。

“出息。”

身侧传来一声嘲笑,陆子歌脸皮厚,并未回嘴,数他最清高,反正她就是这出息。

两人步伐都出奇的快,在寂静的街道上只留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贾家今夜的府邸大门紧闭着,想着应是因为贾尚州吩咐着让他们休息吧。可这都半夜三更了,还无人守门,竟个个都是这般懒惰的。

陆子歌迈步上前,欲推开门,却见谢既明脸色微变,忽然凌空而上,直接跳上了贾家的院墙。

啧,瞧他领酬金急切得,大门都不愿走了。

陆子歌低低暗笑,一边推开了贾家厚重的大门。

吱呀——

随着大门打开,陆子歌滞住了表情,一股寒意袭便全身。

门后还点着一盏灯火,火光悄悄摇曳着,湿答答的液体从纸罩上一滴一滴划下,落在同样颜色的衣物上,瞬间晕开了。

满地血泊,尸横遍地。

只觉得眼前一黑,她便没了印象。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时,眼前俨然是最熟悉的地方,破纸糊的窗户外头有人影绰绰。

陆子歌支起身子,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痛。

她怎么会在这?难道这几日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她伸手挡住漏进来的阳光,一闭眼,昨夜所见之景历历在目,回忆起那片鲜红,她便觉得胸闷气短。

门吱呀一声推开,七叔蹒跚地走进来,见她醒了,有些惊喜。

“你醒了啊!”

“嗯。”

陆子歌才应声,下一秒便见七叔手中操着一把的扫帚打来。

“翅膀硬了是不是!敢离家出走了,走了就别回来啊!我这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人收尸了!”

陆子歌抱着手臂跳了起来,不断躲避落下来的扫帚,嘴中慌忙解释道:

“叔!叔!别打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离家出走,不是给你留字儿了嘛!”

“你能有什么破原因!你这小兔崽子。”

“真的真的!叔你先别打了!!”

剧烈的动作也让一把年纪的老人有些吃不消,七叔放下扫帚,桌边坐下,胸膛一上一下剧烈地喘气。

陆子歌忙跳下床,轻拍着七叔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措词着。

“就、就前段时间,不小心得罪了谢既明,被他追杀,就跑去琼安了……但是现在已经都解决了,我俩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

陆子歌缩了缩脖子,心虚地看了一眼七叔。

“谢既明?你怎么会去得罪他?”他惊诧问道。

“都是误会……”

“那你昨晚为何倒在门口,我还以为你死了,差点跟你一块去了!”

“倒在门口?”

昨夜她只记得自己晕在了贾家门口,难道是谢既明送她回来的?

“许是哪个好心人送我回来的吧。反正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您就别生我气啦!”

陆子歌好说歹说地撒娇安抚许久,七叔才哼哼着去后山晒太阳了。

她推开门,明晃晃的太阳陡然照射了进来,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贾云曦腼腆地低着头、结结巴巴的样子,心下仍万般不敢置信。

昨日夜里还一同去放了花灯,谁能料到短短几个时辰,便是天人两隔。

究竟是什么人能如此歹毒,要杀害一家上下无辜之人。她心中隐隐刺痛,握紧了手心,却又徒然地松开。

她又能怎么样呢,她不过是个艰难地讨生活的穷人,饶是心中不平,也无济于事。

陆子歌沉默了片刻,既然生活回到了正轨,那便不再去想这些了。

她回屋稍作整顿,便去药房了。

她正从小巷子拐到大街上,便看见人群三三两两都往一个方向涌去,正不解时,忽然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也看见了她,高兴地同她挥手。

“小陆!”

“许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往那边走?”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人说城中来了个大人物,都赶着去开开眼呢,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

陆子歌是爱看热闹的性子,有这等事哪能错过。

“你这几日怎都没开店呀?去你家也没寻着你。”两人并肩而行,许斐然不经意地问起。

“有些事,出了趟城。”

“你知道琼安富商,贾家的事儿吗?”许斐然忽然压低了声音。

“什么事?”陆子歌心下一跳,惊诧又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贾家昨夜啊,满门遇害!只有些回了家的下人幸免,官府赶到的时候满地都是尸体。”

“怎、怎么回事,抓到凶手了吗?”

她看向许斐然,但他只是抿着嘴遗憾地摇了摇头。

“希望早日抓到凶手。”她小声地添了句,眼眸轻颤。

顺着人群,他们走到了驿站门口,久不住人的驿站门口围了许多人,他们俩挤进人群前方。

只见驿站门前放着一辆铜制的巨大囚车,旁边还站着十余护卫。往日所见的囚车通常是木制的围栏状,而眼前这囚车丈高八尺,宽六尺有余,通体由铜铁等金属铸成,整个囚车是封闭的,仅在左侧开了个巴掌大的口,黑漆漆的看不见什么。

阳光打在漆黑的囚车上,反射出有些刺眼的光亮。高大骇人的囚车安静停在落满尘埃的驿站门口,显得怪诞别致。

百姓们哪见过这阵仗,当下议论纷纷。只见洛城的县令竟领了二十余手下风风火火地赶来。许是来的路上过于着急,乌纱帽都戴歪了。

驿站的门虚掩着,门口有两个红甲护卫,县令不敢冒然闯进,只恭恭敬敬地笑着,对那门口的护卫说:

“劳烦为小官通报一下。”

那护卫面无表情地进去通报了,县令弯着腰,轻拂脸上的汗。

围观的百姓们窃窃私语,皆感慨道,这县令平时一年都见不着几次,这会倒是积极得很。

过了一会,驿站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看着官阶不低的男人挺着肚子走出来,身后跟了两三个曼妙艳丽的女人和一众护卫。

“小的不知员外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县令退下一阶,战战兢兢地朝员外深深鞠下一躬。

员外懒懒地睨着他,没有应声,县令一头冷汗,不敢直起身子来,只能一直保持着这姿势。头朝员外,那屁股自然对着围观的百姓了。

陆子歌站的位置正好是县令后方,只觉得画面着实好笑,却不敢真的笑出来。

“无妨。”隔了好一会,那员外终是慢悠悠回了他,“本官替圣上运送罪臣,本就是低调行事,路过洛城,也无意打扰。县令不必惊慌。”

陆子歌盯着那高大吓人的囚车,得是多么穷凶极恶的犯人要关进这般夸张狠厉的囚车中啊。

黑漆漆的囚车被他盯久了,无端生出些诡谲之感,明晃晃的太阳照在身上,却有些泛冷。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那县令又点头迎合,转过身来,终于直起腰,对下方围观的百姓呵道:

“都散了散了!别搁这扰了大人的清静!”

前头的侍卫们晃了晃手中的刀,底下的百姓们便识趣地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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