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路上,蜜彩紧紧抓住繁袅胳膊,手中的宫灯摇摇晃晃,胆怯的四处打量着,就怕哪里钻出来个黑影。
繁袅面无表情,冷淡非常。
“主子”
“嗯?”
“我们刚刚为什么不说要将小莲救出来?”
“怎么救?”
“抓到真凶,就可以了。”
繁袅顿了顿,冷漠道:“以刑安司的手段,想必现在就已经取得小莲的认罪口供,明日便要杖死,现在子时已过,你觉得我们能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内抓到真凶吗?”
“好像......不能”
“那不就得了”
蜜彩遗憾的落了滴泪,“可......我们能抓到凶手吗?”
繁袅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问题,有她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
“如果知道凶手是谁,你敢去抓吗?”
对方可是差点将熙金脑袋削下来的人。
蜜彩咽了咽口水,她不敢,“我们可以找刑安司”
喉间发出一声冷笑,默然道:“刑安司已经表明此案已破,你是想去打他们的脸?”
“......”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件事似乎无解。
蜜彩一跺脚,决心道:“那我过几天烧纸时,顺便诌一个人名,这件事就算了了。”
繁袅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回到东宫,蜜彩不知从何处抱出一堆艾叶,说是驱晦气。
在两人快要熏成腊肉时,才收手。
到蜜彩屋里换下衣裳,繁袅才回到寝殿。
门口站着两人,小海和泉安,正大眼瞪小眼。
“哎哟,太子妃,您这是去哪了?小的问了半天,泉安这个死奴才也不说。”
看见繁袅,小海跟见亲娘一般迎了上去。
繁袅皱了下眉,小海白日里跟着夙翎去了兰亭轩,按理说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太子回来了?”,繁袅轻声问道
小海点头如捣蒜。
面露疑惑,繁袅抬脚走了进去。
“太子妃”
甜霜站在床前,恭敬行礼。
繁袅抬手,示意安静。
拨开床帏,夙翎正横躺在雕花木床上,衣裳未解,睡的正香。
“怎么回事?”
繁袅看向甜霜,对方茫然地摇了摇头,又看向门口的小海,小海无辜摆手。
兰亭轩里发生的事,甜霜不知道,他就更不知道了。
“主子,还是先将太子的衣裳换下,才是要紧事。”
蜜彩悄声说完,给甜霜使了个眼色,就要动手。
繁袅出手制止,让两人出去。
她现在困得不行,等她们慢悠悠将夙翎收拾好,怕是得好一会。
等人出去后,繁袅打着哈切将外衣脱下,坐到床边,直接将人叫醒。
“殿下,醒醒。”
夙翎咕哝了几声,没了动静,繁袅直接上手,将他给推醒。
这下倒是睁开了眼,惺忪地看向繁袅。
“卿卿,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小猫似的声音,很是挠人心弦。
繁袅想了想,诌了个理由:“臣妾出去看星星呢,一时便忘了时辰。”
看星星看到子时,想必人生理想都聊过了好几遍。
夙翎困乏得很,并没有想到今晚根本没有星星,反而哦了声。
“殿下,快将衣裳脱掉,臣妾要睡了。”
夙翎听一句是一句,胡乱将衣服扯下,扔到床外,熟练地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繁袅放下层层叠叠的床帏,躺在旁边,没一会便睡沉了。
屋里还未熄灯,门外的四人也不知该不该进去,相互谦让之后,蜜彩被迫推开了门,看见地上衣服撒了一地,便想到了某些应该和谐的场面。
顿时面色羞红,将门关上。
“怎么样啊?”
泉安出声问道。
蜜彩捂住自己的脸,看向他:“你要是想死就进去吧”
说完,便跑开了。
余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都不想死,那还是不进去了。
...
为了逃脱背书,夙翎难得的想起了覃迎,一大早便以看望侧妃的名义,跑了出去。
繁袅也不戳穿,加上夙翎确实有段日子没见覃迎,便由着他去了。
対于夙翎的到来,覃迎很是欣喜。
这些日子,她白日睡觉,晚上便去了熏芳阁,确实是没余地去找他,可夙翎居然还能主动前来,说明他心里有她。
“殿下,怎么过来也不提前给臣妾说一声,臣妾也好梳洗打扮一番。”
覃迎刚睡了两个时辰,便被物云叫醒,睁眼便看见夙翎正站在床边看她,下意识摸了摸发髻。
夙翎一把抓过她的手,仔细看了起来。
“殿下怎么了?”
覃迎出声询问。
看她双手已经恢复如初,夙翎满意地放开,冲着她笑了笑:“本太子就是过来瞧瞧你这手怎么样了”
说完,便大步离去。
夙翎向来这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覃迎以为他要离开,急得从床上下来,追了出去。
却看见夙翎正蹲在屋外摆弄飞天蝴蝶,顿时松了口气。
门口传来动静,夙翎抬头,微微拧眉:“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凉也不怕冻着,赶快进去。”
被寒风一吹,覃迎打了一哆嗦,物云将斗篷拿过来给她披上。
“殿下,外面这般冷,还是进来罢”
夙翎低头,正专心地拧着发条,拧到底了,便松开手,飞天蝴蝶立即煽动翅膀,冲到了天上。
“不了,万一撞到什么东西,把它撞坏了可就不好了。”,等小海将蝴蝶拿回来,看覃迎依然站在原地,夙翎再次出声:“你就进去吧,我玩一会就不玩了,定不会着凉的。”
甜霜一向将夙翎伺候得很好,但凡出门,定是要将他穿戴整齐。
在这冷天里,狐裘,鹿靴,大氅,棉帽,一样也没落下。
他没着凉,覃迎倒开始打起了喷嚏。
见夙翎又看了过来,面露不耐之色,覃迎只得转身进屋。
夙翎虽然贪玩,但也很听人话。
一炷香过后,甜霜便将他带进了屋子。此刻,覃迎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软榻上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由于夙翎喜好淡色衣裳,覃迎便随着他也穿淡色。
可今日却有些不一样
覃迎身穿绣着水仙的金丝织锦,桃红色的绸缎衬得她面色极好,头上戴着番莲花钗,手上戴着成亲那日王后赏赐的手镯。
妆面是香云轩新出的样式,很是勾人。
甜霜都难免的多看了她几眼,更不用说夙翎。
用午膳时,夙翎的眼神便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他从未见过覃迎这般,如同春天里盛开的第一朵花一样。
吃过午膳,夙翎便去见了国君和王后,在玉华宫里待了一下午。
离开时,没有走向东宫,径直去了兰亭轩。